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撫我之麵,慰我半世哀傷 5

雖然我不清楚彥辰最近在忙什麽,隻知道他已經好久沒有在家吃過飯,每日早出晚歸,公文包裏的報表更是一疊堆著一疊,哆哆對於它爹地已經連續一周有餘沒有陪它說話本就鬱鬱寡歡,再加之我一邊摸著它頭一邊絮絮叨叨“鑒於你爹地最近的表現很有可能他馬上就要給你找個後媽了”這樣添油加醋的觀點輔證之下,哆哆對於彥辰委屈的情緒與日俱增,這無疑為我計劃的順利進行更加鋪順了路。

某一日陽光大好的下午,我路過一家品味高端的咖啡館,玻璃窗裏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側影可不正是彥辰嘛,而彼時他的對麵正坐著一個發髻高高盤起,穿著一襲鵝黃色套裝的高貴女人。

他們頻頻互動,笑聲陣陣,眼神裏仿佛隻容得下對方。

——顯然是在約會。

我對著這幅良辰美景觀賞了幾分鍾,然後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他們的約會每天都在持續,第四天下午,在我又一遍和哆哆重複了我的計劃並得到它“信誓旦旦”的點頭之後,我愉快地出門攔了輛車直奔那家咖啡館。

挑開門簾,牆壁上的手繪畫精致複古,有極暗的金屬色調沿著牆體的紋理清晰又別致地蔓延開來。背景音樂是安靜的Idon’tknowyouanymore。侍應生穿著灰褐色的曳地長裙,俯身添水的手勢和聲音客氣又彬彬有禮,說實話,方才一個人初初邁進這裏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腦子裏那股略顯罪惡的毀滅感讓我有些羞恥。

隻是一瞬,這股羞恥感就被“身為哆哆的保姆,我非常有必要幫這個幹兒子的未來後媽把把關”的正義感給消滅了。

她很好辨認。

依舊是在最角落的位置上看雜誌,隻看她背影就能感受她無與倫比的氣質。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沒想到我衝到她正對麵一聲招呼不打就華麗麗地坐下來繼而對上她緩緩抬起的麵容時我如被雷劈的震驚程度——並非她不美,隻是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臉上蒼老的皺紋自眼角散開,以及年齡為她唇線添加的成熟風韻。

她的年紀,粗粗估計也該比彥辰大了十幾歲。

簡直難以相信彥辰有如此嚴重的戀母情節,可我還是非常迅速地調整了情緒,咳嗽了一聲進ru正題,“這位小姐你好,我是代表我們家彥辰過來特地向你道歉的,因為他今天有事不能來了。”

我琢磨著以電視劇裏的套路,她肯定會抓著我問“彥辰去幹嗎了”、“有什麽事情比來見我還重要啊”諸如此類,誰知我麵前的她隻是不動聲色地閑閑翻過一頁雜誌,連眼皮都沒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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