090衙門探班

汪令成這個人粘人,而粘上來後又會在小地方識趣,看著林靖這樣子,馬上意識到了,笑著說道:“可是驚著了?抱歉抱歉。.:看小說剛剛我連喊數聲,還以為林表弟你聽見了。”

見人這樣,林靖也不好說什麽,“沒事沒事。是我走了神,沒聽見。”

汪令成擺了擺手,“得得,咱兄弟還爭什麽?這麽著吧,給我個臉麵,讓我給你洗塵,叫上定文,怎麽樣?”

“這有什麽不成的?隻是還沒進家門呢,府裏還有些急事,得等見了我父親後,再約個時日”“。”林靖並不想跟這人多往來,不過人家好聲好氣說話,林靖也不能板著臉不理人,隻是這個話裏婉拒推托之意,應該是很明顯了。

可惜,這汪令成就像是沒聽懂,反而打蛇隨棍上,把那推托之意硬拗成了約定之語:

“這是自然的,”汪令成連連點頭,“我等著林表弟你的信兒。哎,事先說好了,是我給你洗塵,別又像上回似的,說是我做東,你卻悄聲息的出去結了賬,咱們可不帶那樣的啊。”

汪令成說的是林靖與白瑞“執手相看”那回。那次本來就是林靖跟白瑞兩人相約,後來“正巧”碰上了汪令成,汪令成厚顏插進來說是做東。可林靖哪會真讓汪令成會鈔?所以私下讓人搶先結了。

這會兒聽了王修提起那個茬,林靖也不想在外頭於這上頭費口舌,隻是一笑。這個時代,談錢,是小家子氣。tèbié是讀書人,就不該沾這個俗物。

要不怎麽說汪修識趣呢,話說到這裏,王修冶不多作糾纏。對林靖拱了拱手:“知道林表弟才回來,急著回府,我也不在這兒耽擱你的功夫了。就此告辭。記得啊,我等你的信兒。”

林靖也與此人拱手作別。

因為是急著趕回來的,林府並沒有事先得著消息,自然也不會有車駕來接。林靖自然不用擔心這些庶務,她身邊這些長隨小廝是擺著看的?

隻是不管怎麽樣,林靖都要裝裝樣子。等到了府裏,麵對著門房驚訝的招呼,林靖急著問了老爺的身子。在得知老爺恙,還在衙門裏忙著差事時,林靖適時地表現出了驚訝。又馬上壓了下去。

而跟著林靖的那些人,除了林家福,又自以為這是自家老爺的什麽勾當,也跟著把嘴閉得緊緊的。

林靖下船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這會兒到了林府。也就是飯時了。林安到是過來見了自家大爺,問了問是不是要給老爺捎個信,被林靖給否了。這都飯時了,想來老爺也進府了,也不用這樣特地地的跑一次了。

林安點頭稱是。對於林靖怎麽突然回來了,林安也是很吃驚的。隻是。最為一個優秀的管家,林安自是知道,主子不說他不能問。而且。別忘了,他還有個兒子在大爺身邊呢。他若想要知道,總能探出來些什麽的。

林靖出去了幾個月,回來後自然是要問問府裏的情況,揚州的事情乃至江南省的事情。林安也細細的給大爺說了。這時辰。也就在這一來一往的說話中漏了過去。眼見著日頭不再,天色昏暗。飯時已錯過,就是這七月的白日夠長,這會兒也過去了,可林如海還是沒有回來。

林靖皺著眉頭,林老爹這是要加班?

林安看著外頭來打探幾次的廚房小丫頭,歎了口氣,對林靖道:“怕是今兒個老爺又不回來用晚飯了。哎,也不知道今兒個能不能回來誰個囫圇覺呢。”

“又?”林靖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字,“老爺最近經常如此?你也不勸勸他。老爺可是有些春秋的人了。衙門的事情,總是做不完的。”

“正要跟大爺說呢。老爺這段時日可真是,唉。老奴倒是勸過幾回,隻是老女隻是個下人,說不出個什麽一二三四五來,老爺都不曾聽勸。這下可好了,大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有您勸著,想來老爺也能斟酌著。”林安的臉,笑成了朵老**。

自己?勸林老爹?林靖苦笑著,林老爹是個怎樣意誌堅定的,拿定注意豈容人勸。隻是,林老爹到底是忙些什麽呢。

林安雖然上了點年紀,可是眼不盲,心不盲,林靖的苦笑自然是沒逃過那雙老眼,心思一轉,自然是明白了林靖的想頭,不由安慰道:“往年,也沒看老爺如此忙得不著家。老奴想著,是不是大爺不在家裏,老爺也覺著沒意思,才那麽操心那些衙門的事情的?好在不管如何,大爺您總算是回來了。”

林安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也應該很能安慰人。隻是聽到了林靖耳朵裏,卻像是觸動到了某個開關,好像有根細線,把林靖心中那些疑問穿了起來,林如海讓自己上京拜訪榮國府,給了那麽一疊子名帖讓自己各處走動,還有那個“舍得”和那個“速離”,以及林老爹自自己走後的忙碌。隻是,那線太細了,還不容林靖抓在手裏,就不見了。

林安看了看外頭天色,又看了看門外那等著的廚房之人,試探著說道:“要不,還是讓人去給老爺送個信兒?大爺您也別等著了,這幾天在船上,想來都沒怎麽好生用飯,這會兒一定早饑了。”

林靖想了想,笑道:“也不用旁人去報信了,我自己個兒去吧。讓廚房把晚飯裝上,我這就去衙門跟老爺一起用。順便,也勸勸老爺。”順便,去看看林老爹在忙些什麽,還有那個細線,哪裏可以接上。

林安連連點頭,“這個主意正,大爺真是好腦子。”遠行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拜見長輩。老爺再晚,大爺也隻能等著。林安剛剛隻是試探著,現在看來,大爺的規矩一點兒都不差。林安心裏,又把林靖給高看了不少。

府裏正經主子就那麽兩位,一位是現在當家的,一位是將來當家的,廚房哪敢不小心伺候著。隻是眼看著飯食過去,在這麽拖下去,這準備的吃食早就走了樣了,可又不能催,這會兒得了話,精神一下子抖擻了,才盞茶時間,廚房就準備妥當了。

林靖到了衙門,就憑這她那張臉,就被門子點頭哈腰的讓了進去。隻是,到了衙門,林靖才知道,林如海這會兒根本不在。這會兒已經是不早了,可奇怪的是,聽說大部分人都沒有散衙,都跟著林大人辦差去了。衙門裏還留著幾個小吏,想來是看家等人的。

至於林如海是到哪兒辦差,又是辦的什麽差,那幾個都支支吾吾地說不清,也不知道是職位太低真不知道呢還是不能講。

林靖皺了皺眉,就在林如海的屋裏等著,腦子裏不住地東想西想,可就是找不對頻道。既想不出什麽,林靖就把眼睛落在了林如海的案頭,一些急件密件的匣子,勾得她心癢癢。別人都不肯說,那她自己找呢?

就算時候林如海知道了,大概,也沒什麽吧?林如海把公務帶回府裏書房辦理的時候,也沒滿著林靖。不管不瞞著,還經常以那個為教材,給林靖說事兒。

林靖正猶豫著呢,外頭傳來門子跟林家福說話的聲音。原來,這會兒已經是落衙後了,伺候林大人的,自然是跟著林大人的,而現在衙裏頭找個燒水泡茶的,都很困難。這不,這門子為了討好林大人以及林公子,把自己燒好了的水送過來,還張羅著要給林大爺泡茶。

林靖哪耐煩這個那個,忙讓人把水送進來。

外頭得了這個話,才動了動。隻是,那門子獲準進來了,忙著端茶送水,一雙眼睛卻滴溜溜轉著,偷個冷子,湊到林靖跟前道:“大爺,小子雖不知道林大人去了哪裏,又是當得什麽差,隻是,小子倒是知道一件事情。”

林靖頓了頓,看著門子,並沒有問話,隻是眼睛有些亮了。

那門子受到鼓勵,就越加話多,“咱們揚州地麵上,來了位大人物。據說,是”門子翹起大拇指往上指了指天,“的兒子,正統龍子龍孫啊。這會兒微服出訪,這地麵上,哪個不誠惶誠恐的?”話說到這兒,門子一縮頭,怎麽這張嘴就不爭氣,這說著說著,怎麽就帶著不恭敬的意思了。隻是偷眼看了林大爺,隻見那人還是端著,並未有為自己的食言而生氣,於是門子進而說道:“小子估摸著,林大人一準兒在那位跟前聽令呢。”

林靖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那門子的小動作,隻是懶得計較,聽了那門子的話,不知怎麽的,就把自己看到的那人代入了。

隻是,就算如此,也解決不了林靖的心焦。讓人給了賞錢打發走了人,林靖讓人好好守著門,自己卻小心翼翼地翻找起來。隻是找什麽,找到了又如何,這會兒全沒過林靖的腦子。

這搗鼓的半天,終於在那大案邊上,找到了個暗格,打開來,裏麵又是個匣子,匣子上,掛了個精巧的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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