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兩敵相遇

方仲來這無量山也是身不由己,即便他不來,恐怕還不如先到這裏打個前瞻,至少他不會跑上來就打打殺殺的,結下無法化解的仇恨。可是昆侖和王屋山那些道門攻打此地不是一天兩天,早已種下深仇,方仲一說同來的還有其他道門的人,離金玉自然明白了方仲此行絕不是單單是來看她的。方仲解釋道:“我怎麽會殺你,真的是想與你先說清楚,免生誤會。”離金玉惱道:“已經夠清楚的了,本小姐卻忘了你也是道門弟子,正和那些人一夥,哼哼,我便是你們口中的妖女,有本事便殺了我,看劍!”?離金玉惱怒之下提起劍來就刺,方仲慌忙躲避。

離金玉連出數劍,方仲隻是後退,說道:“我真個不想動手,你怎麽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既然不是來看我,便是仇人一個……”

離金玉越想越委屈,出手也更快,現在的身手不比小時侯,來來往往隻是蠻力,方仲扛過去就算了。如今使出的劍招都是離金玉精心學來的,當然也更精妙,追著方仲一通打,看上去倒也大占上風。這可喜壞了遠處偷窺的天衝、靈慧兩個壇主,原本以為離大小姐與這個道門弟子有說有笑,別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自己看在眼中,隻怕大大的不妙,萬一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最好現在就一劍就把那小子殺死,這才沒有後顧之憂。天衝壇主道:“要不我們過去幫上一把,怎樣?”靈慧壇主搖頭道:“恐怕不妥,難道你忘了小姐出去時的叮囑

。”天衝壇主隻得按住性子,眼巴巴盼望著離金玉能夠劍光見紅,一劍把方仲殺死。

離金玉一劍走空,手中馬鞭卻奇妙一卷,喝一聲著,居然一下纏上了方仲手腕。離金玉冷笑道:“看你還躲哪裏去?”手中劍兜了數個劍花,看似就要紮下。方仲雖沒還手,可他身後的猙獰獸隻道她真個要傷人,虎吼一聲,迅如閃電般衝出,奔離金玉便撲!

離金玉自打見著方仲,眼中就沒留意過旁人,更不曾仔細打量過方仲身後的猙獰獸,隻因早已不認得此獸,哪裏還記得當初那身小如犬的猙獰獸已然長這麽大。眼見那猙獰獸牙尖爪利、惡狠狠撲來,也不知是哪裏來的惡形惡像的怪物,驚懼之下頓時便慌了手腳,隻想轉身就跑,卻不料那馬鞭另一頭還纏著方仲,她舍不得撒手,如何走得脫。猙獰獸白毛蓋頂的碩大頭顱一張,獠牙如刀、血盆大口氣勢洶洶咬了下來。離金玉舉劍欲刺,卻被猙獰獸一爪橫拍,把劍扇飛,離金玉驚駭欲絕,叫道:“方大哥救我!”剛才還是威風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此刻花容失色,反往方仲那裏躲去。

在離金玉內心深處早已有了一個自己也說不清的依賴之心,就如臥虎莊的被人刺殺、邀月堂外的惡和尚吃人,無一不是危險萬分,無一不是因為有了方仲這才解厄,如今一遇危險,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他。誰都指望有個足以信賴的依靠之人,能在這無情世界裏給自己一份溫馨與安全,即便受傷了,也能躲在那裏暗暗的舔著自己的傷口,不必孤獨無依的一個人傷心或流淚。離金玉在離夫人那裏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她便分外渴望能在別的地方得到。

離金玉一下撲入了方仲懷裏,螓首深藏,早已把怨氣丟到九霄雲外,似乎隻有這一刻,她才能真正感到一絲溫馨與安慰。

猙獰獸自然不會傷到方仲,見離金玉劍也撒了,反藏到方仲懷裏去,即便是個蠢笨的看家狗都不會咬一個對自己主人毫無歹意的人,何況它的靈智也非那些犬鹿可比。猙獰獸打個響鼻,搖了搖頭,向著那匹桃花馬走去。那馬渾身顫栗,趴在地上不敢舉動分毫。

方仲輕輕一撫離金玉香肩,輕聲道:“別怕,它不會傷你的。”

離金玉慢慢轉首,一看身後,那個怪獸哪裏有半分火氣,正圍著自己的坐騎挨挨碰碰,不時用前爪扒拉馬身,桃花馬一副任人宰割之相,連嘶叫的力氣都欠奉,便如一個惹人心動的絕美少女被旁人挑逗勾引,卻不敢有絲毫怨言。離金玉驚懼之心稍去,猛然記起自己剛才還打打殺殺,如今卻這幅模樣,恐怕比之桃花馬也好不到哪裏去。離金玉粉麵通紅,惱羞道:“你便是會欺負人,每次一見你我就會倒黴,都是你害的。”方仲啞然失笑道:“是你自己惹禍,反而怪我。難道剛才要殺的是我自己麽。”離金玉理屈詞窮,隻是舉拳錘道:“誰讓你和那些人一起進山,但是一起來的,便是要殺你。除非你現在就跟那些人一刀兩斷,跟了我走,如何?”

二人正在說話之時,方仲身後人影幢幢,當前一馬一犀牛,卻是小蘭和鄭元洪追了上來。

鄭元洪老遠便見方仲和一個紅衣之人依偎在一起,隻道方仲把那逃跑之人捉住,也沒想衣裳怎麽就變了顏色,大喜道:“方小友好手段,果然擒住了此人,也不知有沒問出什麽話來。”小蘭目光閃閃,她早已看清那是個女子。

方仲回頭一看,忙對離金玉道:“是三門的人。”離金玉麵容一板,冷笑道:“他有人,難道我便沒有。”眼見著白石山、清嶼島、玉笥觀的人相繼出現,往方仲這裏圍攏。就聽密林之中數支響箭呼嘯而過,天衝、靈慧二壇的人紛紛在隱蔽之地現身,光華閃動,已然激發了無數的陷坑禁製,隻等著一聲令下,便要刀矢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