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鬱采躲過了派對,卻沒有躲過融入祈家生活的宿命,祈家二叔不日攜雙親妻子造訪祈書凡父子。
祈書凡早早通知了幾個高中生,又讓阿姨做了一係列準備,鬱采想起去年祈釋之好像隨著祈書凡去祈二叔家住了兩三天,今年怎麽換他們過來了,還有自己這身份問題,不過一想祈書凡既然讓他們來,必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自己隻需禮貌客氣就行了,於是依舊安心看書寫稿子。
祈二叔一家來時,祈書凡特意請了假接待。何其沒有過來,鬱采和祈釋之,石成玉將陣地轉移到樓上書房。
等祈書凡在樓下叫鬱采他們下樓時,一直注意樓下動靜的鬱采立即站了起來,覺得自己一顆心跳的厲害,忍不住拉了拉祈釋之的衣角,“祈釋之,你爺爺奶奶和二叔他們不難相處吧?”
祈釋之點頭,想想又道,“還好”。
鬱采本來見他點頭放下一半的心,見他又接了一句,心立即又提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才就義般道,“走吧”。
祈釋之看看她,“你不用理他們”。
鬱采嘴角抽了抽,祈大少,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般置生死於度外嗎?
祈家二叔二嬸看起來都是那種精明強幹的人,祈爺爺如一般農村老頭質樸可親,祈奶奶卻很是能幹的樣子,估計祈家兄弟二人都是從她那遺傳過來的強大基因。
鬱采隨著祈釋之一一禮貌的叫了人,祈二嬸拉起她的手,“這就是小采了,果然是個伶俐孩子”。
鬱采連連客氣,那邊祈奶奶拉著石成玉一個勁的誇著小夥子長的帥氣,石成玉臉色雖還有些蒼白,卻比之前好多了,竟然也沒有不耐煩,不時答上兩句。
一行人坐定後,鬱采和祈釋之坐在祈書凡身邊,臉上帶著笑意,做認真傾聽狀。
祈釋之的小堂弟一歲多,已經會走路了,卻還不太會說話,一直不安分的在奶奶懷裏扭來扭去,祈奶奶隻好放他下來,他立即便邁著一雙小短腿在地板上搖搖晃晃的走來走去。
鬱采見他一直自己一個人笑個不停,倒覺得有意思,再對比身邊他麵癱臉的祈釋之,更覺得有意思,眼睛一直跟著他轉。
那孩子跑來跑去可能覺得沒意思了,將眼光對準祈釋之,撲了過去,鬱采感歎,果然紅顏禍水,連個孩子也知道找個漂亮的撲。
祈釋之僵著身子,不知該怎麽處理這個笑哈哈的撲過來的孩子,而幾個大人顯然正等著看祈釋之的笑話,祈奶奶更是笑道,“行之,給堂哥來泡童子尿做見麵禮!”
祈釋之更加不知所措,將目光轉向鬱采,鬱采雖然很心疼帥哥受苦,卻不好打擾眾人看熱鬧的興致,遂瞪了祈書凡一眼,祈書凡無辜回視,俯下身子,“行之,到大伯這來,讓大伯看看我們行之長大了沒有!”
祈釋之暗暗鬆了口氣,鬱采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那邊祈奶奶問道,“小采現在在幫釋之補習英語?”
“是的,奶奶”。
祈二嬸插口道,“聽說小采英語很好的,次次考第一”。
“你跟釋之一個年級?”
“是的”。
“那明年也該高考了,怎麽有時間幫釋之補習?”
“呃,我覺得在幫阿釋補習的時候,自己也學到了很多東西,應該算是互相幫助,不過表叔太客氣,這才說是我幫阿釋補習”。
“釋之很聽你的話?”
祈書凡皺眉叫了聲媽。
鬱采朝他笑笑,平靜道,“奶奶,雖說我比阿釋大,但也隻不過是月份大些,其實是和阿釋同齡的,說他聽我的話,我擔待不起”。
祈奶奶碰了個軟釘子,臉色陰沉下來,祈二嬸忙打圓場,“媽,我記得你給釋之帶了不少東西的,不如先讓釋之看看喜不喜歡”。
祈二叔起身去拿行李包,“釋之,你爺爺奶奶現在雖然在帶行之,可心裏總是掂著你,行之長大了肯定要嫉妒的”。
祈二嬸將祈二叔拿回來的包打開,將裏麵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祈二嬸想的很周到,不但祈釋之祈書凡,連鬱采和秦彎石成玉都沒有落下,幾人說說笑笑看完禮物,也該吃飯了,鬱采因為祈奶奶的幾句質問,心裏不爽快,又不能表露出來,隻好一邊安靜的吃東西,一邊乖巧的笑,差點麵部肌肉僵硬。
祈書凡有些歉意,原本他已經跟父母二弟一家人打過招呼,沒想到母親答應的好好的,竟然臨時變卦,讓鬱采難堪,不停的為鬱采夾菜,讓她多吃點。
鬱采本不欲多事,他夾了她就接著,沒想到祈書凡愧疚之下,竟有源源不斷之勢,鬱采隻好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他這才總算終止了夾菜攻勢。
吃過飯又坐了一會,鬱采和祈釋之石成玉在祈書凡一句上樓休息後飛奔上樓。
鬱采問祈釋之,“你要不要睡一會?”見祈釋之看她,又道,“我想睡一會,你看書的話就關上門”。
祈釋之點點頭去了書房,石成玉也跟著進去了。秦彎在樓下跟祈奶奶客氣了一番也上樓了,見兩個男生在看書,也捧了書看了起來。
秦彎一走,祈奶奶就不滿道,“書凡,那丫頭一看就是個厲害樣子,不能讓她離釋之太近”。
祈書凡也有點火,“媽,我早說過這件事您不要管,小采怎麽樣,我清楚的很,我還能害釋之?”
祈奶奶哼了一聲,“你別當我沒看見,剛剛行之撲到釋之身上,她竟然敢瞪你,你竟然也就乖乖接了行之過去,像什麽樣子!”
“媽,小采平時和我們笑鬧慣了,這又不是了不得的事,小采也沒做錯什麽,您這——”
“一個小姑娘厲害成這樣,長大還得了!”
祈書凡苦笑,母親大人,小采真正厲害的地方您還沒見識到呢!
“你還瞞著,要不是有人跟我說,我還不知道自己竟然多了個侄孫女,書凡,你現在想巴結的人太多,又涉及到釋之,再小心都不過”。
“媽,我說過這件事我有分寸,而且自從小采來了,釋之也開朗了許多,這是我們有目共睹的”。
“所以才更要小心,釋之我們帶了這麽多年,他都跟我們不親,一個小姑娘在這麽短時間讓他那麽信任,你沒看行之撲過去時,釋之光隻看她,釋之性子又單純,如果她真有什麽歹心……”
“媽!小采不是您想的那樣,您在這也住不了幾天,我希望您能禮貌的對她,如果不行,我隻好把她送到何霞那裏住幾天”。
“書凡你——”
祈二嬸見兩人越說越僵,自己又不便插嘴,隻好踢了踢祈二叔。
祈二叔其實也很無奈,母親和大哥,他一個都得罪不起啊,咳了咳開口道,“媽,大哥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再說我看那小姑娘也是個老實孩子,又隻有那麽點大,能有什麽壞心好心的”。
祈奶奶意識到祈書凡可能真生氣了,不再追著不放,換了另一個話題,“這事先放著,書凡,釋之都這麽大了,你也該再找一個了,這家裏沒個女人像什麽樣子,我已經給你瞅好幾個合適的,你有空跟人家處處,趁著年輕再生一個,釋之也多個伴”。
祈書凡更加頭痛,“媽,我的事您就別管了,我心裏有數”。
“你有數?你有數,我怎麽到現在兒媳婦的影子都沒看到……”
鬱采一覺睡醒,習慣性的往樓下走,走到半路,猛然聽見有人說什麽媳婦孩子的,這才想起祈家來客人了,又聽那聲音是祈奶奶的,頓時邪惡了,敢給本姑娘難看是吧,您老等著接招吧!
鬱采悄悄退了回去,敲了敲書房的門,推門進去,“祈釋之,能不能幫我個忙?”
於是,接受了母親長達一個小時之久洗腦教育的祈書凡正頭痛萬分時,聽見吧嗒吧嗒的下樓聲傳來,如蒙大赦,向樓上看去。
祈奶奶聽見動靜也立即住了嘴,看向樓上,“釋之睡醒了?”
祈釋之點頭,走近將手中的口香糖扔給祈書凡,又一聲不吭的上樓了。
祈書凡苦笑著將手中的煙扔進煙灰缸,剝開一片口香糖放進嘴裏。
祈二叔大受驚嚇,“大哥,那,是口香糖?”
祈書凡隻好點頭。
祈二嬸笑道,“釋之倒是學會疼人了”。
祈奶奶也誇了起來,祈書凡自然不敢說這多半是鬱采指使祈釋之送來的,否則不知母親又要扯出什麽來。
眾人誇了一會祈釋之,祈奶奶再度將話題轉回媳婦問題上。
就在祈書凡頭疼的又有點煙的衝動時,祈釋之再度慢慢下樓了,再度扔了一包口香糖給祈書凡,不過這次在上樓之前去冰箱拿了一盒酸奶。
祈二嬸這回笑了起來,“大哥,這孩子雖然麵上不說出來,但還是很關心你的”。
祈書凡隻好再度苦笑,釋之?不說下輩子,估計也還有幾年要等,這恐怕還是鬱采那丫頭,隻有她才會注意到自己一心煩就想點煙,掐準時間讓釋之跑一趟。
如是數次後,祈奶奶實在是怕了祈釋之時不時的突襲,隻好暫緩媳婦大計,拉起別的家常,好吧,祈奶奶,寧得罪小人,勿得罪鬱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