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玉虛有召

方仲本能的往後一閃。那人一把撈空,臉露訝色,也不多說,身形一晃,緊追著到了方仲身後,再次舉手,迅捷握住鐵劍!方仲再要躲時,一股大力從背後湧來,砰的一聲,人已被震飛了出去。

撲通!方仲摔於丈外。

普玄既驚且怒,趕上扶起方仲,麵對那人怒道:“道友不嫌欺人太過麽!”那人麵如寒霜,冷冷瞪了普玄幾眼,緩緩舉手,把奪來的鐵劍橫在眼前。

鐵劍撰字:“——驚——虹!”

那人神色大變,一手握住劍身,另一手運氣一抽劍柄,唰!眾人眼前一亮,一道七色光華飛出鐵劍劍身。“真的是驚虹神劍!”長髥道人悚然變色,轉頭呼喝周圍幾個昆侖弟子,“快去回稟玉機子師叔祖,有人上山,驚虹再現了!”幾個弟子更不遲疑,飛身直奔玉虛宮而去。

長髥道人一擺手,吩咐殿外弟子,“圍住了!”瞬間人影跳動劍光出鞘,對準方仲和普玄。

普玄和定觀目瞪口呆,不知何事觸犯了昆侖戒律,難道掰斷鳳凰翎毛的事被知道了!?普玄戰戰兢兢道:“我等長途跋涉,虔心向道,對昆侖萬分敬仰,不敢作出任何有違之事來,各位道兄難道是如此待客的麽!?”

長髥道人道:“在下長平子,與陸師兄負責殿前事務,不敢僭越此事,事情不明之前,隻好委屈一下道兄了。”那稱作陸師兄的人,姓陸名文甫,也是文字排行,是薑文冼同門師兄,雖是同門師兄弟,卻對薑文冼一點好感也無。隻因其師尊便是岐山大戰時,血嬰初陣,連誅二十三位上仙中的一位,追究尋源,自是薑文冼的不好,故此常常懷恨在心,欲殺叛逆為師報仇,為昆侖清理門戶,也就不怪乎其對薑文冼曾經所持的昆侖名劍“驚虹”念念不忘了。他把驚虹劍入鞘,冷冷道:“什麽委屈不委屈,說不定,便是那叛徒一夥的。”

普玄等人莫明其妙,四周寒意颼颼,不敢稍動。

不久,鍾聲響亮,遙遙傳來。

陸文甫驚道:“敲鍾了!”長平子遙望殿後,一捋腮下胡須,沉思道:“此事驚動各位師叔祖了麽?”不一會,殿內一名弟子奔出,躬身施禮道:“掌教吩咐,把來人帶往玉虛宮問話,煩請二位師伯也一同前往。”陸文甫道:“前殿事務,暫且由你與眾位師兄弟料看一下。”那弟子聽令。陸文甫又點了四個弟子隨行,然後對普玄道:“隨我等上玉虛宮去吧。”

普玄猶如沒有聽清,問道:“上哪裏去?”

陸文甫道:“隨我等上玉虛宮。”

普玄驚道:“要上玉虛宮麽!?這……這……,是否讓貧道梳理一番,打扮一下,然後再去。”陸文甫奇道:“為何?”普玄道:“入玉虛宮拜見聖賢,這樣隆重的事,豈能馬虎了。”

陸文甫與長平子均是一樂,心想這道人還真是滑稽,明明是拉去問話,從他嘴裏倒似覲見一般,然見普玄不是說笑,也自有些敬佩,戒意少了許多。陸文甫道:“不必了。”著人把二獸羈留在三清殿外,派人看護,然後押著普玄、定觀、方仲和仙兒,過三清殿,往玉虛宮而來。

一路上看到無數殿閣,尤其有一處特別宏偉。普玄問道:“那是何處?”陸文甫道:“是紫霄閣。”

普玄看紫霄閣左麵空曠,極是廣大,隻有一處高台屹立,與一路所見極不相符,問道:“這又是何處?”陸文甫道:“是閬風台。”

普玄驚道:“原來這便是閬風台。聽說閬風台有異獸守護,不知是真是假?”陸文甫不耐煩道:“玉虛宮四處重地,自有靈獸守護,那閬風台地底,不過鎮著一隻開明獸罷了。”

普玄驚訝不已。轉頭見右麵也是空曠無垠,極遠處有雲霧飄出,問道:“哪裏是什麽地方?”陸文甫見普玄問個沒完,怒道:“不知!玉虛宮內不得大聲議論,你閉一下嘴成不成。”普玄討了個沒趣,訕訕道:“難得來此,自然是想多看一些了。”

又走一段路,眼前也是一個頗大的玉石鋪就的平台,比之棲鳳台大了數倍,台中有台,更有一座極大的女子雕像座落台中。方仲見其風姿頗與自家山上的仙女像神似,喜道:“這神像我卻看過。”

陸文甫一撇嘴,冷冷道:“此地獨有,何處又有這神像了?”方仲見他神情冷漠,閉嘴不答。普玄一拉長平子的道袍,問道:“這是王母像麽?”長平子道:“王母像哪有如此年輕漂亮,這是昆侖台玉虛神女像。王母像不在玉虛峰,而在玉仙峰的天玄宮。”普玄恍然道:“原來這是昆侖台玉虛仙子,我說王母怎麽變年輕了呢。”陸文甫插嘴道:“少說話!”

過了昆侖台,老遠便見一處金碧輝煌的高樓大廈,聳立霄漢,直達雲天。底下無數盤龍柱分布兩旁,樓前三道飛虹月橋,雕欄護砌,裝飾著龍鳳呈祥。橋下清水**漾,紅蓮荷葉,鴛鴦戲水,金鯉暢遊。白雲依依,青山隱隱,數隻仙鶴啾鳴,從樓前飛過。真是凡間仙境第一家,昆侖山上玉虛宮。

宮門大開,無數昆侖弟子兩旁佇立,左為俗家弟子,右為道家弟子,不下數百人,排列有序,均是神情端莊肅穆,無人妄發一言。唯聽罄音與鍾聲交鳴,清音激**,回繞於玉虛宮大殿之前。

普玄等人被此情此景所感,油然而生一股敬意:果然是仙家修行的聖地,訪道修真的故鄉。再也不敢東瞧西望,整衣襟小心翼翼跟在長平子與陸文甫身後。隨來的四名年輕弟子止步,自覺排班於人群末尾。

旁人都是肅然起敬,偏偏仙兒見了這陣仗卻是煩躁不安,到了宮門前,竟然不肯進去,對方仲道:“夫婿,仙兒好怕。”勾住方仲,一頭就紮到懷裏去了。大庭廣眾之前,方仲抱又不是,放又不是,十分尷尬。

這宮門前多少的年輕弟子,雖說道心淡然,這兩個孩子年紀不大,可也不小,要知古人男女之防,有七不同席十三不親的說法,這樣子在眼皮子底下有這份親昵舉動,又在道家莊嚴之地,確實駭人。

頓時群情聳動,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