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
“顧從烽。”元疏帝咬牙切齒地叫出這個名字,表情凶狠的恨不得好像是把顧從烽放在嘴裏咬碎一樣。
顧從烽諷刺的看著眼前這個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君主,蹲下身子,哼笑一聲,“怎麽,以往高高在上的陛下,如今竟是趴在地上氣都起不來了嗎?”
元疏帝聽出他話裏的譏笑,氣得臉色發青,可惜現在的他確實連站起來都做不到。“顧從烽,你這個雜種,真不會放過你的。”
“誰放過誰還說不定呢?”顧從烽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元疏帝,“你真以為,你的高太師會來救你嗎?恐怕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元疏帝心裏一驚,顧從烽此話一出,打碎了他的幻想,他不顧胸口的疼痛劇烈掙紮想站起來,可是姿勢扭曲的像一隻蟲子,醜陋的很。“你胡說什麽?你怎麽可能勝過高太師。”
“本王知道你想說什麽。”顧從烽道,“不過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宋相和定國公早就在宮門外等候著高太師,隻要他來,就能一舉殲滅。所以,陛下你還是省省吧。”
他說完,突然腳下發力,一腳將趴在地上的元疏帝踢遠。這一腳力度不亞於顧從思,元疏帝“哇”的一聲,吐出一大灘血,本來就傷的不輕,這下,估計他以後隻能在**躺著度日了。
“你這麽做,就不怕宗族怪罪嗎?”元疏帝不甘心的說道,在這麽下去,顧從烽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他隻能抓著宗族這根稻草不放。
“宗族可不會管。畢竟,本王也是討要回自己的東西,宗族又怎麽會幹涉。你說是吧,皇兄。”顧從烽眼中寒芒一閃,冷冷的看著元疏帝。
“你。”元疏帝驚慌了,眼神躲閃,“你,你竟然……”
“怎麽,坐在本王的皇位上可還舒服?”顧從烽接下來的話粉碎了元疏帝最後的希望,“本王討回自己的皇位,宗族可是什麽都沒有說的。倒是陛下你,估計不久後,宗族就要派人來請您到宗族一趟,追究您偽造聖旨的責任呢。”
元疏帝徹底絕望了,攤在地上。
聖樞元疏帝三年九月十五,帝突染重疾。九月二十,平王顧從烽取出寧宗遺旨,證實自己為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高太師偽造遺旨罪名成立,押入死牢,滿門抄斬,撤去先皇後一切封號,移葬妃陵。九月二十五,平王顧從烽登基,帝號“元啟”,稱元啟帝。
這一場持續多年的奪嫡之爭,最終以平王顧從烽的登基落下帷幕。皇帝換了,朝堂班子自然也要大換血。元啟帝登基不過三日,朝堂上凡是與元疏帝相關的官員都被處理掉,抄家滅族,罷官處死,貶官遠謫,統統都沒有漏掉。如此鐵血狠厲的手段,讓朝堂上下為之一震,但是也讓某些嘰嘰歪歪的人閉了嘴。
葉四少最近真的是春風得意,從一介白衣變成了朝堂新貴武安侯不說,定國公也因此老懷大慰,終於上書奏請封他為“國公世子”,也不有空就對著他吹胡子瞪眼了,現在真的是看什麽都順心得不得了。
然後,他一嘚瑟就喜歡往禦親王府鑽。旬一對葉流光這種一**漾就跑來親王府蹭吃蹭喝的無恥行徑表示極為的不屑和不滿,但是每次葉流光這個臉大的直接無視旬一的白眼。
“葉侯爺,您怎麽又來了?”旬一翻著白眼,攔住要往裏麵衝的某人。
“我當然是來找西決的,你快讓開。”葉侯爺穿得無比的騷包,一身紫色的綺羅錦袍,腰間別了一把燙金的扇子,看著有點世家公子的韻味。如果不是他臉上**漾著“猥瑣”的笑的話,還真的挺人模狗樣的。
“您最近來的真是太頻繁了,府裏的瓜果點心已經招架不住了。”旬一盡量說的和氣一些,但一想到就憤憤不平,她家公子喜歡在涼亭坐著,身為貼心的小棉襖,自然是要多準備一些汁多味美的瓜果和酥軟的點心。但是,每次葉流光這個餓死鬼來了之後,就全都進了他的嘴裏。那個吃相,說是“餓狗撲食”都是委屈了狗狗。
“不就是一點點心嗎?看你小氣的,說吧,多少錢,我都給。”葉大土豪最近口袋裏錢多,一副“我很有錢”的暴發戶樣,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這話說得,氣得旬一想拿小草人紮死他。
禦親王府缺錢嗎?當然不。元疏帝在位的時候,為了巴結顧西決,曾從國庫撥了一大筆錢來修繕親王府。可惜,顧西決沒有鳥他。顧從烽登基後,這位新任的陛下為了感謝小皇叔的鼎力支持,又從國庫撥了一堆的珍稀器物,每一件都之前的很。如此下來,禦親王府現在真的是富得流油。
所以,旬一就是純粹的嫌棄葉流光。真是不明白,為什麽宛如謫仙一樣的公子會有這麽一個接地氣的朋友。互補麽?
“怎麽,葉侯爺今又得空來我這了。”顧西決可能是因為解決了聖樞皇權更迭的問題,心情頗佳,看著葉流光如今春光滿麵的樣子,調侃道。
葉流光眨眨眼睛,戲霸上身,立馬化身混跡青樓的紈絝子弟,抽出扇子輕佻地挑著顧西決白皙的下巴,眼神深情而迷蒙,“喲,小娘子這是想本公子了嗎?我這不是來了嗎。”
他說得五分戲謔,三分激動,兩分得瑟。
顧西決有些晃神,回過神來用食指挑開他的扇子,無奈道:“想不到你變了個性別,性子變得這般輕佻,往日裏就是這麽調戲美女的。”
葉流光一聽不幹了,熟門熟路地在她對麵坐下,“你以為我想啊!想當年,本姑娘我也是十八一枝花,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身材怎麽著也算是玲瓏浮凸,麵若桃李,仰慕我的小學妹都可以在東南西北四個校區繞上好幾圈了。”
前麵還是美滋滋的回味自戀模式,然後畫風一轉,馬上變苦情模式,“誰知道,一不小心穿了個越,胸沒有了,一馬平川不說,變成糙漢子了。嗚嗚……”
他伏在石桌上裝著嚶嚶的哭著,顧西決倒是有些恍惚。仔細想想,穿過來也很多年了,見慣了葉流光一副爺們的樣子,倒是真有些想不起來他以前怎麽讓小學妹拜倒在牛仔褲下的風姿了。
葉流光看顧西決迷離這眼神不理他,幹脆懶得裝了,反正也過了一把戲霸的癮。相當羨慕嫉妒恨的看著顧西決這副美得不像話的皮囊,酸得不得了,“你倒是好了,穿過來還是個妹子不說,樣子簡直美得沒有人性。自帶PS係統啊!”
“那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顧西決無奈。
“也是。”葉流光伸爪,準確的抓住食盤上放置的精美點心,最近真是迷上了親王府的綠豆糕。享受般的放入嘴中,舒服地歎息一聲。也不知道親王府上的廚子是怎麽做綠豆糕的,觸感軟軟的,口感和味道都比定國公府上的好太多。
“我卻是沒有想到,這才一個月的光景,你的武道提升的如此之快。”顧西決觀察了葉流光身體內的真氣流動,發現經脈都被拓寬了不少,氣息也渾厚了許多,已經邁入淬體境第七階了,這在整個聖樞算是上等的天資。
天下武道,承遠已久,枝枝葉葉,脈絡甚廣。為了統一天下武道標準,大體上將武道境界分為三個大境界。第一重境界,主以引氣入體,利氣淬體,提升體魄,稱為淬體境,但普遍的說法為後天境;後天境又細分為九階,往後也稱第十階,又稱為登堂,是武道正式邁入天道煉神的門檻;第二重境界,轉以淬煉神識為主,屬於精神力的升華,稱為識海境;第三重境界,旨在修煉靈魂,增強靈魂的強度,稱為真魂境。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提供的機會。”葉流光也有些高興,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若不是和高太師那個老家夥打了一架,哪裏能提升的這麽快,說不定還在六階蹦躂著。”
“哦,那這麽說,還真是得了不小的機遇。”
葉流光端著茶杯,回想起那一日的驚險,現在想想還心跳加速。那日跟西決提了要幫幫她的時候,西決還真的給自己弄了個任務,還是個艱巨而偉大的任務。西決竟然要自己領著靖國公主回弘都帶的五千赤霄軍去圍堵高太師。果然是看得起自己!
他肯定不能慫,帶著兵就去了。原來西決早就猜到,若是平王逼宮,高太師肯定會去圍剿平王。然後,自己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跟高太師帶來的一萬護城軍在東門對上了。別看兩軍對陣這回事看著人多,但是終究真的要打起來看的還是主將的能力。要是主將都慫了,帶著再多的人來都是軟腳蝦一堆堆的。
他自己以前查過,高太師這個老家夥能活那麽久不被刺殺掛掉,本身本事也不會小。這麽一查,高太師這老家夥竟然是一名六階的武者,真是好大的“驚喜”。但是,真正對陣的時候,才發現,這個老家夥竟然已經快七階,就差臨門一腳了。
臨陣對敵,最忌先亂陣腳。他定下神來,然後,拚盡全力給高老頭打了一架,嘿,這個老家夥這把年紀了還那麽能打,骨頭都要散架了。她不得不謹之又謹,要是輸在這裏,那可真的就玩大發了。最後,他還是把老家夥幹掉了,自己也得以突破。
就是因為幹掉了高太師,使得平王順利逼宮成功。所以,平王登基之後論功行賞,自己算是立了大功,封了個“武安侯”的侯爵爵位,賞賜了不少東西。
“如今這位陛下登了基,可算是出了口氣。說來也真是可憐,皇位本來就是他的,卻被換了遺旨,無端的被廢帝折騰了三年。”葉流光發現,皇家裏就是這檔子事,來來去去都是圍繞著皇位,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權力是個好東西,又不是個好東西。
元疏帝自平王登基就被廢了,稱為廢帝。現在對外宣稱是患了重疾在一處行宮靜養,實際上就是被囚禁了。更何況,元啟帝和顧從思下了重力的兩腳,都快把他廢了,後來被奪了皇位,氣的吐血,這下半輩子估計就是在**過的了。
“這位陛下也真是厲害,殺人攻心。不是殺了廢帝,而是以靜養的名義囚禁,讓人好好活著,自己也得了一個賢德仁慈的好名聲。看著自己的仇人坐著自己的坐過的寶座而隻能幹看著,真是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