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等一行人上了車,鬱采徹底醒了過來,神采奕奕問道,“是不是要回去了?”

何其不滿了,“鬱采,你有沒有搞錯,看個電影從頭睡到尾,現在又急著回去,掃不掃興啊你!”

鬱采此時已經忘了要跟何其冷戰,弱弱的答了一句,“我不過是問問,又沒說一定要回去”。

何其哼了一聲,不再理她,“阿釋,莫非,你們現在想去哪?”

莫非見祈釋之沒有回答的意思,隻好接道,“隨便好了,我沒意見”。

鬱采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陽,“其實下午可以去放風箏的,現在天氣正好”。

夏韻韻開口道,“不如我們去唱歌吧?”

“莫非你說呢?”

“也行啊”。

“鬱采,你呢?”

“我沒意見”。

就這樣,一行人又到了某某k歌廳,鬱采不得不承認,夏韻韻的聲音很好聽,特別是唱一些校園歌曲,十分甜美,怪不得喜歡唱歌。

莫非的嗓子也不錯,很好聽的男低音,祈書凡也興致勃勃來了兩首,竟然不輸祈釋之,估計祈釋之的嗓子就是從他遺傳來的。

剩下隻有一個鬱采,從小五音不全,唱歌走調,雖然一直自我感覺良好,但鬱擷一直批判她從沒有一首歌完全唱對過。

被趕鴨子上架唱了兩首後,鬱采便愜意的坐在一旁吃水果,正吃的興起,何其跑過來,“鬱采,我們去唱一首”。

鬱采瞥了瞥他,“你的別扭勁還沒過去?”

何其自然知道鬱采所謂的別扭勁是什麽,當下憤憤瞪了她一眼,轉身去了。

祈書凡笑問,“何其在別扭什麽?”

“親愛的表叔,我不得不承認您的耳朵實在是靈光,堪比某種犬科動物”。

祈書凡搖頭笑笑,扭頭去看屏幕。

過了一會,夏韻韻來了,“鬱采,陪我唱一首”。

鬱采看了看她,夏韻韻小姐,您知道鮮花配綠葉是什麽感覺嗎,就是我們這樣的!

鬱采含了一口哈密瓜,“你去找祈書凡陪你唱,喂,祈書凡!”

祈書凡拍拍她的頭,“沒大沒小,韻韻,小采正嘴饞著,我陪你去”。

夏韻韻自然更樂意祈書凡陪她,當下喜滋滋的應了。

莫非見祈書凡走了,挪了過來,“鬱采,一會陪我唱一首吧”。

鬱采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難道說我的人緣已經好到令人發指的程度了,為什麽你們不去找夏韻韻,找我這個五音不全的人?”

“找她會有人誤會,找你——”莫非頓住聲音。

鬱采將嘴裏的瓜咬的嘎巴嘎巴響,“好吧,我把你這句話當做是恭維”。

“那唱一首怎麽樣?”

“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為什麽跟喬佳分手——”

“很簡單,我不喜歡她看著祈釋之何其那種羨慕的眼神”。

“呃——就這樣?”

“你還想怎麽樣?”

鬱采偏頭想了想,“我覺得這不能怪她”。

莫非聳聳肩,“我沒有怪她,隻是不喜歡而已”。

鬱采被打敗了,“好吧,本來也不關我的事”。

“不過我覺得我換了個女朋友後,你對我的態度親密了點”。

“有嗎?”

莫非肯定點頭。

“也許吧,喬佳,我有點怕她”。

莫非誇張一笑,“不會吧,我覺得應該是她怕你才對”。

鬱采聳聳肩,“她那次是把我惹火了,平時我可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就連你,我也不敢多接觸,還有李繆,我隻要能不跟他說話,就絕不多嘴”。

“你對喬佳成見很深?”

鬱采緊緊盯著他,“莫非,我記得你沒有這麽重色輕友的”。

“是嗎,什麽時候?”

鬱采輕聲笑了起來,“也是,男孩子們總是喜歡重色輕友的,也許等你哪天長大了,你會稍稍顧忌一點,要知道,諸如喬佳和你現在的女朋友隻會陪你一年兩年,而我至少會陪你十年,甚至更長”。

莫非漫不經心的看著她,“是嗎?”

“是,我會一直等到你後悔重色輕友的那一天,然後跟你絕交”。

“太毒了吧你?”

“沒辦法,最毒婦人心”。

“你應該還是個小姑娘”。

“小姑娘等到你不重色輕友那一天也就成了婦人了”。

莫非朗聲笑了起來,“鬱采,我發現也許我們是同一類人”。

鬱采拿起桌上的一杯葡萄酒遞給他,自己拿起另一杯,碰了碰他的杯子,“那麽,同類,喝一杯吧?”

莫非朝她揚揚酒杯,一飲而盡。鬱采也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口喝幹。

“想唱哪首歌?”

“浪花一朵朵吧,我很喜歡那句美女變成老太婆,我也變成個糟老頭”。

莫非將酒杯放回桌上,“恰巧我也喜歡”。

“所以說,同類,麻煩你去找歌”。

鬱采會唱的歌很少,唱的不走調的沒有,但這首很熱鬧很喜慶,就算唱錯,也不會有人注意,所以鬱采很順利默契的跟莫非唱完了整首歌。

剛唱完,莫非遞過來一杯葡萄酒,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這是我們第一次合唱,留個紀念”。

鬱采碰回去,“同類!”

“同類!”

何其見兩人其樂融融,不爽道,“鬱采,你什麽意思?”

鬱采聳聳肩,“阿非,交給你了,”轉身去找祈書凡當防火牆。

“高興嗎?”

鬱采端著酒杯點點頭,“好久沒來這酒醉燈迷,小資叢生的地方了”。

“你以前經常來?”

“呃——也許是做夢常來,”鬱采怕祈書凡繼續追問,站起身,“祈釋之好像一直沒唱,我去湊湊興”。

祈釋之正認真的看著屏幕,呃,出神,鬱采不知道這廝怎麽練出發呆也發的極有水平的本事,看上去絕對是在思考人生狀,一直嫉妒不已,話說這種功夫用來對付不喜歡的課會議什麽的多方便啊!

“祈釋之,不去唱一首?”

祈釋之茫然搖頭,“鬱采,是不是我一直像現在一樣,所有人都不會喜歡我?”

鬱采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祈釋之慢慢轉過頭,目光平靜的看著她,“其實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隻不過因為他對你好,所以你要回報給我”。

鬱采急切地傾了傾身子,“阿釋,不是的,你別亂想”。

祈釋之看了看她,慢慢垂下雙睫,宛如蝴蝶斂翼,墜落花間,鬱采霎時間隻覺滿心酸楚憐惜,眼眶鼻頭酸澀一片,雙臂緩緩勾住他的脖子,臉蹭上他的肩頭,“阿釋,不是的,真的,你相信我”。

祈釋之感覺到鬱采帶著溫度的淚水一滴滴滑進他的脖子,身子僵了僵,“你哭了”。

鬱采聽著他依舊平靜無波的聲音,心中酸楚更甚,眼淚越發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

不遠處的夏韻韻聽見動靜,訝道,“鬱采,你怎麽哭了?”

祈書凡一直在注意祈釋之和鬱采,突然見鬱采擁住祈釋之,心中大驚,又不好過去,正左右為難間,聽見鬱采哭了,再也坐不住,急匆匆跑了過去,“小采,怎麽了?”

鬱采搖搖頭,沒有說話。

祈書凡見她眼淚不住往外湧,卻不發出一絲哭聲,更是心疼,伸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釋之,你怎麽欺負小采的?”

聞訊圍過來的何其大咧咧道,“阿釋,果然還是你厲害,我無論怎麽欺負她,她可隻會狠狠報複回來”。

夏韻韻遞過來一張紙巾,“鬱采,別哭了,祈釋之不是故意的”。

祈釋之迷茫的看著鬱采,他沒有欺負她的意思,她為什麽哭成那樣?

再說鬱采本來哭的就很莫名其妙,再被這麽多人圍著看,所有的心酸立即轉化成羞憤,恨不得找個地洞跳下去才好。

正在此時,何其好奇的湊了過來,“鬱采,你哭都不帶聲音的?”

鬱采正在羞憤間,哪經得住他這般撩撥,立時將手中的紙巾朝他臉上砸去,“你管!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哭啊!”

何其連連咂嘴,“是沒見過哭還這麽彪悍的”。

祈書凡見鬱采又有發飆的跡象,笑著嗬斥道,“何其,少說兩句,小采,去洗洗臉,這麽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話”。

鬱采一聽這話如蒙大赦,低著頭撥開眾人,衝進洗手間。

鬱采在洗手間做鴕鳥時,何其正在盤問祈釋之,“阿釋,你今天一定老實交待是怎麽弄哭鬱采的,好讓我以後借鑒借鑒”。

祈釋之迷惑的看著他,他真的沒有欺負她啊!

祈書凡覺得這件事私下問鬱采會更清楚,當下溫聲道,“何其,小采愛麵子,這件事不要再說了,不然她惱了,下次肯定不會再答應出來”。

何其一想也對,隻好點頭同意。

所以,當鬱采終於調整好情緒,整理好儀容,從洗手間龜行出來時,外麵幾人唱歌的唱歌,說話的說話,吃東西的吃東西,根本沒人注意她,仿佛剛才那一幕根本沒有出現過,鬱采偷偷舒了口氣,蜷到祈書凡身邊。

祈書凡遞過來一盤哈密瓜,“吃點?”

鬱采默默接過,一片一片慢慢吃著,祈書凡似乎忘了她,依舊掉過頭去看大屏幕。

鬱采暗暗感激他的細心,剛剛的尷尬慢慢消散,等何其幾人說要回去時,鬱采已經恢複到正常狀態。

祈書凡問幾人要不要吃點夜宵再回去,夏韻韻說太晚了,明天還要上課,還是早點回去,眾人也就同意了,祈書凡一一將幾個高中生送回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