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瑤鷹王

魏中佐領著門下弟子到了陣前,見那兩個三苗頭領尚且不退,回頭道:“誰先拿此二人開刀?”身後一人道:“連白石山這等貨『色』都可以戰而勝之,這些人的本事也就與昆侖派的小輩弟子相若,在下願意拋磚引玉,先殺幾個不入流的妖人,為青城立威,為門戶增光。”

那閃身出來之人正是曾與餘文化一起來洛水城的劉長老,其人骨相清奇,手底下頗有手段。魏中佐覺得讓他出去把握頗大,點頭道:“那就有勞劉長老了。”

劉長老見那三苗頭領都是步戰,也不用坐騎,隨身收拾停當,隻攜了一柄青銅劍邁步而出。

乞開和乞烈二人各舉彎刀凝神以對,那乞開道:“來者回去,叫剛才那小子出來,他傷我兄弟,我兩個要殺他為兄弟報仇。”劉長老冷笑道:“你打得贏我時,再叫旁人不遲。不過老夫看你二人生就一副短命相,隻怕等不得旁人上來,就要死在我這口劍下。”說罷,舉了舉手中青銅劍。

乞烈怒道:“好狂的口氣,你這等人也不用我兄弟齊上,隻是我一人就已足夠。”正想與那劉長老過招,卻聽得身後有人道:“三苗兄弟還請回來,這老家夥另有人對付。”那乞開、乞烈連同受了傷的乞梟一同回頭,見說話的正是蚩渾本人。

蚩渾招手道:“你三個還是留一把子力氣吧,等那小子再來救人時,出去與之對戰不遲。”

乞開道:“既然是大王相召,我等暫且回去。老家夥,打不過時就叫那小子來救你,可記住了。”

劉長老怒道:“你說我必輸麽!?不要走,有膽就和我打過。”

三苗兄弟根本不理他,扶了乞梟快步走回蚩渾身旁。蚩渾往後一揮手,喝道:“把囚車押過來!”後麵骨碌碌的車輪聲響,一輛高大的鐵囚車被幾個小嘍囉從人群後推了出來。那囚車中關押著一人,手足都用鐵鏈鎖住,半身赤『裸』,肌膚上都是傷痕,兩肩更有鎖鏈穿過了琵琶骨。此人披頭散發,已看不清本來麵目。

這車一推到蚩渾身前,囚車裏的那人怒喝道:“小賊,你押我到此地想幹什麽?要我屈服,那是休想!”

蚩渾冷笑道:“瑤鷹王,我念你是本教舊人,雖然起了反心,卻也不願見你亡於囹圄之中,這就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為老堂主報仇。”

那人罵道“呸!我何罪之有!?又需要什麽戴罪立功了?我要見老堂主,他必然會替我作主,你快叫他來見我……”

蚩渾打斷他的話道:“我適才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給瑤鷹王一個機會,上陣殺敵,好為老堂主報仇!”

那人渾身一震,愕然道:“什麽?報仇!為誰報仇?”

蚩渾笑道:“自然是為老堂主報仇了,他老人家本來活得好好的,沒想到那些昆侖派的人卑鄙無恥,暗施偷襲,以多欺少,竟然把他害了。”

那人兩隻如刀似劍的手爪一把抓住囚車的鐵欄杆,蓬頭垢麵的頭顱頂在囚車之上,身上的鎖鏈被他一搖,哐啷哐啷直響。蚩渾麵上變『色』,退了一步,喝道:“你幹什麽?”

那人怒道:“你胡說八道,老堂主什麽會死?誰能殺得了他?定是你這般妖僧的同黨,暗中設計,害死了他!”那人用力搖晃,整個囚車都顫動不已。若不是琵琶骨被鎖,這怕這鐵打的囚車根本就困不住他。

蚩渾道:“瑤鷹王息怒,我這可是大實話,這裏許多人都可證明我此言非虛。你知此地是在哪裏?”

那人喘著氣道:“哪裏?”

蚩渾道:“這裏便是洛水城,你忤逆犯上之後,老堂主失望無比,就隱身到此處將養天年。他就是在這裏被昆侖派的周公望給殺了,你若不信,可問化堂主,我此言是否虛妄。”

那人舉目一掃化鬼王。化鬼王笑著點了點頭,把鉤鐮刀一指遠處魏中佐等人,說道:“仇人就在眼前,難道還有假的。”

那人呆立片刻,忽又怒道:“那臥虎莊的雷鵬呢?為什麽不為老堂主報仇,虧老堂主這般看得起他,想把他當作衣缽傳人,他豈能無動於衷。”

蚩渾笑道:“雷莊主也非無情之人,昨日一心為老堂主報仇,可惜技不如人,大戰時身受重傷,已不能出戰。瑤鷹王若還是不信,我也無話可說了。”

那人看一眼遠處洛水城以及青城派諸人,又掃一眼左右的蚩渾、化鬼王,點頭道:“我信了,好罷,你放我出來,我去擰掉那些臭雜『毛』的腦袋。”

蚩渾喜道:“這就對了,瑤鷹王隻要一心殺敵,為神教立下大功,我與化堂主定然在護腳法師和教主跟前為你美言幾句,就此脫出牢籠,重振天鷹衛,豈不是大大爽快。”

那人沉默不語,視乎也有些心動。蚩渾吩咐左右打開囚車。

隨著囚車打開,那人拖著鐵鏈哐啷哐啷的走下車來。身後一人嫌他走的慢,推了一把,喝道:“走快些個。”那瑤鷹王忽然扭頭,舉起鎖住琵琶骨的鐵鏈往前一套,兩截鐵鏈頓時扣在了那人脖子上,隻聽一聲怒喝,血光一閃,那人的腦袋已與身體分家,無頭的屍體噗通一聲栽倒在囚車旁邊。

蚩渾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家夥還敢暴起傷人,怒道:“放便放了你,你還敢胡『亂』傷人!”

那瑤鷹王原本被『亂』發遮住的雙眼忽的爆出一陣精光,隻聽他冷笑道:“我本無罪,你憑什麽關我。我不但要殺此人,還要殺你這等『奸』佞之徒,然後再為老堂主報仇雪恨!”輪起右手鐵鏈,刷的一聲,奔蚩渾打來。蚩渾往旁一閃,那鐵鏈落空。蚩渾心道此人琵琶骨被鎖,有什麽神通也使不出來,倒也不用怕他。誰知才一抬頭,眼前黑影一閃,又一道鐵鏈從空套下,正好落在他的脖子上。鐵鏈一緊,蚩渾整個人都被那瑤鷹王拽了過去。

蚩渾大驚失『色』,慌忙運勁掙紮,立足原地再不肯前進半步。一根鐵鏈被繃得緊緊的,但是那瑤鷹王也拉不去半分。蚩渾心下大定,知道此人必竟神通受損,奈何不了自己。

那人拉不動蚩渾,索『性』棄鐵鏈不用,怒喝一聲,肩上拖著兩根鎖鏈,雙手上十指寒光閃爍,同時長出數尺長的森森白爪,往蚩渾急撲而來。蚩渾看得寒『毛』直豎,驚慌之下一手拔刀,另一手掐訣,便想使用新學得的法相出來。

化鬼王冷哼道:“當我是死人麽!?”從旁邊迅速無倫的伸過鉤鐮刀,一下便把鎖鏈纏住,輕輕往回一帶,那瑤鷹王飛撲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拉了回去。瑤鷹王怒喝道:“殺你也是一樣!”十指森森,複往化鬼王劃來。化鬼王冷笑道:“你如今這幅模樣,還能跟我打嗎,去和那些臭道士比劃去吧。”舉起鉤鐮刀,帶動鐵鏈,往空中用力一拋。

瑤鷹王被化鬼王這一丟,騰雲駕霧般飛出。化鬼王駕著烏煙駒往前一閃,舉刀劃出一道淩厲刀光,正好掃在那瑤鷹王的兩肩之上,哢嚓一聲,兩條鎖鏈已被砍斷。餘勁未消之下,瑤鷹王一聲悶哼,琵琶骨的鎖孔上鮮血標飛。

這一拋一砍,所帶來的力道極大,瑤鷹王的身子飛過數十丈的距離,往立在陣前的劉長老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