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道理雖然聽著很冷卻精辟不可違逆
我向來以樸實的良民自居,但是在大學校園裏的種種不幸相遇讓我意識到其實我有著驚人的做壞蛋的潛質。
根據我之前對於兩位“liang”姓人士的描述來看,這二位的品德似乎已經成為了極品人中的經典範例,自從相遇了這兩位奇妙女子之後我就下定了決定再也不相信“表裏如一”這一說。人的外表和內在就如同遊戲世界裏的玩家一般,同一個人的形象在現實和虛擬世界中會以反比的形式呈現。在遊戲中稱王稱霸不可一世的大贏家在現實生活中就可能是個家裏蹲的大廢柴。
哼,在虛擬世界裏作威作福有什麽了不起,我對此等人士嗤之以鼻。可是想想自己無論在哪個世界裏都沒有可以拿來炫耀的東西,於是乎反而會羨慕起有著“一技之長”的人們。但又轉念一想,人各有誌,那些大事統統丟給未來的偉人去做就好了,我還是參加點社團活動給我的大學生活增添一些歡樂才是上策。
社團日的當天校園裏人山人海,相比新生們的想法和我是八九不離十,都希望自己未來四年裏將會是充滿歡聲笑語的。La
vieenrose,玫瑰人生,聽起來是多麽的浪漫,那時的我還勉強能夠稱之為“少女”,和所有的少女們一樣,在新的環境裏,期盼著有一段美好的故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首先報名參加的是舞蹈社,我經常看著電視裏麵優美的女子們翩翩起舞的模樣而羨慕不已。舞蹈社有很多歌舞種,其中我參加了芭蕾舞團。我選擇芭蕾舞社有兩點原因。一,自小就很喜歡芭蕾舞。二,芭蕾舞社無須說話或者與人有直接或間接性的交流。當初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又喜歡又不用發揮自己弱點(意指我不善言辭)的社團而沾沾自喜,沒有想到結果與我起初在腦海中描繪的情形背道而馳。更加糟糕的是我最受不了的兩位大魔王——L氏姐妹(我起的)居然也報了舞蹈社,幸好她們都沒有報名芭蕾舞,據說是因為對這種舞蹈有著厭惡感。於是她們二人,量易投奔了民族舞,理由簡單明了:服裝漂亮。梁晨則是選擇了熱辣激烈的salsa舞,原因不明。雖然偶爾看到她們倆個在一起,或者其中一個會令我的背脊發涼,但由於時間表和教室的不同大大地拯救了我脆弱的心髒。順便在這裏透露一下,我自認為有點芭蕾舞者的資質。客觀地審視一下鏡子裏反射出來的自己:長相還可以,算過的去,不至於不堪入目;身材也不錯,至少伸展四肢不會看起來像鴨子。身體條件算是勉強過關,我想象著自己優美地在大舞台上跳舞的樣子,讓台下的觀眾們沉醉其中,即使表演結束之後也久久地沉浸在幻境中不能自拔的樣子。
然而現實和想象的距離相差的不隻是那麽一點點,它們之間的差距跟北極和撒哈拉的感覺差不多。芭蕾舞訓練的第一天我之前所有的幻想在一瞬間全部如泡沫般破碎掉了。本以為班裏都是妙齡的少女們挽著高雅地發髻,昂著脖子伸長手臂,柔和的橘色光線招進來,教室應是有著禁忌又**的氣息。也許是我腦補過度了,我的失望程度不是一般的大。來上課的女生們與其說是天鵝到不如說她們是獵豹,哦不,豺狼更為妥當。一個個濃妝豔抹,趁著夏季酷暑尚未消退之際拚了似的秀身材。涉世尚淺的我對於這打破常規的現狀隻能目瞪口呆,如落入奔騰江水中的葉子一般任其衝刷著單薄的軀體。豺狼們跳起舞來還是豺狼,而且是捕獵中的豺狼,其動作是我的三倍大,我遭受了長達兩個小時的集體攻擊,不是被她們的腿踢到就是被伸過來的手臂命中。我截然不知原來芭蕾是如此野性的運動,需要敏捷的反映能力和爆發力。
第一堂課下來我傷痕累累,豺狼們一下課就成群結隊地走了,留下我一人收拾教室。
“果然豺狼就是豺狼,就愛聚成一堆,獨立個體明明什麽都不能幹!”盡管我這樣抱怨著,但內心還是些許地期待著自己能夠擠進她們的隊伍裏,就算做個豺狼跟班的小狐狸也好。
“這些人還真是不負責任啊,明明是自己把教室弄得這麽亂還好意思讓新人收拾。”
梗陽同學是高我一屆的學長,智慧過人,是工程係的高材生。專攻建築,其繪畫水平精湛無比。他在課餘時間經常跑竄於各個社團做一些類似義工的工作,他的工作涉及的範圍極廣,從文學社到修理機車部,幾乎都有他的一席之地。梗陽同學平時沉靜寡言,不論周圍人在怎麽吵鬧他都仿佛置身度外,能夠完全專注於手頭的事情。我通過芭蕾舞社認識了梗陽同學,他在芭蕾舞社裏擔任剪裁演員們的服裝,有時還擔當設計。梗陽同學的才能足以讓他在艱辛的人生路上四通八達暢通無阻,而且芭蕾舞社的母豺狼們對他充滿知性的容貌和修長的身材表現出了濃烈的興趣,豺狼們不愧是肉食動物,一看見草食係的就兩眼放光隨時準備開始狩獵。
“嗯,梗陽同學,你看我的衣服開線了,幫我修一下好嘛?”
喂喂喂,在公共場所有意圖地勾搭也太不知羞恥了吧。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們的服裝都是量身定做的,若不是身材變形是不會開線的。學姐你該稍微注意一下體型了。”
顯然,母狼一號(我起的)被梗陽同學毫不留情的言詞傷的很重。心理上的恢複恐怕需要一段時日了。
梗陽同學向來雷厲風行,快言快語,毫無遮攔,因此學校裏對他有意思的女生們並不太敢貿然接近,以免遭受他的正麵攻擊。梗陽同學似乎不以為然,即使豺狼中的一員在那之後就在也沒有出現在芭蕾舞教室裏。我想認為梗陽同學是那個導致她“輟學”的罪魁禍首的人在這個部門裏應該不止我一個,當有人試探性地跟他提起這件是的時候,他的態度依然是:“哦,估計是去修行了吧。”的淡然一句而告終。
“梗陽學長就不怕別人找你麻煩麽?”
“麻煩那都是人們給自己找的,沒有人給別人找麻煩,那樣太麻煩了。”
他說話的方式讓人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果然高材生的邏輯就是與眾不同,我深深地領教了。
“啊啊,我忘了你是這樣的人。”
不過……真是大快人心啊!想到那個女人當時的表情我就興奮不已,畢竟我被她任性的言行折磨了很久,雖然走了一個也沒有讓我的處境有所好轉,但至少我心裏上舒坦了許多。
那位可憐的學姐屬實並沒有對我做什麽,但是對一個自己不熟悉甚至沒有聯係的人產生厭惡的情緒並不算是稀有的事情吧。街道上流浪著的地痞流氓們光是以“老子看你不順眼”的理由就可以引發一場血案呢,所以我勉勉強強算是一個內心和平的人吧。
梗陽同學還在專注於他的服裝設計中,我決定不再煩擾他,便小聲告別。
“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告辭了。”
“啊啊,是嗎,小心回家。還有,雖然這個社團裏的人都讓人覺得交流困難,不過跟你還挺說得來的。”
“……噢,謝謝你。那我走了,再見。”
“啊啊,明天見。”
看來他明天也準備過來。嗯,挺好的,我求之不得。在這個猶如沙漠一般讓人透不過氣的地方,梗陽同學的存在仿佛一片綠洲,讓我心曠神怡。說不定我隻是需要一個能說話的對象,雖然社團裏有的是人,可是真正能說話並達到communication目的的又有幾個人呢?
於是我踏上歸家的路程,快到到家的時候,心裏微微地期待著和那天在麵館裏認識的邋遢房東見一麵,讓我再次挖苦他的扮相或許能讓我想白開水一樣平淡無味的大學生涯裏增加一點娛樂。所以,我一邊思索著晚餐的內容,一邊向著夕陽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