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得與失(五)

普玄笑道:“好,不過得先把你那失去的二魂六魄找回來才行。”

仙兒睜著大眼道:“什麽二魂六魄?”

定觀柔聲道:“這是仙兒的東西,卻丟了,婆婆叮囑我要為你找回來的。”當初醍醐老母傳給定觀道人還陽法陣,便是指望她不在後,定觀能夠靠此法陣把仙兒失去的二魂六魄重新收回,而定觀也一直在苦心鑽研。他並非是什麽才智高絕之士,唯忠厚老實而已,為了精通此陣也的確耗費了不少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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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玄道:“她如今懂什麽魂魄之事,還是先往後退一退吧。張師侄,你拿好了油布,別讓雨淋到了仙兒身上。”

賴皮張不悅道:“你我差不多大,又叫我師侄。”

普玄道:“你這道人懂不懂長幼尊卑,你既然認了方仲這個師弟,便是我晚輩,不要說我叫你一聲師侄,便是日後你還得管仙兒叫一聲弟媳婦呢,看看你那樣子,做人家外公還差不多。”

賴皮張看了看自身打扮,的確邋遢了一些,不過他隨便慣了,真要錦衣玉食反而不喜歡,哈哈一笑道:“就你這老道多心。”

普玄扶著仙兒轉身想往後麵林中退去,他剛一轉身,一抬頭,猛然見不遠處一條人影站在風雨之中,正雙眼散發著寒光的看著自己。普玄嚇了一跳,連忙把背後木劍拔出,喝道:“什麽人?”他那木劍也不知多久沒有使用過了,上麵積了一層的灰塵,連木頭本色都觀看不清。賴皮張和定觀正跟在身後,普玄突然止步,讓賴皮張收不住腳,撞在他身上,一個趔趄差些摔倒,賴皮張怒道:“臭老道,你又發什麽羊癲瘋?”

普玄還未回答,遠處那人已在風雨之中一步步走了過來,濕漉漉的頭發略顯淩亂的掛在兩腮,淡藍色衣衫還帶著斑斑血跡。普玄愕然道:“小蘭姑娘?”

來的那人正是已經走失的小蘭,此刻的她麵色慘白,看上去有些狼狽,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寒氣,而兩眼更是帶著一絲冰冷的怨恨之意。

“道長,仲哥哥呢,他上哪裏去了?”小蘭轉頭四顧,似乎是在尋找方仲人影。

賴皮張搶著道:“他去了前山,你不聽那裏殺聲震天麽,要找到前山去找。”

小蘭故作驚訝道:“原來他不在,那太好了,道長,你扶著仙兒是不是有些累了,不如讓我來幫你。”小蘭再次向普玄走來,離著他隻有數丈之地時,普玄喝道:“站住!你再過來貧道可要動手了。”

小蘭道:“道長這是什麽了,還記得當年我和仲哥哥剛離開山村之時,遇見的第一個幫我們之人,就是道長你了,我一直感激在心,圖思報答,為何道長又對小蘭惡言相向。”

一旁的定觀也不解道:“師兄,這是小蘭姑娘,你什麽對她這麽凶?”

普玄道:“師弟,你還看不明白麽,仲兒把司空涼和錢文義這些人都帶了回來,但小蘭卻沒有,雖然他沒有明說是何事,但貧道可以斷定,這小蘭才是撒謊之人,當初在天墉城時我等被人打暈,姬老丈被殺,都是她說乃司空諒所為,若司空諒真是如此不堪,方仲豈會平安無事的留他在身邊。”

賴皮張也道:“不錯,我早就看出來這女子眉毛散亂,眼角含春,麵帶穢亂之相,早已不是完璧之人,卻裝著忠貞淑女,若非方師弟和她是舊識,我早就說出此事了。”

普玄和賴皮張其實都是聰明人,方仲回來後沒有說任何關於小蘭是內奸之事,但二人從方仲麵色和司空諒、錢文義等人的言語神情便已判斷出有問題的必是小蘭一人。同樣知道此事的還有何盈,她跟著方仲但卻對小蘭究竟在何處沒有問一句話,便是已經從蛛絲馬跡之中了解了真相。

定觀終於恍然道:“原來如此。”

小蘭聽那賴皮張說話尖酸刻薄,心中大怒,但麵上卻冷笑道:“什麽原來如此,快把仙兒交給我,我帶她去見夫君。”

仙兒一聽要去見方仲,喜道:“好。”便想走過去。普玄忙一把拉住道:“仙兒,她騙你呢,道爺婆婆自會帶你去見夫君,不用她來幫忙,你不是想和夫君兩個在一起麽,怎麽還指望著她帶你去?”仙兒一聽有理,小蘭也是個女子,本能讓她覺得與其和小蘭一起去見方仲,還不如讓自己和普玄去見方仲的好,她停住腳步,向著小蘭道:“仙兒不和你去,仙兒隻想和夫君在一起,不需要你。”

小蘭麵色一沉,身上徒然爆發出一股殺氣,她把手掌一晃,袖中已飛出一根飄帶,然後如毒蛇吐信一般向前飛出,來纏繞仙兒,想把她拉過去。見到小蘭想搶人,三個道人一起出手,普玄和定觀二人出劍祭符,而賴皮張則把用來防雨的油布連同支撐著的兩截樹杆一股腦的往小蘭砸去。

噗噗數聲響,小蘭的飄帶左右晃動,如同無堅不摧的狹長利刃,把賴皮張拋來的油布連同樹杆一起切成碎片,在碎屑亂飛中,飄帶向前纏繞,一下子繞在了仙兒的右手手臂之上。還未等小蘭用力拉過去,普玄和定觀的雷火雙符一起打出,雷光閃爍中,那小蘭抓著飄帶不肯撒手,也不知躲避,被普玄的雷咒打了個正著,她胸口焦黑一片,口一張,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連同手中的飄帶也變得不堪一擊,被定觀打出的火球燒成數截,飄飄****的落在草皮之上。

小蘭低頭看了看胸口,隨即雙眼逐漸無神,緩緩地倒了下去,躺在濕漉漉的地上一動不動。

三人初時愕然,但不久那定觀便大喜道:“師兄的雷咒何時這般厲害?”

普玄罵道:“笨蛋,她受了傷,那不過是她舊傷發作,自己撐不下去了。”

賴皮張試著在地上撿起一根枝條,往小蘭身上丟去,那枝條在她身上反彈而開,而小蘭卻毫無反應。賴皮張鬆了口氣,說道:“她確實是暈了。”

定觀道:“小蘭姑娘和方仲不是自小相識的麽,為何要這麽做?”

普玄道:“這就要看她是何身份了。”

定觀道:“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