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止於至岸(九)

大戰終於逐漸平定。 豐都城外的地麵上屍橫遍地,刀劍等物扔的四處都是。原本這是一場對付**師一個人的大戰,卜夷散人所準備的人手也隻預估了**師及其手下那些人,結果不但來了嶽光祖,更是出現了一夥不知名姓的僧人,差些讓這次大戰功虧一簣。

卜夷散人目送著兩道光芒消失,這才大袖飄飄的從空中落下。下方的大祭酒馬武和天玄宮無念已等候在此,大祭酒馬武道:“恭喜掌門一戰功成,殺了**師,隻不知那嶽光祖如何了,老夫見許多洞天福地之人前來投靠,可見就算此人不死,也已威信盡失,眾叛親離。”

卜夷散人麵上毫無喜色,說道:“嶽光祖已經死了。”

二人又驚又喜,無念道:“是誰殺了他?”

卜夷散人道:“還能有誰,老夫親眼看到方仲和那血嬰攜手,把嶽光祖殺於當場,等打掃戰場之時,當能見到他的屍體。”

無念道:“仲兒他人在哪裏?”

卜夷散人搖了搖頭,向大祭酒馬武道:“此事稍後再說,為今之計最要緊的是迅速安穩留下來的這些人,此戰雖然獲勝,卻勝之極險。你們也見到了那幾個東來的僧人是何本事,假如那佛祖親自來到,還能像今日這般險中求勝麽。”

若不是慈航靜齋在走後關頭出手相救,的確有可能出現反複,這不能怪卜夷散人料敵不周,恰恰相反,他所準備的人力借陣法的虛實之道已然足夠吞下**師和嶽光祖兩撥人馬了。

大祭酒馬武道:“說得是,老夫即刻讓人清掃戰場,留下的人可至我北鬥治相聚。北鬥治是我天師道三十六治所之中最大的一個,僅次於鶴鳴山,權當議事之地。”他叫來王長和趙升二人,吩咐道:“王長,你去速去看看鶴鳴山被嶽光祖那老賊損毀成什麽模樣,有用的東西就盡量搶出來。趙升,你把北鬥治安排一下。哎,老夫代掌天師道,等天師回來見到鶴鳴山被毀,實在讓老夫無顏麵對。”

趙升道:“大祭酒不必擔心,師父既然看淡富貴榮華,入世陶冶心性,豈會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馬武道:“畢竟是我天師道的根本,損毀了可惜,難道我等還要再去尋另一個山頭重建我天師道道場?”

二人領命而去,卜夷散人又讓陳禦風即刻安排人好言安撫那些投降過來的洞天福地眾人,這些人大本事沒有,但在用人之際,有總比沒有好,再者若能加以好好利用,等佛祖東來之時可是一支不小的助力。**師的人此次傷亡最大,化鬼王、火丹童子、毒人王相繼陣亡,而逃走的那些人已不成氣候,暫時還威脅不到蜀山和天師道。其中役鬼堂死了大半,但周青還在,應該說雖然未亡但元氣大傷,最多龜縮在老巢之中不敢興風作浪,而烈毒堂和礪丹堂基本已亡,從此在世間消失。隻有鑒花堂和馭獸堂折損不大,但這兩堂本就在**師座下不占主力,現在也就和役鬼堂類似,能夠自保已不錯了。

可說經此一戰,**師和嶽光祖的勢力至少去了七八成,東土從未有今日這般正氣伸張過。

北鬥治治所,無數毗鄰的木屋之中俱都是人影,天師道、蜀山、天玄宮、慈航靜齋的人匯聚一堂,在中央最大的那座高樓之中,大廳內團團落座著各門各派之人。

在最前方的四張座位之上,坐著四人,依次是卜夷散人、大祭酒馬武、天玄宮無念、慈航靜齋齋主顏胤師太。而在兩旁則坐著更多人,鷂鷹王、歐長老、薑文冼、離夫人、長平子等坐在左首,右首則坐著靜逸、靜恩、靜芸、紫衫仙子、姬雲袖等人。

本該大勝之後一片喜慶之氣,但眾人卻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祭酒馬武為東道主,首先說道:“王長,鶴鳴山如何了?”

王長在下方走出來,向上麵四人躬身施禮道:“啟稟大祭酒,鶴鳴山已被嶽光祖一把火燒成白地,除了金鐵之物還有留存,樓閣俱都燒毀,好在我天師道並未在鶴鳴山留下什麽人手,故而傷亡不大。”

馬武道:“這也算不幸之中的萬幸。如今我天師道就暫且留在北鬥治吧,等天師回來,讓他決定是繼續留在鶴鳴山還是另外擇地建築宮樓。”馬武沉默片刻,這才咳嗽一聲道:“隻是不知方公子去了何處?”

一聽此言,下方的人麵麵相覷。

鷂鷹王站起身來,沉聲道:“方公子為卜夷掌門出盡全力,現如今不知所蹤,還需諸位出力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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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夷散人溫言道:“這個自然,便是鷹王不說,老夫亦會著意。”

又一人站起身來,並未留在座位上說話,而是來到大廳之中,有些氣急敗壞道:“仲兒到底是怎麽回事,有誰看清他最後到底做了什麽了麽?”說話的正是薑文冼,他與方仲最親不過,如今方仲失蹤,自然心急如焚。

薑文冼目光從兩旁之人掃過,最後落在持寶道人身上,喝道:“道長,你可知仲兒發生了何事?”

持寶道長坐在最末,見薑文冼看著自己,他滿頭大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右側一人走出來,向著薑文冼道:“薑師伯,方師弟他……他吞了一顆血靈珠。”

薑文冼扭頭一看,見是姬雲袖,喝道:“他哪裏來的血靈珠?”

姬雲袖看向持寶道人,持寶道人麵色煞白,走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吃吃道:“貧道也不想的,是方公子硬要貧道祭招魂幡聚魂鼎,在這殺戮之地收聚亡魂,以為己用。貧道也覺得有些不妥,但他說這是最後一次……”

在座之人俱都大吃一驚,薑文冼怒道:“你說什麽,仲兒收集血靈珠?”

持寶道人道:“早在方公子去茅山時,他便已經得了此珠,說對他修為有益。”

薑文冼怒道:“有益個屁。”他難得說粗話,實在是氣得急了。他揚起手來,想打持寶道人,但看持寶道人那可憐模樣,把氣出在他的頭上委實有些過了。薑文冼長歎一聲,又把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