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初見大法師(七)

那個少年公子忽見又有人來,喝道:“你這小子又想幹嘛?難道她的奸夫這麽多,人人都要來奪。”竹簫往後一點,一道勁氣打向方仲。錢文義示警道:“小心!”連環數劍,逼迫此人無暇他顧。錢文義也不知他是何方神聖,手中留情,不下狠招。

方仲聽得提醒,往後一側身,勁氣射空,隨即到車內去抱豔紅。那個公子大急,舍了錢文義,反向方仲奔來。錢文義喝道:“你不打倒我,休想就走,除非閣下說出為什麽要當街搶奪女子的原委。”一招飛雪昆侖接著一招雪卷狂風,使得都是快劍,寒風陣陣,劍影盡在他左右回旋。

那個公子被逼得左閃右晃,不由怒道:“你劍法了得又怎樣,不過是個助紂為虐的惡徒,居然甘心替妖狗賣命。”手按簫管,來不及湊口吹奏,手指顫動,在簫管上擊打出一連聲的啵啵聲,十分難聽,與方才清音委婉的簫音截然不同。那一聲一聲直入心扉,連同心房一起跳動,一快一慢。說不出的難受,手中的快劍也就緩了。趁著這個機會,那公子脫出錢文義糾纏,縱身向方仲撲來,喝道:“放了那個女子。”

方仲在車門口見那人氣勢洶洶撲來,急把背後寶劍抽出,一劍朝天,刺向那人下三寸,正是攻人所必救。那個公子來得太急,前後不著力,隻得舉竹簫來迎。簫管一搭劍尖,方仲手腕一翻,嚓的一聲,把簫管消去一截,那個公子卻也借力橫移,躲開了這一劍,落在馬車一側。

少年公子舉簫一看,手中之物已經是非笛非簫了,罵道:“豈有此理,敢毀我竹簫。”蹂身欲上,方仲已經舉著豔紅躍離馬車往來路飛奔。

遠處有人扯開喉嚨喊道:“莫兄弟,你還未回去麽?”少年公子一邊閃避錢文義追來劍招,一邊高聲回道:“這裏有兩個刺頭紮手,大哥快來,那女人要被搶走了。”遠處,兩個飛虎衛和那扛鍾的大漢一前一後相繼奔來。

飛虎衛當先撞著方仲,齊聲喝道:“放下人來!”鐵虎爪揚起,奔方仲下盤就掃。攻他下盤也是怕誤傷了豔紅之故。方仲托著豔紅縱起有兩三丈高,喝道:“我是來救人的!”兩個飛虎衛一愕,心道他怎麽會是救人,難道不是一夥的麽?

那個大漢奔過來,大鍾一舉,鍾口對著空中的方仲,喝道:“小畜生,把女人還我。”兩個飛虎衛又道:“誰敢傷那女子,我臥虎莊與他誓不兩立。”大漢怒道:“傷就傷了,你能怎樣?”大喝一聲,雙掌一拍鍾壁,咚的一聲巨響,大鍾發出震波向空中擊去。

方仲但覺狂風撲麵,耳鼓轟鳴,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急忙旋身,把豔紅護在身後,自己強自忍受那一波振耳欲聾的轟鳴。

遠處那個公子以為大漢痛下殺手,大急喝道:“大哥住手,我等是來搶人的,留個活口。”那大漢轉頭道:“不能殺麽?你不早說。”鍾口朝下,邁步向方仲跌落之地奔來。兩個飛虎衛齊聲大喝,攔住去路,鐵爪劃過,盡都掃在了大漢的巨鍾之上。大漢冷笑道:“沒有金剛鑽,休想攬那瓷器活,你這等兵刃,休想傷我寶貝一根毫毛。”那鍾巨大,被他提了來回遮擋,倒也封得嚴嚴實實。三人叮叮當當的打了一會,誰也沒傷著誰。

那個少年公子邊鬥邊道:“閣下是誰?為何來管我的閑事?”錢文義冷笑道:“你路劫弱女,幹這等勾當,我就可管得。”少年公子怒道:“天下也不知有多少欺男霸女之事,你其他不管,卻來管我?”錢文義手中一緊,凜然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錢文義亦然。”那個少年公子簫音雖妙,簫招卻不敵錢文義,再鬥片刻,出招少,守勢多。錢文義怕他又有什麽古怪音律傷人,攻勢疾如風雨,讓他騰不出手來施展。

方仲頭腦被震得嗡嗡直響,落地後不敢多做停留,舉起豔紅就跑。此時無人能夠顧及,隻要尋個僻靜處藏身就可安全。後麵的大漢想不到方仲受了一擊還是無恙,急忙喝道:“不要走!”擋了飛虎衛一招後,拔腳追來。兩個飛虎衛也不敢逼人太甚,跟著追趕。

方仲雖是舉了一人還是奔得極快,幾個起落已在數十丈外,正想要不要順道回城還是躲入路旁樹林時,前麵影影綽綽又有人來,轉眼奔到跟前,卻是在城裏偶有見過的那些麵無善相之人。

領頭一人是個虎眼糟鼻的中年男子,嘴角微斜,一幅惡相,見到方仲奔來,喝道:“站住!”身後一群人紛紛把刀劍舉起,攔住去路。那人道:“把那女子放下了,給爺爺滾一邊去。”方仲不想多事又急於脫身,道聲:“對不住!”縱身飛躍,想越過眾人頭頂。那男子怒道:“膽敢對我這麽不敬,真是該死!”身形一晃,縱高攔在方仲跟前,大刀舉起,喝道:“逆我意者,死!”一刀從上而下,勁劈豔紅和方仲。

方仲想不到此人竟是刀不擇人,這要劈實了,二人都要沒命,連忙抽劍在手,橫架這一刀。當的一聲,被這一刀重新劈落地上。那男子冷笑道:“要想從我這裏過,除是褲襠下鑽過去。”手下那些人頓時發出一陣譏笑。

那大漢也奔到不遠,見有人攔住方仲,喜道:“這是哪裏的朋友幫忙,倒要謝謝了。”把裝鍾的大麻袋解開,要來裝人。

前麵那男子皺眉道:“你是邀月堂的人!?堂主這招引蛇出洞真是高明,以一個女子性命來破你等的天籟之音,真是十分劃算。來人啊,不管是男是女,把這些人通通殺了!”手下人吆喝一聲,湧將過來,不分是方仲還是扛鍾的大漢又或昏睡的豔紅,同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