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奪符

蚩渾怒道:“豈有此理,這雉羽氏背叛祖宗,我若見到定然當場取了他狗命,隻可惜了那塊銅符不曾到手。”青狼道長道:“大王集齊九塊銅符,莫非想重啟重寶?”蚩渾道:“你也知道?”青狼道長笑道:“這是古老相傳之事,九部首領誰人不知,這銅符不單是我九黎首領信物,更是重振九黎不可或缺之物。隻是我等空有其心而無其力,也隻有大王雄才偉略,才想重振九黎,恢複當年風光。”蚩渾道:“不錯,我是有此打算,不過九黎衰敗已久,若不是得神教之助,也是不敢有此心的。這重寶固然是我九黎之物,取得之後,卻還要為神教做些事情。”台上的幾人都道:“隻要重興九黎,為神教做些事也是應該的。”蚩渾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青狼道長道:“銅符勢在必得,道長見過那雉羽氏後人,我便給你個差事做做,設法為九黎把落入雉羽氏手中的銅符拿了來。隻要你拿來銅符,我便在馭獸堂中設個青狼衛,排在諸衛之前。”青狼道長大喜道:“大王差遣,屬下萬死不辭。”

蚩渾又與其餘幾個頭領說了幾句,許下若幹好處,眼見歸附的幾人沒什麽異心,這才道:“大家俱是九黎子孫、蚩神之後,今日正是當年蚩尤大王歸天之時,就在這祭台之上,我等歃血為盟,衷心祈求九黎列祖與蚩尤大王在天之靈保佑,助我等大事能成。來人,把祭品拿上來!”台下頓時有人把酒壇、瓜果端了上來,更有數人抬出一尊高大的木雕神像,神像三頭六臂拿著六般兵器,麵目猙獰,與蚩渾法相倒有七分相像,擺在祭台之上。眼見諸物擺放停當,蚩渾皺眉道:“沒一點血食祭祀,蚩神怎會高興?那兩個不中用的廢物,讓他們捉兩個活口來,竟然到現在不回。”一旁的大巫師道:“時辰已至,大王不必再等。”蚩渾心道既然沒捉到外人,拿自己的人當祭品也是一樣,衝台下道:“誰肯自告奮勇,自願獻身於蚩神?”台下一班九黎部族小輩殺別人的頭固然痛快無比,要拿自己的腦袋祭祖,卻也沒那麽慷慨,看蚩渾眼光下望,都低下頭來生怕挑著自己。蚩渾怒道:“一群怕死的廢物,我九黎當年何等本事,殺人千千萬萬,血祭若是不夠,便把自己的性命填上,人人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今日小小一個祭祖你們便推三阻四,太讓本王失望了。”蚩渾正想隨意捉兩個人殺了,一旁的大巫師忽道:“大王小心,有人偷襲!”蚩渾一驚,雖不知那刺客在哪裏,還是一下拔出腰間彎刀。這時身後傳出一聲驚呼,卻是那熊人氏的黑羆發出來的。蚩渾扭頭一看,就見一道白影剛好越過黑羆頭頂,落到那九根石柱處,一伸手,便搶去了放在那裏的一塊銅牌。

站在石柱前麵的幾人大驚。熊人氏的黑羆一聲大吼,渾身黑毛叢生,力氣大漲,使鐵棍橫裏砸去。那白影身手極快,一閃避過,又到三苗所放的銅牌處伸手去拿。幾人這才知道來人根本就不是要刺殺誰,就是來奪銅牌的。蚩渾怒喝道:“竟敢奪我九黎之物?快把她殺了!”就這一轉眼的功夫,蚩渾已看清來者居然是一個清麗脫俗的少女。那東夷三苗的三個頭領離著最近,又有一套合擊之術,一起出刀便砍,一刀攻那少女,一刀守地上銅符,另一刀在二者中間布下一道刀光。三人阻截之下那少女果然無法得手,往後一閃,卻到了玄甲氏所放銅符處,腳尖一踢,地上的銅符向外飛射而出。玄甲氏的那個大漢大急,渾身光華一閃,全身已罩上了一層龜甲,掄起拳頭便打。那少女拔出一柄長劍刺去,當的一聲,雖然紮中胸口卻不能刺入。那大漢的拳頭來勢極猛,那少女伸腳踢去,蓬的一聲,身形借著一拳之勢倒飛,追著那飛射而去的銅符而去,倒像是送了她一程。

人在半空,那少女伸手一吵,已把踢出去的銅符拿在手中。

眨眼功夫那少女已奪兩塊銅符,蚩渾大吼一聲,手中五色光華一閃,一隻五彩斑斕的蟾蜍拋出。此物瞬間變成磨盤般大小,蚩渾一踩其背,咕一聲叫,四足發力往前一縱,頓時越過眾人,往那少女追去。蚩渾尚且隔著七八丈遠便劈成一道刀光,雖未砍中,卻也讓她遁勢為之一阻。眼見再蹦得幾蹦,就可追上此女,遠處殘垣忽然發出一聲雷鳴,一道電光轉瞬劈至!蚩渾拿刀一擋,頓時手腳酸麻,差些從五彩蟾蜍背上滑落。此時台上台下的九黎族人都已驚醒過來,人人舉刀揚叉,呼號著追向那少女,更有不少人彎弓搭箭,箭矢疾飛,一起攢射。就在此時,殘垣處一人飛身而出,紅色劍光舞起大片紅霞掃落箭矢。此女再無阻隔,袖中一抖,也飛出一隻小巧異獸,化作馱馬般大小,與接應之人坐在那獸背上,撒足就往遠處逃去。

蚩渾火冒三丈,正要再追,身旁風聲微動,那大巫師頂著巨大鬼麵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旁,說道:“大王不用著急,反正銅符不全,丟一塊是丟,丟兩塊也是丟,還是先把餘下那六塊收入囊中罷,這偷去的兩塊交給我好了。”蚩渾喜道:“神師出手定然手到擒來,我在這裏靜候佳音。”那大巫師點了點頭,隻是把法杖往地上輕輕一頓,人影便消失不見。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大亂不免少了蚩渾的興致,待收好餘下六塊銅符之後,有人稟告說出去捉祭品的兩個手下剛回,捉來兩個避禍山中的老頭老婦,蚩渾正沒好氣,怒道:“才拿得兩個就快入土的老家夥就耽擱這許多時間,真他媽沒用。”不多時,那兩個被方仲與何盈打過一遭的九黎族人押著兩個已然白發蒼蒼的一對老夫婦到了台前。其中一個被火燒過的未免狼狽了些,雖然洗去泥汙,那毛發豈是一一時半刻就能長出來的,那頭上依舊一塌糊塗。蚩渾一見之下問道:“你的頭怎麽了?”那人支支吾吾道:“小的不查,衝撞了大王請來的兩個朋友,被他們教訓了一通。”蚩渾道:“哼!沒用的東西,我的朋友也好隨意得罪的,你說,衝撞了誰了?”二人左右一看,未見方仲和何盈,說道:“是一男一女,年紀甚輕,穿著倒與這位道長差不多。”說著一指那青狼道長。蚩渾勃然怒道:“你說什麽?”餘人不是獸皮獸骨就是赤足**,如青狼道打扮相似的極少,更不要說年輕男女了。需知剛才偷去兩塊銅符和出手打自己一道雷咒的便是那二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兩個廢物撞見了陌生人也不稟告,太也糊塗,留著也是無用,不如把血肉祭了祖宗,也省得拿那兩個老東西頂數.”說罷,還未入鞘的彎刀揮去,跪在麵前的二人腦袋落地。

九黎城遺址十來裏處,望天犼正載著何盈與方仲二人迎風逃竄,眼望身後無人追來,何盈這才放慢速度,從懷中拿出奪得的兩塊手掌大小的銅符端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