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和薑文冼、離夫人重新回到天師殿時,殿內一人也無,向守在殿外的天師道弟子詢問,才知眾人都在殿後一處靜室,那裏本是張道陵居住之所,平時無人前去。方仲問道:“為何都去靜室?”

那弟子麵露焦慮之色道:“我家天師已經回來了,卻昏迷不醒,在靜室修養。”

方仲道:“我去看看。”心忖少司命渡劫結束,張道陵自然要出古墓出來,如果昏迷不醒,隻怕在渡劫之時也受了不小的傷勢。三人問明了靜室所在,匆匆趕了過去。

天師殿後麵有一處景致優雅的小院,院中青鬆古柏,涼亭閣樓,便是張道陵居住的靜室。裏麵書房、劍房、臥室一應俱全,平時隻有他一人居住,顯得冷冷清清。

方仲一進院門,便見王長和趙升二人守在門外,俱都有些心不守舍。方仲道:“王兄、趙兄,張天師如今怎樣?”

趙升道:“方公子,錢道兄正要找你,家師也在屋內。”趙升輕輕推開房門,方仲和薑文冼、離夫人走了進去,房內早已有許多人,馬武、錢文義、何盈等都在。

房內有一軟榻,榻上此刻盤坐著二人,一個是張道陵,另一個卻是那潮音。張道陵頭發散亂,麵色慘白,雙目緊閉,身上道袍破破爛爛,一副狼狽不堪模樣,好似受了重傷。潮音坐在其身後,雙手前伸,渾身氣息氤氳,一股柔和之力緩緩的包裹住張道陵全身。二人功法同源,也隻有潮音能夠助張道陵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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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雖然心有疑竇,但張道陵正在療傷,眾人俱都一言不發,隻得耐心等候。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潮音把雙手一收,張道陵緩緩躺了下來,看他麵色已紅潤了許多,呼吸均勻,似在夢鄉之中。潮音站起身來,她的額頭微微見汗,反而更添嬌豔之色,說道:“張天師氣血大虧,給他喂服些大補元氣的丹藥,便無大礙了。”

大祭酒馬武長鬆了一口氣道:“多謝潮音姑娘相助。”

潮音道:“這是該做之事,不用謝我,倒是那少司命有些可惜了,明明已成功在即,卻又功虧一簣。以我觀察,若是她躲在地下不出,不顧張天師結果如何,硬扛下這最後一道雷劫也不是沒有成功指望的。”

馬武麵露悲戚道:“娘娘是性情中人,犧牲旁人成全自己的事她是做不出來的。”王長和趙升一個取水,一個拿藥,給昏睡過去的張道陵喂服了下去。

方仲向錢文義道:“師父,你去了古墓,當時情形到底怎樣?”

錢文義道:“古墓一片狼藉,墓頂消失不見,少司命突然現身而出,飛至空中,我和金姑娘都以為她大功告成,即將飛升九天,誰知一轉眼就消失在了雷劫之中,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其後不久,張天師便從墓中走了出來,他渾渾噩噩,嘴裏胡言亂語,衝著空中嚷了幾聲之後便栽倒在地,昏迷不醒了,我和金姑娘便把他抬了回來。另外……”

方仲見錢文義吞吞吐吐,奇道:“張天師還有何事?”

錢文義道:“不關張天師的事,而是……而是我等在古墓旁又發現了一件怪事。我和金姑娘在旁邊樹林之中,發現了妙夫人和她四位婢女的屍身。”

方仲吃了一驚,隱隱覺得此事不妙之極,“妙夫人怎麽會在哪裏,又有誰能殺得了她?”不止是方仲吃驚,連薑文冼和離夫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錢文義道:“這便不知道了,我和金姑娘發現她時已氣絕身亡,且死相淒慘,不但胸口要害中刀,連雙目都被刺瞎,隻在她手中卻拿到一件東西,也不知是否凶手所留,乃是男子腰帶上的青銅扣獸。”錢文義說完,從袖中取出一物。這是一個虎頭扣獸,並非是什麽稀罕之物,卻被摩挲的發亮。錢文義接著道:“此物也不像是與人打鬥時扯下來的,似乎妙夫人原本就擁有此物,死前卻抓在了手中。”

方仲道:“妙夫人被殺的確有些奇怪。”他剛說完這句話,突然變色道:“普玄道長和仙兒不是也在古墓旁邊麽,他們人在那裏?”

錢文義苦笑道:“正是此事為難,我和金姑娘在古墓周圍轉了一圈,都未發現普玄道長和仙兒的蹤影,張天師又昏迷不醒,隻好先帶著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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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此言,方仲就覺得不妙,他轉身便走,錢文義喚道:“方仲,道長或許帶著仙兒到遠處避雨,過不多時便自己回來了。”薑文冼和離夫人互看一眼,這剛見了一麵的女兒說沒有便沒有了,豈不著急,連忙跟著走出。潮音原本在閉目打坐,此刻也睜開眼來,向著何盈道:“你去看一看。”何盈答應一聲,閃身跟了出去。

當方仲重新來到這後山古墓時,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隻留下狂風暴雨肆虐過的痕跡,無數碎枝落葉散落在地,就算原本有些腳印,也被雨水衝刷的不見蹤影。薑文冼和離夫人等人在周圍散開尋找,把古墓數裏之地全都轉了一圈,都未發現普玄和仙兒等人,最終來到了妙夫人的屍身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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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位曾經統領鑒花堂威風八麵的妙夫人橫屍在地,方仲心中沒有歡喜,反而有一股悲涼,雖然妙夫人作惡多端、心狠手辣,但她若不這麽做,隻怕也活不到今天,所以不是她不想做個好人,而是在亂世之中容不得她這麽做。可諷刺的是,正是妙夫人沒有那麽狠心絕情,想去看一看小蘭傷得怎樣,才被偷襲得手。

薑文冼道:“妙夫人罪有應得,死不足惜,隻是仙兒到底去了哪裏,若是妙夫人派人捉去,她又怎麽會死在這裏,若是和妙夫人作對之人所為,豈非和大法師不是一路,仙兒和三位道長應該無性命之憂才對。”

方仲皺眉道:“對方若有善意,殺了妙夫人之後早已現身,又怎麽會消失不見,隻怕仙兒和道長都已落在對方手中。”

薑文冼和離夫人麵色難看,離夫人道:“隻希望不是大法師的人,否則不妙之極。”

薑文冼道:“現在擔心也是無用,還是回去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