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本不想取那女子性命,可惜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口反而咬掉了自己的性命,鬼塚護主,鬼噬一出,立刻被吸的一點不剩。當方仲想收回役鬼時,那道人的旗鼎卻散發著一股陰風,寒森森的陰風刮過,屋內立刻冷了不少。

方仲精擅鬼道法,立刻便察覺這旗鼎有些奇特。無數死屍之中,淒淒慘慘的飄**出許多陰魂,正是剛才殞命的那些太乙教道士,他們一個個化為鬼氣被鼎中所立的小旗收了去。方仲的三個真如化身雖然也是鬼身,但這招魂幡並非是什麽了不得的法寶,根本召不動三條鬼身,任那道人指手畫腳的呼喝不已,卻紋絲不動。

當所有能收來的陰魂全都被吸入黑旗之中後,黑旗所吸納的魂魄又順著旗杆向下方的小鼎而去,鼎口紅光凝現,一顆小小的紅色血珠漸漸出現在鼎上。

孫遠仇遠酷後察由孤仇吉酷

艘仇不仇獨後球陌鬧孫考我

那道人見寶貝無用,再不敢逗留,那大門不敢去,扭頭往身後的磚牆撞去,想撞破一個洞好脫身,連旗鼎都不敢要了。他身子一縱,咬牙閉眼,腦袋朝前,咚的一聲響頂在了牆上。這宅院雖然年久失修,偏偏這牆卻結實,道人的頭磕在牆上,隻是凹了一塊,半個腦袋是嵌了進去,身子卻都還在裏麵。

這一撞可是使足了勁的,道人撞得頭破血流,發出一聲慘叫,心中後悔無極,怎麽當初不挑一個四處透風即將坍塌的屋子尋歡作樂,卻尋個十分堅固的,被人甕中捉鱉。他雙手撐住牆壁,想把腦袋拔出來,卻覺脖子一涼,接著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方仲收劍入匣,冷冷瞥了一眼那道人屍身,隻見一道陰魂在裏麵飄起,淒淒慘慘,身不由己的被鼎中黑旗吸了過去。方仲甚至能看見那道人即便是成了陰魂,依舊咬牙切齒拚命掙紮的模樣。

鼎中紅光一閃,一顆隻有小拇指般大小的紅珠終於凝聚完成。

方仲正想把三個役鬼收回,卻見他們在這招魂幡所引動的陰風之中慢慢張口吐納起來,周圍陰風原本是圍著那招魂幡轉動,如今卻一股腦兒的被三個真如化身喧賓奪主。

那道人的招魂幡因為無人收回,旗上法力迅速流逝,不久便靈光黯淡,陳舊不堪,成了一杆死旗。沒有了招魂幡的引動,陰風迅速消失,還在吐納之中的三個真如化身幾乎同時轉身,麵對聚魂鼎,鼎口之上的血珠嗖的一聲往真如化身飛來。光芒一閃,被排在最前麵的鍾顏鬼身給一口吞下。

方仲吃了一驚,連忙把三個真如化身盡都收入羊脂葫蘆之中,接著手捧葫蘆,心神沉浸其中。那血紅色的珠子明顯是死去之人的魂魄被旗鼎收去所化,而真如化身一向都是吸取鬼氣陰風增長修為,似乎差別不大,也不知被真如化身所吞後有無什麽後患。方仲感知良久,見自己娘親的鬼身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屋中血腥之氣甚濃,方仲不欲久留,在那死去的道人身上翻了翻,又摸出一隻鐵盒,打開了一看,同樣是一顆紅色血珠,隻是這顆珠子稍大一些。方仲心道這定是那些太乙教的道人施展邪法,把河邊之人所殺後留下來的。既然真如化身可以吸納此珠,留著倒也不錯,方仲順手便揣入了自己懷中。

方仲走出門外一看,見外麵已空空****,那些沒有死的道人見識到方仲的厲害之後,已逃得幹幹淨淨。方仲一甩手,一團火焰飛出,打在了房頂之上。烈焰然起,這荒廢的宅院不久便陷入火海之中,梁倒牆塌,把死在這裏的人盡都埋葬。

方仲再次站在莫雩和羽音麵前時,二女都覺得方仲隱隱透著一身殺氣,讓人有些生畏,倒是猙獰獸歡喜的很,繞著方仲走了幾圈,鼻翼伸張,似乎很享受這股氣息。

莫雩看著遠處火光道:“方大哥,你把那些道人都殺了?”

方仲道:“也不全是,那些想殺我的人都死了,不想殺的走了便是,我也懶得去追,倒是從他們口中知道了那持寶道人的下落。”他把進屋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把從道人身上拿到的鐵盒取出來,讓莫雩和羽音觀看。這鐵盒隻有手掌大小,裏麵墊著柔軟絨布,一顆血紅色的珠子靜靜的躺在其中,看上去弱不禁風,一掐就碎。

“那些道人殺人,就是用一種邪法把所有人的精血魂魄收集到這一顆珠子之中,想那太乙教並非什麽大派,出手卻如此狠毒,不知是為了什麽。”

莫雩和羽音都搖了搖頭,莫雩道:“我覺得這珠子並非祥物,不如丟棄或毀了。”

方仲把鐵盒蓋上,又揣入懷中,說道:“毀了多可惜。”心中卻想,若是真能增加真如化身的實力,不如喂了役鬼,可比慢慢吐氣吸納要快得多。誰不想有捷徑可走,既然不是自己用役鬼殺的人,那就沒有良心上的不安,受之又有何妨。且方仲如今急想在短期之內再次提升自己的修為,而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殺了大法師!

隻有他死了,離金玉才可能複生,卻不必擔心大法師又來取走日月蘸金輪,才能徹底擺脫他的控製。

方仲道:“那道人臨死之前說持寶道人還在茅山之上,倒省得我慢慢尋找,這便去曲陽山吧。”三人重新出發,既過了淮河,路途變得坦**起來,更是多了許多人煙。方仲尋了一個小鎮歇息,雖然不大,總算也有些店鋪開張,有那胭脂水粉、布匹首飾賣的,都是女兒家喜歡逛的地方,莫雩和羽音二人難得出來一次,若總是陪著方仲在野外風餐露宿,連他自己都不忍心。

方仲先尋了一間地處偏僻的客棧,預定下了房間。這客棧的掌櫃因為生意不好,正愁眉苦臉,見有生意上門,殷勤的很,一連聲的說有上房安排,馬廄更是寬敞,再來十匹都安放的得下。委實是生意清淡,想不寬敞都難,在掌櫃的嘴裏卻變成了極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