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風堂主(四)

風老堂主驚訝道:“老夫不知此事。 若早知道那張道陵就是張順重生,憑著當年一點交情,老夫一定會再去找他。”

方仲道:“不過重生歸重生,其實也與投胎轉世沒有區別,張道陵前事盡忘,早就不認得風前輩了。”

張道陵連少司命都不記得,自然也不會記得風老堂主,就算把以前的事告之張道陵,是不是還念舊情都是未知之事,而且害得張順如此的正是風堂主,不追舊惡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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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堂主自嘲一笑道:“他認得也罷,不認得也罷,總是我虧欠他甚多,隻是老夫已是風燭殘年之身,今日不知明日事,恐怕連回去東土的機會也沒有了。”

一個神教禦風堂的老堂主,為何會跑到這裏來,這一直是方仲心頭纏繞的問題,他終於問道:“風前輩為何會來此地?”

風堂主向薑文冼、巴文吉等人瞧了一眼,淡淡道:“你們昆侖派與我神教勢不兩立,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見風堂主不願直言,還在顧忌兩派相爭之事,方仲道:“風堂主一直隱居此地,不知道的事太多,如今昆侖派玉虛宮已毀,隻剩天玄宮留存,而神教更是被**師掌握,晚輩之所以認得莫堂主等人,也是因為他們俱都與**師作對之故。現如今的神教已不能稱之為神教了,不但昊天堂叛出神教,就是鍛金堂歐堂主也領著人與**師分道揚鑣,隨他一起走的還有馭獸堂的雷莊主、蕭頭領一幹人。”

“神教和昆侖都已落至如此地步?老夫當年離去之時都還未敗壞到這等天地,那離教主怎麽不管?”風堂主聽到玉虛宮被毀固然驚訝,但更關心神教的事,連忙問其端的。

方仲道:“離教主在教中一直默默無聞,誰也不知他到底出了何事,竟然放任那**師胡作非為,把好好一個神教弄得分崩離析。對了,風堂主或許不知,聽聞那**師也是一位法王,應該就是佛祖座下之人,但到底是哪一位卻不得而知了。風堂主待在這裏多年,可有聽說過哪一個法王去了東土沒有?”

風堂主變色道:“**師就是法王?老夫雖然對那**師來曆有疑,真沒想到會有此事。”

方仲道:“**師已在東土多年,而法王一向坐鎮佛城,的確意想不到。”

風堂主沉吟道:“看來是老夫疏忽了,被你提醒,此事我倒要好好打聽一下。堂堂一個法王跑到我神教之中興風作浪,定有不可告人之事,現在想來,當年招致天怒人怨的殺戮,便都是因**師提議而起的。”

眾人都在聽方仲和風堂主說話,遠處一條人影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飛身往遠處逃遁。

渡危首先反應過來,叫道:“這賊禿逃哪裏去?”向著人影追去。

逃走的正是大力上師,他被風堂主摔得頭暈腦脹後一直躺在地上呻吟,受傷固然難免,但借機恢複氣力更是主因,見無人注意到他,便想趁人不備逃走。大力上師這一逃,可謂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全身鼓足了勁往前疾馳,甚至自虧精血也在所不惜,而所去方向,正是聖湖。按著他的打算,隻要撞入聖湖之中,就不愁無人發現,隻要驚動守護聖湖的佛門中人,那到時就不是他惶惶而逃,而是方仲一行人了。

渡危雖然腳下生風,追得極快,但大力上師拚命而逃,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追上的,在場諸人之中除了風老堂主外,又有誰快得過渡危。

眼見大力上師越走越遠,方仲驚道:“不好。”他剛想往猙獰獸奔去,風堂主冷笑一聲道:“他逃不掉的。”

方仲隻道他要親自去追趕,風堂主卻杵著拐杖,在那裏閉目養神起來。

在方仲身後的巴文吉、梅玉茹一見這等情形,再也忍耐不住,同時禦劍而起,向著大力上師逃去的身影追了過去,他們剛一到空中,便見遠處雪亮的刀光一閃,大力上師啊的一聲驚叫,身影在半空中翻滾了數下,便無力的砸落了下來。

等渡危、巴文吉等趕到大力上師掉落處一看,隻見一個蒙麵女子正眼露笑意的把手中一柄彎刀架在了大力上師的脖頸處,而大力上師肩頭流血,麵色慘白,已被砍了一刀。蒙麵女子見到眾人來了,把刀收起,笑著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差些讓他跑了。”

巴文吉拱手道:“多謝夫人出手攔截。”

那蒙麵女子眼神嫵媚,瞥了巴文吉一眼,嬌滴滴道:“我還沒嫁人,什麽夫人?你該稱呼我一句姑娘才是。”

巴文吉尷尬道:“謝謝姑娘。”

蒙麵女子咯咯一笑道:“這裏的人少有如大哥這般器宇軒昂有男子氣概的,讓人見了喜歡,你不用謝我,我多年未嫁,再等下去就老了,不如便宜了你,娶了我吧。”這女子說話大膽,又滿是狐媚之氣,公然向巴文吉打情罵俏起來。

梅玉茹就在旁邊,聽了此言後麵色一沉,淡淡道:“我家相公還沒有納妾的打算,你死了這條心吧。”

蒙麵女子歎道:“妹子真是小氣,男人誰沒有三妻四妾的,人家越喜歡你男人,說明他人不錯,你應該越加高興才是。”

渡危上前一把提起大力上師,罵道:“死和尚,你想逃到哪裏去?”

大力上師連番遭殃,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如同一隻破麻袋,幾人重新回到茅屋前麵,渡危把大力上師扔在地上。

大力上師向著風堂主哀告道:“老人家,你住在聖湖旁邊,多受我佛恩惠,怎麽反助外人來對付我佛弟子?”

風堂主冷笑道:“老夫又不是你佛門中人,留在這裏迫不得已,又有什麽恩惠可言。你好好留在這裏,我又不會取你性命,為何就要逃走。”

大力上師道:“當真不殺我?”

“老夫連無情無義之徒都沒有一拐杖打殺,又何必與你這小小上師一般見識。”

薑文冼一聽此言,頓時又麵露尷尬之色,實在不知這神教禦風堂的老堂主何以對自己成見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