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一六八六章 合作？好啊，不過是有條件的
看到這份“禮單”，張嵐微微動容：看來為了拉攏自己，日本政府真是不惜血本啊，連稅收的主意都打上了，要知道，即便是艾麗絲集團在日本的產業發展的並不好，但僅僅是每年交給日本政府的稅收，就高達200多億美金，這一下子少了兩個半分點的稅收，艾麗絲集團在日本各項經營活動中的競爭力，將會得到怎樣的加強？原本就不怎麽是艾麗絲集團對手的日本各大商業集團，又怎麽應付來自於艾麗絲集團的衝擊？
如果這還不算的話，那麽日本政府擬采用艾麗絲集團製定的各類標準這一點，幾乎是等於日本政府主動將脖子伸出來，讓艾麗絲集團將繩子掏出來套在他們的脖子上——“一流企業做標準，二流企業做品牌，三流企業做概念，四流企業做產品”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一個掌握不好，那可是會要命的
比如說微軟製定了一個軟件接口標準，讓別人都按照自己製定的這個標準來製作軟件。有不服的，打死都不按照微軟公司製定的這個軟件借口標準製作軟件，結果會怎麽樣呢？你千辛萬苦研發出來的軟件，在所有裝有微軟操作係統的電腦上全都不能用不管你設計的這個軟件有多麽的牛叉，可一個不能用的軟件，有意義麽
這就是標準的威力
張嵐和吉爾對視了一眼，心中奇怪無比：如果說前麵的那些產品采購、核電站興建等事情還能夠說得過去的話，可那些關於稅收、工業標準方麵的東西，日本人的腦袋難道被驢子給踢過了麽？作為一個商業高度發達的國家，日本政府不會不明白他們給出的這些好處意味著什麽，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有鬼肯定有鬼秉承著“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想法的張嵐和吉爾，在想不通日本人為什麽要這麽做之後，立刻本能的做出了判斷：雖然自己暫時還沒有看到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但日本政府給自己開出的這些好處，前麵1百分之百的會有有個大坑在等著自己往下跳
一時間腦袋沒有轉過來的張嵐，倒是忘記了一點：在沒有強大的力量能夠壓倒和威懾他們的情況下，日本人是個出了名的言而無信的國家。
看來這兩個家夥的反應也就是那麽回事嘛
一直在偷偷的打量著張嵐和吉爾反應的正野一健，對張嵐和吉爾兩人的反應很是滿意，他心中很篤定，隻要自己馬上將自己準備好的另外一個“大炸彈”拋出來，接下來，這兩個人肯定會迅速屈服在大日本政府的金元攻勢之下
“在隨後，還將會有一個由日本政府組織的、日本各界商業人士踴躍參加的采購團，前來與貴集團進行合作和洽談。相信這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個樂意看到的結果。”正野一健笑容滿麵的對張嵐說道。
他十分篤定，這兩個人在這個消息麵前，絕對坐不住甚至如果不是現實情況不允許的話，他甚至可以拿出自己一個月的總收入來同自己的秘書打賭。
靠之日本人這是打算幹什麽？張嵐和吉爾的心中，警鈴聲頓時大作
古語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殷勤獻的太多了，自然也不是什麽好事。在張嵐看來，這個獻殷勤的程度，是與所求的多少成正比的，日本人在拋出了這麽大的一塊蛋糕之後，還願意再丟出這麽大的一塊好處給自己……他們到底是打算幹什麽？
所以，在聽到正野一健的這番話之後，張嵐和吉爾的臉上不但沒有正野一健希望看到的驚喜混雜著不敢置信和貪婪的表情，反而臉上帶著微微的警惕
在拋出這句話之後，原本臉上一臉微笑的等著看張嵐和吉爾的反應、心裏未嚐不是沒有一絲看張嵐和吉爾笑話的正野一健，看著張嵐和吉爾臉上那平靜下來、還帶著一絲警惕的表情，一種不妙的感覺頓時從心底油然而生：不會吧？難道打日本政府準備了這麽久、這麽精密的計劃，竟然沒有成功？
“這個傻蛋啊，那會兒肯定是沒有想到‘過於不及’這個成語。”監視器前麵的艾麗絲，幸災樂禍的對小晨曦說道。
“沒辦法，你也不能太高估他們的智商。”小晨曦微笑著說道。
兩個丫頭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同時大笑
正野一健和他的秘書可不知道小晨曦和艾麗絲已經將他們給嘲笑了個半死，已經發覺事情不妙的兩人，悄悄的對視了一眼，正野一健小心翼翼的向張嵐和吉爾問道，“抱歉，請問張君，吉爾小姐，您們對我們日本政府的誠意，還感到不滿意嗎？”
“嗯，也也不是不滿意，”同張嵐對視了一眼，吉爾慢慢的開了口，“隻是本著對客戶負責的態度，我們認為，貴國政府對有些采購事宜的決定似乎不夠理智，所以我們希望貴國政府在對一些政府采購方麵的事宜，稍微冷靜一些，不要無謂的做出一些浪費。”
什麽？這世界上還有給錢不要的傻蛋？吉爾的這番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登時將正野一健給驚的嘴巴張成了O型
接下來的張嵐的一句話，又如同一記悶棍，狠狠的敲在了正野一健的腦袋上，讓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的發懵、發暈、眼黑，眼前全都是亂轉的小星星：“同時我們還有些懷疑，一個決策不夠理智的政府，是不是真的能夠作為一個良好的合作夥伴來出現？”
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往的時候，正野一健並不認為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在此刻，悲哀的正野一健覺得自己生動而深刻的詮釋了這一點。
因為自己政府的這個舉動，竟然讓艾麗絲集團開始懷疑日本政府是不是可以作為一個優秀的合作夥伴而出現，這絕對不是在談判開始之前，正野一健所希望看到的東西。
這一刻，正野一健已經明白，自己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談判主動權，已經伴隨著張嵐這個該死的混蛋的一句話，落到了艾麗絲集團的手中。
偏偏在這個時候，吉爾這丫頭還在那裏頻頻點頭，似乎是異常讚同張嵐的話，與此同時，正野一健清清楚楚的看到，吉爾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深深的鄙夷，似乎在她看來，日本政府真的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不，我想張先生您大概是誤會了，”一瞬間，正野一健的腦門上冒出了一層的白毛汗，可此刻正野一健壓根顧不得這些，強自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惶急，向張嵐解釋道，“我們日本政府提出的這些合作條件，隻是為了向貴公司體現我們同貴方合作的誠意而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絕對不是決策不夠理智。”
盡管聽起來似乎是這麽回事，但張嵐卻明明白白的聽得到，這家夥的底氣確實很有些不足，給人的感覺，是在狡辯……也確實會死在狡辯。
“那……不知道我們需要做些什麽才能夠讓貴集團相信我們的誠意呢？”正野一健沉默了一下，有氣無力的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深深的疲憊。
正野一健的這番話，無疑是將自己一方的主動權車的讓了出來。
盡管在來之前就知道艾麗絲集團的胃口肯定奇大，為了說服艾麗絲集團，在當初召開會議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還專門討論了如何才能夠堵住艾麗絲集團的胃口，但現在看來，這個該死的艾麗絲集團的胃口，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我們希望，日本政府停止自己H2A大推力運載火箭的研發工作，不要無謂的將資金浪費在不該浪費的地方上，無謂的浪費日本人民繳納的稅收。事實已經證明，貴國政府大力發展的H2A運載火箭，完全是勞民傷財，不僅沒有對貴國的航天科技起到一點的臂助，反而因為日本政府這些年來的一意孤行，給日本人民增加了很多負擔。雖然日本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
張嵐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聽起來似乎很是慷慨激昂，但此刻的正野一健，卻感覺自己如同身墜冰窖
“什麽？”沒等張嵐說完，正野一健的眼珠子，已經被張嵐的這番話給駭的駭出了眼眶他萬萬沒有想到，艾麗絲集團的野心竟然這麽大，竟然想要將日本的航天工業給徹底的廢掉？這不行絕對不行
張嵐這番話，完全就是在刺激正野一健了，事實上，張嵐心中其實非常明白日本的航天科技水平處於一個什麽樣的檔次上，而日本以H2A為首的大推力運載火箭，單單以科技含量來講，其實比國內的長征2係列運載火箭的性能指標還能先進一些，甚至在某些衛星技術方麵，日本也領先於中國。
“張君，恕我冒昧，這一條太不合理了，我們不能、也不會答應”未等張嵐說完，正野一健便忍不住的打斷了張嵐的話，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
他實在是有些擔心，如果自己繼續聽下去的話，能不能忍得住自己心頭那把手中的東西砸到這混蛋小子的腦袋上去的衝動。
張嵐自然知道日本人不會答應，他也沒有指望這些家夥會答應，對日本人來說，讓他們放棄航天運載火箭的研製和開發工作？簡直是如同斷了他們的**，他們怎麽可能會答應？
………
“小姐，日本人在航天科技方麵的實力很強悍嗎？”從來沒有想到張嵐會驟然提出這麽條對日本人來說簡直就是“喪權辱國”合作條件的吉爾，登時被張嵐嘴裏冒出來的話給下了一跳下意識的通過數據交換係統向正在監視器前麵看著這裏動靜的小晨曦和艾麗絲兩人問道。
“嗯，很厲害，在某些方麵，甚至比中國還厲害，比如，日本在氣象衛星和大型通信衛星的製造技術上就領先於中國，當然，中國也有自己的優勢：在返回式遙感衛星和地球資源衛星等方麵，則比日本強悍了許多。”小晨曦點點頭，給了吉爾一個肯定的回複
“這麽厲害”小丫頭不敢置信的看了正野一健一眼。
對日本人在航天方麵的科技水平，自己的了解並不多，忙碌的自己，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了解這些事情，知道的更多的還是在航天工業方麵的一些負麵消息，比如說日本人發射的火箭又爆炸了之類的事情，可張嵐在這個時候居然提出讓日本人停止發展自己的大推力運載火箭技術，那隻能夠說明一件事：小少爺認為日本人的航天技術，已經對他的計劃構成了威脅
“當然，你也不用想太多，雖然日本人在航天運載火箭方麵的設計指標很先進，但是並不代表火箭級先進，這小子狡猾著呢，”艾麗絲笑著寬慰著吉爾，“日本火箭也繼承了日本工業的光榮傳統：任何一項複雜的工業產品，單單衡量某一個具體的技術指標的話，性能和指標都異常的先進，但如果是進行綜合考量的話，你就會發現，整合之後的係統，居然出現了1+1＜2的結果，令人詫異。”
“不會吧？”小丫頭有些不敢置信，“我就知道他們在汽車製造方麵有這個毛病，係統的整合能力並不好，難道在航天科技這麽重要的地方，他們也有這個毛病？”
“笨丫頭，”艾麗絲笑罵了一句，“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麽，嗯，也可以說是狗改不了吃屎就以被日本人寄予了厚望的H2A係列運載火箭來說吧，在H2A運載火箭總計已經進行過的第一次和第六次，失敗率為33.3%，成功了隻有66.67%”
“而自第一顆人造衛星以來，這個島國的航天之旅可謂一路坎坷，在14次獨立發射中，成功率隻有78%，遠遠落後於美、俄、歐盟和中國，這個成功率，實在是有些讓人無語。”
不會吧？盡管此刻在會客室的吉爾的表情很平靜，但通過數據鏈接，小晨曦和艾麗絲卻是看到，吉爾這丫頭的嘴巴已經張成了O型單一一型火箭66.67%的航天發射成功率，在漫長的三十四年的航天發射過程之中78%的發射成功率，難道說這些該死的日本人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吸取教訓嗎？
“覺得很驚訝吧？”對吉爾的反應，小晨曦和艾麗絲卻是不以為意，“不用覺得奇怪，其實在那22%的失敗之中，我覺得，至少有15個百分點的失誤，其實是可以在後來被避免的，這完全可以避免的15個百分點的失誤，純粹是由日本政府濃重的官僚氣息所造成的。”
事實上在他們剛剛對日本人的航天工業有所了解的時候，就深深的為這個國家航天發射項目中那驚人的成功率而感到震驚，尤其是近幾年來事故不斷，從1998年到2003年連續發生了五次事故。
Ｈ2火箭在1998年和1999年的這兩年時間內，連續兩次發射失敗被叫停，以致一枚沒有發射的Ｈ2作為“文物”居然找不到地方安身，其保存價值居然僅定為１日元隨後而來的是，美國休斯衛星公司終止了與日本簽訂的發射30顆衛星的合同。
但是即便是到了這個程度，這些並沒有讓日本認真檢討，而是匆匆準備下一次發射。20第六枚火箭在升空後不到10分鍾，火箭助推器噴嘴漏氣，搭載的兩顆衛星不能到達預定軌道，地麵控製中心隻好忍痛令它自毀。
日本人的官僚習氣，由此可見一斑
………
張嵐自然不知道小晨曦和艾麗絲兩個小丫頭已經暗自和吉爾交談了這麽久，這小子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完全是對日本人在航天科技、或者說是對高端軍事科技的防範心理
事實上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是，大推力運載火箭其實和遠程/洲際彈道導彈之間，隻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航天技術包括推進、控製、返回和載人航天等技術，其中，前三項與洲際彈道導彈的技術完全相同，而航天發射中的“一箭多星”技術，其實就是洲際彈道導彈上麵的“多彈頭分導”技術。
也就是說，隻要將運載火箭上麵裝的衛星換成核彈頭，調整一下飛行軌道，日本人的H2A係列運載火箭，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變成一個射程覆蓋全球的洲際彈道導彈，還是技術十分先進的分導式多斷頭的那種
日本人的這個偷偷摸摸的、以另外一種方式規避國際社會對日本人發展高端軍事科技、甚至是規避國際社會不允許日本人不能發展的一些誤區做法，在張嵐看來，完全是日本在以另外一種方式發展自己的高端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