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見大法師(十二)

昊天鏡中

大法師驀然出現在一片漂浮著淡淡雲氣的無名之地,眼前除了灰白色的濃霧之外看不見任何山石樹木和有生命的東西,連地麵都是灰撲撲的細碎沙礫,這荒蕪之地竟然連一株小草也無。大法師驟然見到此幕,不由得一愣。

空空****的地方,方仲和倉堂主的人影亦消失無蹤。

“這裏是什麽地方?小輩,快給本法王滾出來!”

空曠之地響徹著大法師的咆哮之音。

無人回答。大法師冷笑道:“別以為躲起來,我就找不到!”額頭那隻血紅妖目光芒大放,從中射出一道碗口粗細的紅色光柱,刺入濃霧深處。

紅色光柱隨著大法師的頭顱轉動,往左右一掃,旋即便定在了右方濃霧深處。紅色光柱所照之處,兩條人影顯露無遺,一個正是方仲,另一個是倉堂主。方仲已不知何時收了六欲化身,與倉堂主二人回頭看著大法師所在之處。

二者相隔了約莫數十丈,這點距離對於大法師來說轉眼即可跨越,就在大法師想飛身過去時,那倉堂主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大法師,你不該來。既然來了,那便是天要亡你,怪不得我倉昔無情。”這笑聲在混沌空間中回**不息,宛如天雷滾滾。隨著倉堂主的笑聲而起,那些灰白色的霧氣忽然間旋轉了起來,原本就模糊不清的地方更是睜目難辨。

昊天鏡作為昊天堂的鎮堂之寶,早被倉堂主操縱由心,這裏麵的風雲變幻都在他一念之間。

狂風越刮越猛,無數飛沙俱都往大法師打去,轉眼便將他那魁梧的身影淹沒。

狂風呼嘯聲中,傳出一聲威嚴之極的長喝:“無法無滅,不動如山!”大法師的身影任憑風吹沙打卻屹然不動。

在另一邊,倉堂主向方仲道:“我先送你出去,告之贏奎把桑枝箭備好,放在我肉身跟前,我把大法師神魂逼出昊天鏡的那一刻,必須馬上使用。”

方仲道:“倉堂主也要自己小心,晚輩覺得這大法師敢大膽追來,必然有所依仗,不是莽撞冒失之舉。”

倉堂主道:“你說得有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多一分防備總是好的。不如再把我麵前那草人纏繞上幾條粗粗的鐵鏈,牢牢綁縛,萬一被大法師的神魂附體,也好叫這草人無所逃遁。”

“就依倉堂主所言。”方仲點首應諾,站在稍微靠後一點的地方,倉堂主隻是伸手往下一指,方仲腳下頓時顯出一個大洞,洞口一張一縮,便把方仲吞了進去。

方仲身形一消失,倉堂主重新把目光投向大法師。這一看不禁吃了一驚,隻

見那大法師竟然已經從狂風席卷中邁步而出,六隻手各捏法訣,一步步往自己走來。倉堂主喝道:“你便有金剛不壞之身又怎樣,老夫略施小計,把你這金剛不壞變成枯草之軀,到那時,再要你好看!”

眼見大法師離著他越來越近,倉堂主估計方仲出去後,已把他是所說之事安排後,隨即麵色一寒,冷笑道:“你我生死在此一決!”他的腳下無聲浮現一個窟窿,轉眼便墜了進去。

昊天堂那座伏羲卜筮台上,昊天鏡依舊散發著蒙蒙清光的高懸在空中。昊天鏡下那副龜甲之上,贏奎與方仲並肩而立,在他們前方,那媯大哥與兩個昊天堂弟子正用數根精鋼打造的鐵鏈條在捆綁那個稻草所紮的假人。

贏奎道:“手腳快一些,倉堂主不久便出,可別把他老人家交代的事做差了。”

媯大哥一邊把鐵鏈牢牢捆住那假人手腳,一邊笑道:“少堂主放心,莫說這是個草人,就算真是鋼筋鐵骨,有這幾根鐵鏈拴著,它也跑不了。”

贏奎道:“如此最好。桑枝箭我已準備妥當,隻等倉堂主親自射這草人一箭。”

一旁的方仲道:“若是成功射殺草人,這釘頭七箭書祭拜完成,倉堂主也可從這其中解脫出來了。”

贏奎搖頭道:“按說此法隻在二十一日時限內施展方才有用,過此期限便算失敗。但倉堂主硬是拖了七個月,就算最後把這釘頭七箭書完成,是否能夠從這反噬之中活命,誰也不知。”

二人正說著話,頭頂上昊天鏡光芒一閃,一道虛影從鏡中投射出來,直接落在了瘦骨嶙嶙、盤膝而坐的倉堂主身上。贏奎精神一震,大聲道:“倉堂主出來了,大家快閃開,別擋了倉堂主射箭。”

媯大哥和兩個昊天堂弟子一聽,急忙從草人身旁走開,隻留下那被鎖鏈牢牢捆綁住四肢的草人。其餘人等紛紛站到卜筮台旁邊,舉目望著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當昊天鏡中的虛影消失,原本僵臥不動的倉堂主猛地抬起頭來,那如骷髏頭似的臉麵掛著駭人笑意,嘶啞著喉嚨道:“大法師,你也有今天!”他一眼看見身前擺放著的一張長弓、七根二尺半長的桑枝箭,連忙一把抓在手中。

在倉堂主握住弓箭的同時,空中的昊天鏡再次光芒一閃,一道光柱直接投在了不遠處的草人身上,一道淡淡虛影順著這道光柱直落而下,與草人合二為一。虛影一在草人身上消失,那草人便四肢一動,牽動鐵鏈發出哐啷之聲,竟然就此活轉了過來。

倉堂主一手張弓一手持箭,搭弦拉弓,對準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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