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和時機一起把握住是個技術活
房東的所謂的特訓其實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做瑜伽,聊天,做瑜伽,聊天的無限循環模式在每一個星期天重複著。
房東是個健康狂,雖說他的樣子看起來跟健康二字完全打不上邊,但是他的房間裏以外地板房了許多健身器材,冰箱裏的食物也是天然綠色植物一色清。
盡管如此注重健康,這個人給人的印象總是很不健康。據他本人說這樣有點反差豈不是很萌?我聽了差點把喝下去的茶水吐回杯子裏但由於帥哥在場就強逼著自己咽了回去。
除了星期天的瑜伽休閑課之外,我的日常並沒有多大的起伏。還是一如既往地上課,下課之後和康繪喝杯茶,然後去芭蕾舞社在母豹們的包圍下做著高難度動作,結束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
這一天又是無數個日常中的一天。難得隔壁的情侶不在家,我可以在家裏好好地睡個覺,但一旦要入睡的時候我反倒睡不著了。我也懶得再坐起來,我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懶惰的了?伸手把桌台上的小鏡子拿過來看了看自己的臉,嗯,很白,不過非常的憔悴。這四年裏我到底做了些什麽,學了些什麽,得到了些什麽――這些現實又可怕的問題在我腦海中重複著,想水渦一般盤旋著,扭轉著,讓我混亂不已。每天每天都是在重複著相同的事情,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去創造些什麽,去改變什麽,就這樣過著日子。回想過去的4年裏,大部分的畫麵裏都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啊啊,是啊,我是一個人,孤單的一個人。剛進入校園裏時的那種“要交100個朋友”的雄心壯誌,積極參加各種社團讓自己的生活充實快樂的計劃,我都沒有能夠實現。我隻記得無端端地被卷進各種各樣的女人們的勾心鬥角中,並且深受其害,一開始以為能夠成為好朋友結果成為了傷害自己的損友,現如今隻希望不要出現在我生活中的任何一個角落;想要讓自己綻放光彩的夢想在加入芭蕾舞社――進入母豹籠的那一刻就化成了泡沫。原來一直以來,我都在虛度光陰,抱著莫名的希望和期待,我那些美好的設想和現實的差別就如同菜單照片上的甜點和實質上看到的效果的反差一樣的大。虛無的想象中的世界永遠都是光芒四射的,耀眼的,令人向往,而我在現實中多少實現了其中一小部分,但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慘重。我把我一去不複返的青春和精力都花在了一些無聊的小事上麵,明明可以改變卻膽小而不敢付諸行動。
瞟了一眼床下,地上放著房東和拉麵店帥哥分給我的大量的甜甜圈。要下去,嗯,好甜啊。可是我不喜歡甜食,但是為什麽要了呢?隻是想要證明一下我也是有人關心的,滿足一下虛榮心罷了。
我開始扒起甜甜圈來,啊啊,好甜啊,可惡,真的好甜,好想吐。一個人太久了,沒有人說話就會開始容易胡思亂想,我現在可能就是那種狀態。一邊把甜甜圈塞進嘴裏,一邊感受著兩頰濕熱的溫度,我痛恨自己,我都做了些什麽,我怎麽會這麽沒用,我設想中的燦爛的校園生活和現實中土灰色的枯燥的日常,我就像是地下室裏的老鼠,渴望著光明卻隻能在陰暗的地方呆著。
吃完了甜甜圈,我衝出了家門。不管怎樣都好,感覺如果自己再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呆著的話會崩壞的。傍晚的街道上沒有什麽人,連擺地攤的小販都已經收攤了,現在天黑的晚,不要那麽急著回家嘛。
過流沙河大橋的時候,看見了康繪和其男友。她們似乎忙著在夕陽下自拍合影沒有注意到我,我本想跑過去當她們的攝影師,但出於尷尬就假裝沒看見走了過去。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瞄了一眼,康繪笑的很幸福,請你們一直這樣下去吧,我在心裏默默地祝福了一下。
“咦?是你。”
“……啊,傍晚好?梗陽學長”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傍晚好’這麽一說呢。”
“哈哈,要講究時間段問好嘛。”
“你今天沒課嗎?”
“嗯,是的。你呢?”
“你看我的行頭,就知道了。真的是忙壞了我。”
這麽說來是啊,梗陽同學一直都是‘能者多勞’型的人。他無論在哪裏都被人需要著,啊啊,其實他才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究極形態啊。
“畢竟你很厲害麽,大家都需要你。”
“哈,我看他們隻是在酷使我的大腦和身體而已。明明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來卻非要別人做,自己從中偷懶,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真叫人不爽。”
“是啊,都這麽大的人了,該學會獨立了。”
“我現在又累又餓,話說你吃過晚飯了嗎?”
“啊――,我剛才吃了一大堆甜甜圈,現在還在消化中。”
“那種甜膩的東西吃太多對身體不好的,而且那不是正統的晚餐啊。我想著如果你沒有吃的話,就一起去吃個飯什麽的,不過看你現在的狀態還是改天吧。”
梗陽同學一向雷厲風行,簡單地收了尾之後就大步回去了。
我這個傻瓜,幹嘛自暴自棄啊。
和梗陽同學道別之後我又來來回回走了一個小時,肚子裏的甜甜圈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於是就原路返回我的小窩。
“咦?小姐,晚安~”開鎖的時候房東大叔走了過來。
“晚上好,你要出門嗎?”
“嗯,有點事情要辦。你也知道神總是很忙的。”
後麵那句當我沒有聽見吧。
“噢,是這樣。”
“話說――”
“?”
“有時候把目光收一收,不要總是望著遠處那些觸及不到的事物上。機會總是在你的身邊徘徊著,有時候不要盲從現實,偶爾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
“哈啊。……我明白,了?”
“那麽我走了~~
”說吧他像風一樣飄走了。
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啊,好好說話的話倒是個蠻值得尊重的前輩呢,像剛才那樣。
機會啊――要是這種東西能夠看得見的話我自然會伸手就抓啊。隻是現在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在迷霧中尋找雲朵一樣,混沌的不得了。我該等到天晴嗎,還是自己撥開霧。這又是一個機會,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