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一七三八章 一番警告和震懾
軍方對那個“李老”沒有什麽好感，艾麗絲集團為什麽要延遲向軍方交付訂購的產品，他們當然心知肚明，但艾麗絲集團的理由很充分，讓他們完全說不出什麽東西來……合同中早已經規定了，在遭遇到某些不可抗力的時候，艾麗絲集團有權延遲產品的交付日期，而不必承擔任何的責任。現在艾麗絲集團拿出的這個理由，恰恰是“不可抗力”的一種。
軍方很悲憤很憋屈
他們覺得，自己完全就是被波及的那個“池魚”：你們打架關老子什麽事啊，怎麽就招惹到老子身上來了？
可張嵐才不管你那麽多，作為一個國家最強硬的拳頭，不折騰你一下，你怎麽能著急？最重要的是，這位咋咋呼呼冒出來的“李老”，和前前任國防部長、軍委副主席之間的關係都很好，換句話說，這位“李老”同軍方之間的淵源頗深，既然如此，通過軍方的那些幕後大佬們向這位“李老”施加一下壓力，效果也許比其他途徑向他施加壓力所得到的效果要好得多。
效果自然非常理想，被捋了虎須的軍方的那些已經退居幕後的超級大佬們立刻毛楂楂的竄到了“李老”的家裏，就差指著這老頭的鼻子開罵了：“你們之間怎麽折騰老子我不管，哪怕是打死了老子也不管，可你們不能拿老子們打下的基業折騰不能讓軍隊受到影響老子打下的基業是留給兒孫的，不是留給小鬼子的”
這位已經退居幕後的軍方大佬，脾氣跟年輕時候簡直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還要略勝一籌，那牛叉轟轟的“李老”，被這位老爺子給罵的頭都不敢抬
最終，在軍方和政府方麵的雙層壓力之下，這位“李老”以身體不適為由，躲到療養院裏呆著去了……以他這個黃土都已經埋到了眼睛的年齡來說，不管什麽時候身體出現問題都是正常的，說的難聽一點，哪怕是直接一覺睡過去都是屬於正常的。
盡管那個所謂的“李老”被胡哥警告了一番之後看起來貌似是老實了些，但艾麗絲集團麵對的局勢依然不是很樂觀，胡哥盡管心中不爽，但對這位李老，態度也要溫和一些，國內官場形成的傳統便是“尊老”……不敢你現在多麽的春風得意，誰沒有下台的那一天啊，你現在不給這些老爺子麵子，將來你下了台，你敢保證別人給你麵子？
俗話說得好，麵子是大家給的，對於這樣一個已經形成了“傳統”的潛規則來說，任何一個觸犯這樣一個大家已經深度認同的規則的家夥，都要付出相當嚴重的代價。
對艾麗絲集團來說，不管上麵出於哪個角度考慮，是不是想要在兩邊之間取得平衡，但他們在這個時候向艾麗絲集團表達出適當的善意，總歸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誰都不會嫌自己的敵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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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關方麵暫時沒有了太大的動靜，但張嵐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被狠狠的掃了一下麵子的那位“李老”，心中不滿那是肯定的，如何在過了這陣風頭之後避過這位“李老”的怒火，是張嵐需要仔細琢磨的問題。
“這為……嗯嗯，‘李老’，他的子孫都是幹什麽的？”想來想去，張嵐決定在這位“李老”的兒孫們的身上打打主意……既然你馬上就要進土的人了，總不能不為子孫後代考慮考慮吧？你是不是要想想，如果你的子孫們一旦沒有了你這老頭的庇佑，在艾麗絲集團的折騰下，能不能抗的過去？
“這位李老，總計有二子三女，一個兒子在外交部任職，現任外交部政策規劃司副司長；一個兒子在軍方任職，現在已經是少將軍銜，嗯，是實權少將，而不是在上麵呆著的文職將軍；三個女兒中，一個女兒在海關總署任職，擔任海關總署第三副署長；一個女兒在國家稅務總局任職，擔任辦公室主任；一個女兒在國家廣電總局任職。”小晨曦對這位敢給自己找麻煩的“李老”的資料早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現在聽張嵐問起，隨即信手拈來。
“在海關總署任職？還是一個？那就怪不得這老頭能夠如此迅速的調動海關部門的力量、海關方麵又這麽給他這老頭麵子了。”張嵐頓時恍然，不過隨即皺了皺眉頭，“這情況有些不對啊，怎麽都是在各個職能部門任職的，還都不是一把手，沒有政府部門的一二把手呢？對於一個政治家族來說，這似乎有些不正常。”
“嗯，這是有些不正常，不像是一個資深的政治家族的表現，”小晨曦點點頭，“這種情況，當時我調查了這位‘李老’的履曆，結果有了一個很有趣的發現：在90年代初之前，這位李老相對於那些碩果僅存的元勳們，級別都還是很低，他的子女們也隻能夠損失京城各部委的小官員，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那些重量級的元勳們相繼去世之後，這位李老在政壇上麵說話的分量才逐漸的重起來，他的兒女們在仕途上的升遷速度也越來越快……當然比起那些坐火箭的嫡係，其實也算不得什麽。我估計啊，這位李老，屬於現在老一輩的人當中，矮個子裏麵被拔出來的將軍。”
張嵐點點頭，很認同小晨曦的觀點，畢竟在當初那些重量級的開國元勳中，並沒有這位“李老”的名字，甚至在那場為期十年的動亂中，也沒有聽到這位“李老”的名字。
出現這種“不正常”的情況，那就隻能夠說明一點，在當初那一批璀璨的開國元勳的行列中，這位“李老”並不如何突出，隻是隨著當初的元勳們一個個的老去，這位“李老”憑借著自己的老資格，才有資格“後程發力”，走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但因為之前的積累不是很夠，如果讓自己家的孩子們從地方上做起的話，恐怕也起不到培養的作用。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讓他們在京城各部委任職，靠著自己的這張老臉，就近的給兒女們尋求一些方麵簡單些。
“那麽這位‘李老’的孫子輩呢？表現的怎麽樣？”張嵐點點頭，這個結果，屬於非常“良好”的範疇。
“這位‘李老’的幾個孫子、孫女和外孫、外孫女，靠著這個家族的庇護，在體製內混的還算是不錯，大概是這位李老汲取了教訓，並沒有將這些孫子輩的小一輩們放在中央部委裏呆著，而是在中央部委基層呆類一段時間之後陸續的下方到了地方進行鍛煉。”
“現在這些小一輩們，在政府部門內也基本上都處於處、局級別的幹部，雖然不顯，但也算是政府部門中的中堅力量，其中以被當做家族接替人培養的長房長孫的仕途生涯表現最為出色，現在已經是南方某市的市長，據說官聲相當不錯。”
“市長？仕途生涯表現最為出色？恐怕也是這個家族裏最為順風順水的官員吧？”張嵐冷冷一笑，“就是不知道到了現在的位置，這位市長先生讓他們家族花費了多大的力氣進行培養？”
小晨曦白了這小子一眼，沒有說話，不過眼睛裏卻滿是認同之色，顯然，小丫頭也認為張嵐的這番話很中肯。
總的來說，這個李家，如果不算是這位李老爺子的話，算得上是京城裏一個中等偏上的小世家，如果算上這位李老爺子，可以算得上是京城一流世家中居於中遊的世家，但因為這位李老爺子的年齡太大了，一旦這位李老爺子老去，這個家族隨時都有可能跌入二流世家的窘境，說他們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中，雖然有些過，但也不算太過分。
估計正是因為明了自己家族現在所處的位置，所以這位“李老”才會在會如此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這麽做的原因也很簡單：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日子估計不多了，在這有限的日子裏，要盡可能的給後輩們創造一個良好的條件，可惜的是，老爺子大概是年齡大的有些糊塗了，顯然挑錯了對象。
“雖然這位‘李老’現在已經去休養了，但這顯然還不足以震懾那些還在打著小算盤的家夥，”張嵐微微皺著眉，思索著，慢慢的說道，“所以對這個小家族來一點威脅性的懲罰是必不可少的，但同時，力度也不能太大，要既能夠達到立威的目的，也不能激起別人的反感，不能讓別人認為，我們在欺負老弱孤寡……鬥爭是有必要的，但必要的策略還是要講一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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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哥心裏有一點點的小忐忑。
沒錯，就是小忐忑。
以胡哥對張家性格脾氣的了解，他知道，隻要你沒犯著他們家，這家人其實還是很和氣的，但一旦犯著他們了，那就不好意思，不講你使勁兒的折騰一番、警告一下後來者，他們絕對是不會罷手的，而且他們絕對不會在乎這個對象是誰，當年的江家夠厲害了吧？還是被他們給折騰的相當沒麵子，甚至最後老江還不得不自斷一臂，放棄了自己最得力的一個左膀右臂，上演了一出揮淚斬馬謖，才算是讓艾麗絲集團和張家罷手。
前兩年，自己剛剛上台的那一陣，算是春風得意，結果呢？在想要謀取張家的產業的時候呢？直接被撞得頭破血流
自己的助手周家算是夠厲害的了吧？中央政治局九大常委之一，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九巨頭，看上了張家的女兒，想要來點兒硬的，結果可好，整個家族都被張家給折騰的不像樣，連自己政治局常委的位子都給丟了。
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胡哥算是看明白了，這張家和艾麗絲，這個兒的就是一個超大號的刺蝟你沒碰著它，看著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似乎很好欺負，但如果你敢動手碰他，指定會紮的你一手的血
這次的事情，胡哥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敢在這個時候蹦出來捋虎須的李家老爺子，絕對會被張家視為立威和警告別人的絕佳對象可誰知道人家正摩拳擦掌、一臉獰笑興致勃勃的準備動手呢，自己忽然在這裏麵插了一手，看著好像是李家被自己狠狠的打壓了一番，但大家心裏其實都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在這其中插了一手，被張家和艾麗絲給盯上了的李家的小日子，絕對要比現在難過許多
不過，在自己做出這麽一番舉動之後，張家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一想到這個問題，胡哥就覺得自己心裏萬分的憋屈：自己才是這個國家當之無愧的一號人物啊，竟然要顧忌一個小小的商人？時間退回去100年……不隻要50年……不，隻要20年，甚至隻要15年前，自己就足以將這個張家和艾麗絲給拿捏的死死的，可現在呢？胡哥心裏一陣喟歎：真他**的不知道這個國家到底是誰說了算？不管在官在商，說到底，還是誰的拳頭大、誰的拳頭硬，誰說的就算啊
“總書記，李老的大女兒、也就是在海關總署任職的那一位，您的指示是？”秘書的聲音，打斷了正神遊天外的胡哥的思緒。
“哦？呃”胡哥一愣，隨即意識到秘書這是在提醒自己，雖然自己已經將李家老爺子送到療養院去了，但對於艾麗絲和張家來說，這一切似乎還差了些……當初親自作出那個指示的那位李家擔任海關總署第三副署長的大女兒，現在還沒有作出處理呢。
胡哥很明白，如果自己這邊不作出處理，張家和艾麗絲那邊肯定不會完，甚至他們有可能認為自己在包庇李家，反應更加劇烈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這樣吧，將她調動一下，暫時就調到……調到國家林業總局那邊去吧，看看那邊有什麽合適的職務，不過原則上來說，保持現在的級別。”思慮了一番之後，胡哥緩緩的說道。
秘書一愣，隨即點點頭轉身出去了，不過就是心裏有點發涼：就因為做錯了這麽一件事，就要從油水豐厚、最容易出政績的海關總署調動到一向以出苦力、幹苦活、不出政績的國家林業總局去，雖然從行政級別上來說，國家海關總署和國家林業總局是平行的，但在體製內的人看來，一個是當之無愧的當紅衙門，一個是絕對的清水衙門，兩者之間的距離，相差簡直不可以裏計
盡管已經見識多了高層鬥爭之間的殘酷性，見多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但此刻，秘書的心裏還是有點發冷。
但隨即，被當做派係未來的支柱培養的秘書，隨即便調整了自己的心情，他很明白，這樣的事情，自己以前見得多了，但以後還會見得更多如果自己抱著這種心態想要在仕途上麵走的更遠的話，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想要在仕途方麵走的更遠，在未來能夠支撐起自己所在的這個派係，在未來支撐起自己所在的家族，唯一的一個辦法，便是：向艾麗絲集團學習和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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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海關總署第三副署長李女士職務的調整，也算是在中央各部委中引起了一番不大不小的地震，原國家海關總署第三副署長調任國家林業總局，擔任第三副局長；原國家林業總局第三副局長調任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國家版權局局長。
這件事到此，總算是塵埃落定。
一直瞪大了眼睛關注著這件事的京城大小官吏們，到了這個時候總算是出了一口氣：這事兒總算是結束了，看的我們這些看客們一個個的都提心吊膽的。
大家都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也知道，這位李家的長女在未來是否能夠重新崛起，一個是要看她自己本身的政治能力和心態，另一個，就要看艾麗絲和張家對他們李家的這次冒昧舉動的憤恨程度。
一旦張家和艾麗絲記住了她這位李家的長女，那麽恭喜她，估計她這輩子就可以在國家林業總局第三副局長的位子上呆到退休了……這還是艾麗絲和張家比較大度的情況。
不過如果張家對此已經感到滿意，覺得這番調整起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對這位李家長女今後的動作不以為意的話，如果這位李家長女有一份還算不錯的政治才能和政治敏銳度的話，在將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再上一步，或者是再上幾步。
當然，這一切都一個前提，那就是除非張家和艾麗絲到了，否則這位李家長女在今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再招惹艾麗絲和張家，否則估計這位李家長女連同整個李家將會死的很慘
當然，大家都是聰明人，在張家和艾麗絲沒有顯示出頹勢之前，沒有人相信這位前海關總署副署長會這麽沒有腦子……如果他們李家想要死的快一點，那自然是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