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嗬嗬。。。”

徐羽幹笑兩聲，也就是荀林！

換一個人他也不敢如此。

“四郎，我這不是考考你！”

荀林狐疑的看了一眼，便不再懷疑。

“你們徐家三代單傳，始終擔任鎮北軍統帥，又豈會在你這出變數？”

徐羽麵色一僵，眼皮蓋住驚愕的視線，卻抑製不住微微抽搐。

三代單傳不稀奇，可一直掌控鎮北軍算怎麽回事？

三代一直掌控一支軍隊，大夏幾代皇帝都不怕謀反？

太不可思議了，簡直違反常理！

盡管心中極為好奇，但也無法再問。

畢竟荀林隻是傻，不是白癡，再追問下去漏洞太大。

況且這種秘辛，他未必知曉。

徐羽壓下好奇，繼續將話題拉回。

“四郎，你說經商入賤，難不成大夏權貴無有經商斂財者？”

“這。。。”

荀林搓著手指，有些歉意。

“我。。。我哪能知曉這些。。。”

廢物！

徐羽沒好氣的瞥了一眼。

真是多餘喊他。

沒解決問題，反倒添了困擾！

“我就不信了，大夏權貴無人經商！”

今日幫荀憲埋葬劉顯從城外返回，分明親眼目睹琳琅滿目的繁華商業。

隻岐州一城，每日收益便不可計數！

如此龐大的蛋糕，達官顯貴全都無動於衷？

打死徐羽也不相信！

其中必有隱秘！

“當然有！”

一聲信誓旦旦的聲音傳來。

徐羽側目看去，原來是荀憲。

“大娘子？”

荀憲嘴角含笑，不急不緩的走到徐羽身旁，神色比之前要自然許多。

“徐郎君，大夏名義上嚴令經商入賤，實則所有商業均被權貴所把持！”

徐羽眼前一亮，果不出所料！

凡是涉及錢財，豈會無人問津？

越是高壓律法，其中涉及的利益越大，利益越大，越瘋狂！

權貴也必趨之若附！

“大娘子。。。”

剛要開口詢問，荀憲用眼製止，並轉頭看向荀林。

“四郎，你去吧。”

“哦。。。”

荀林倒是乖巧，自顧自離去。

四下無人，荀憲才開口問道，

“徐郎君身份尊貴，為何生出經商念頭？”

“這。。。”

徐羽頗為尷尬，‘尊貴’二字實與他毫不相幹。

“若有難言之隱，不必相告！”

荀憲並不糾結，反而很是體貼。

“徐郎君盡管問，我定知無不言！”

徐羽一陣感動。

盡管二人接觸時間並不長，但能夠感受到荀憲也是一心地善良頗為單純的女子。

如此也不過是為了報答之前的恩情。

猶豫片刻後，徐羽緩緩道出準備好的說辭。

“大娘子，我不將你當外人，便如實相告了。如今鎮北軍的日子。。。不好過。”

荀憲臉色通紅，羞澀的低下頭。

一句‘不是外人’，心亂了。

甚至沒聽到後麵半句話。

突然的扭捏，反倒讓徐羽一陣迷糊。

“大娘子？”

荀憲眼神閃躲，更加慌亂。

“啊。。。徐。。。徐郎君請講。。。”

徐羽用手扶住額頭，輕歎一聲。

“是這樣，鎮北軍糧餉不足，我也是被逼無奈。”

提及正事，讓荀憲心中的羞澀褪去許多，也敢壯著膽子抬起頭。

“竟有此事？朝廷為何不派發糧餉？”

徐羽故作無力的搖搖頭。

“奸臣掌權，蒙蔽聖聽，如之奈何？”

荀憲深有同感，眉頭緊緊皺起。

畢竟荀家險些被奸相所害！

“徐帥身係國家安危，鎮北軍血戰抵禦鮮奴，如此英勇之士，為何薄待？”

徐羽撇撇嘴，他也想知道為何如此。

連鎮北軍士兵都說，大夏狗皇帝膽子大，不怕鮮奴打進來！

“大娘子，我再告知你一隱秘之事。”

荀憲心中一甜，這隱秘之事完全沒將她當外人。

不過還是有些緊張，唯恐聽到驚懼之事，連大氣都不敢喘。

“請講。。。”

徐羽眼中怒氣翻湧，冷聲道，

“馬平與鎮北軍士兵多有勾結！之前將我扔進黃河之人，便是被其收買鎮北軍軍士！”

“竟有此事！”

荀憲大驚失色，下意識用手捂住小嘴。

“已是到了如此嚴重地步？”

徐羽又是一聲輕歎。

“大娘子可知，鎮北軍潰散後果？”

“黃河以北，將盡數丟失！大夏必危！”

聽到這個答案，徐羽心中長長鬆了口氣。

還是荀憲這冰雪聰明之人好相處，稍微暗示一下便能領悟。

不像荀林，傻了吧唧，不掰碎了塞嘴裏，不知道吃！

徐羽正了正身形，拱手俯身一拜。

“我欲經商賺取錢財供養鎮北軍以禦鮮奴，保家衛國，還望大娘子教我！”

“徐郎君切莫如此，我必全力相助！”

荀憲豈敢受這大禮，下意識伸手去扶，恰好雙手托在了徐羽的手腕上。

肌膚碰觸瞬間，便猶如受驚的兔子快速逃離。

可臉色已是通紅！

徐羽也是一愣。

那一瞬間的觸感，心中莫名有些異樣。

不得不說，荀憲為人真的很好。

善良，熱心，知恩圖報！

真不知荀宴和王氏兩個白眼狼，如何教育出荀憲和荀華姐妹。

反倒是荀節，才像親生女兒。

“咳咳。。。”

輕咳兩聲緩解尷尬，徐羽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開口發問。

“大娘子，達官顯貴是如何不入賤籍經商？”

荀憲深吸數次，將心中羞澀壓下。

“其實很容易，便是你經商，我受益。你入賤，我收錢。”

十二個字，讓徐羽恍然大悟。

以別人的名義經商！

放在上一世，便是讓別人當法人！

放在大夏，便是明麵經商者入賤。

有問題，與我無關，但賺的錢，全是我的！

當然，這並非絕對安全，徐羽還是心有疑問。

“大娘子，官府不查？”

荀憲笑著搖搖頭。

“有商籍之人，不查。”

徐羽挑起一邊眉毛，繼續問道，

“這豈不是律法漏洞？”

“不錯，事實就是如此。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荀憲抿了抿嘴。

“此為先皇親自裁斷，當今聖人也極為認可！”

徐羽略作思索，便徹底明白了。

農民若不想入賤籍毀了後代子孫前途，隻能以種地為生。

世世代代如此，幾乎永無出頭之日！

這樣便維持了大夏帝國基本運轉。

畢竟有飯吃，就能安定。

另外，給予達官顯貴，上層人物享受商業之利，不斷賺取巨額財富，從而得到絕對效忠！

一手握住糧食，一手握住人心！

此舉極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