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垂死鷹王

錢文義身形一落地,往四處一打量,院中並無人影,又往後院走去。按說小蘭與金**都在後院屋內,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探便知。錢文義胡思亂想,閉氣傾聽,果然在後麵傳來耳語之聲。

說話的是個女子聲音,聽口氣正是那金**,隻聽她歎氣道:“隻怕是不能活了,又何必再救。”

另有一個男子聲音道:“總也是人命一條,豈能置之不理。”

金**笑道:“方小哥心慈手軟,比那大木頭通情達理許多。”隨即傳出一陣竊笑。

錢文義聽得金**打趣方仲,心如油煎,想起初見她時的樣子,鑒花堂裏的女子又能好到哪裏去,俱都是**浪情,動不動勾搭男人,這金**定然也是如此,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方仲這裏,真是豈有此理。

當初金**也是委婉哀求,幾乎把身家性命都交給自己,還以為她真個對自己情有獨鍾,癡情一片,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錢文義怒火上衝,欲待一走了之,但想那金**水性楊花,四處勾搭,豈不是害了方仲,當下重重一聲冷哼,用力一推房門。那房門從裏上了栓,錢文義氣力開處,兩扇門連同門閂一起,砰的一聲,往裏震飛。

這一下動靜極大,屋裏的人俱都吃了一驚,齊齊把頭扭過來,望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錢文義。

錢文義一眼看去,頓時便愣住了,但見屋裏不但有金**和方仲,連小蘭、鄭元洪、侯鑫等都在此間,一行人圍攏在一張軟塌跟前,軟塌上卻躺著一個早已被包裹起來的傷者,那斑斑血跡尚未曾擦幹淨。

見到錢文義如此氣勢洶洶的出現在眼前,方仲愕然問道:“師父,你怎麽進來了?”

錢文義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見金**穿戴的整整齊齊,手中捧著一個藥罐,睜著大眼望著自己,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不由得心中羞愧,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嶽真人有事相召卻尋你不到,為師便親自走一趟了。”

方仲道:“弟子有些瑣事要做,稍後自然去見嶽真人。”

錢文義道:“那是最好了,既然你還有事,我在外間相候。”說罷,便想抽身退出門外。錢文義怕眾人問起自己為何如此氣勢洶洶,連門都打破了,實在不好解釋,索性避而不見,連軟塌之上躺著的是誰也未看清就要告辭出門。想來定是三門中的哪個弟子受了傷,在這裏養病。

錢文義才一邁步,金**已然笑吟吟的道:“錢大哥,你出去時還把門給帶上。”她叫方仲為小哥,稱呼錢文義為大哥,全然不管其輩分高下。

那門都快散了架,扶都扶不起,還怎麽帶上去。錢文義麵上一紅,尷尬的道:“是是……”雖然這樣說,到底是沒有動手。金**又道:“病人吹不得風,這可怎生是好?錢大哥,病人若是死了,便都是你造的孽,誰讓你開個門都跟開山似的,連門都打破了。”

錢文義道:“不會的不會的,若缺什麽藥,和我說一聲,定當奉送。”

金**咯咯一笑,把手中的藥罐子交給身旁的小蘭,小蘭默默接了。金**兩三步便到了錢文義身前,低聲道:“你發的什麽脾氣,那門礙著你什麽事了,你就這麽恨它?”她靠得太近,錢文義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忙道:“我恨這門作甚?”

金**點頭道:“既然不恨門,那一定是恨門麵裏的人了。你倒說說看,恨的是誰,又為什麽恨?”

錢文義在金**麵前,滿腹經綸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支支吾吾的再也遮掩不住,眼見方仲、鄭元洪等人都看著自己,真是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若直承是懷疑金**水性楊花,無疑會被她罵個狗血淋頭,更會給人說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蘭輕笑道:“常聽得人說關心則亂,錢前輩或許是心係某人,這才急匆匆而來,衝撞了姐姐。”

金**道:“妹子說得有理,就不知錢大哥是也不是?若不是,再聽他作何解釋。”

錢文義心中叫苦,若說確實如此,那張臉還放到哪裏去,若說不是,卻又有什麽理由搪塞,正自著急,忽見那軟塌上傷者,忙喜道:“在下正是聽得說有傷者在此,心係此事,這才急如風火,來得莽撞。方仲,這傷者可無事了麽?”

方仲和鄭元洪等人聽錢文義這樣一說,麵上都有些變色,那鄭元洪急急的道:“什麽,連錢兄也知道了麽?這要傳揚出去可如何是好。”

江城子道:“貧道早說不能救,如今果然禍事了吧。”

錢文義有些奇怪,自己隨口一說,怎麽幾人卻這般惶急,頓時對那躺在軟塌之上的傷者起了興趣。此刻也不急於就走,走到方仲跟前,指著軟塌之上道:“這位道友傷在哪裏,我來看一看。”

方仲欲要阻止,然見錢文義已然起了疑心,索性讓開身子,露出傷者的麵貌來。錢文義不看便罷,一看之下勃然變色,驚道:“怎麽是他?”

軟塌之上躺著的正是日間大發神威,連傷幾條人命的瑤鷹王。隻不過此時的瑤鷹王麵如金紙,氣息微弱,早已是垂死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