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離金玉在燭火照耀下分外妖嬈,方仲瞧在眼中,隻覺得心中撞鹿,怦怦亂跳。 一向壓製的男女之思不由自主的浮現而出,隻想摟佳人在手,好好溫存一番。明明自己極力克製,卻還是心猿意馬。

方仲垂頭不敢多看,口中道:“異地風俗如此,卻不能拿我東土古禮與之相比。”

離金玉輕聲道:“現如今央兒姐姐和方大哥可不在雪域,而是已經返回東土,我想央兒姐姐也不可能再回去了,那麽自然還是要按我東土禮儀來比,你與她心有靈犀,正是天作之合,方大哥可有想過把你與她的夢中之事成為現實。”離金玉再次拿起酒壺,給自己與方仲斟酒。

離金玉的手輕輕顫抖,斟酒時把酒水都灑了出來。

方仲聽著離金玉軟語輕喃,越是難以遏製的旖念橫生,此時隻想有冰涼之物可以讓自己混漲的頭腦清冷一下,這裏又無水喝,自然隻有這杯中之酒還可算得是潤喉之物。離金玉拿起玉箸,夾了一口菜肴道:“與方大哥相識這麽多年,還未有如今日二人相處之歡,且別總是喝酒,嚐嚐這菜肴滋味如何。”

方仲依言吃了一口,回想自己和離金玉相識經過,乃是因自己的猙獰獸挨餓吃了她的一隻兔子而起,隨後跟著她回臥虎莊,碰巧撞見邀月堂的莫堂主誤以為離金玉便是血嬰,對之追殺不放,而自己卻誤打誤撞救了她性命。原本方仲以為莫堂主誤會離金玉是血嬰乃巧合,但如今卻覺得這極有可能是大法師故意安排的,好掩飾血嬰被偷之事,就算離金玉不幸被殺,大法師同樣可以再找個人做日月蘸金輪的寄生之體。方仲笑道:“那時的你可不像如今這般好說話,我沒少挨你的打。”

離金玉笑道:“我打過你麽,怎麽我卻不記得。就算是有,金玉給你賠禮便是了。”離金玉端起酒杯,向著方仲遙遙一敬,然後舉杯喝下。也許是咽得急了些,這一杯酒一喝,離金玉捂著胸口低頭不住喘息,臉龐更是紅如火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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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正想那酒解渴,毫不猶豫的把這第三杯酒喝了下去,初時這酒水一下肚,的確讓頭腦清醒了幾分,但馬上就又欲火中燒,雙眼朦朧,比剛才還要頭暈腦脹。人說酒能亂性,方仲並未多想,隻是驚訝道:“這酒勁好大。”

離金玉想再去拿酒壺,但那酒壺似乎有千鈞之重,她纖手顫抖著舉起酒壺,欲為方仲倒酒,一邊說道:“是你我不勝酒力之故,等多飲幾回,方知好酒之美。”她的手實在不穩,那酒壺快要在方仲酒杯之中倒滿之時,竟而手一鬆,撲通一聲掉落在地。離金玉哎喲一聲,欲去拿酒壺,她的身子剛一站起,便站立不穩向前一撲。離金玉的整個嬌軀挾帶著香風撲入他的懷中,二人撞在一起,把托盤都打翻了,杯碟散了一地,一隻白玉酒杯叮叮當當的滾到供桌之下。

離金玉雙手摟住方仲,紅暈滿臉,雙目迷離,癡癡瞧著方仲道:“方大哥,我比央兒姐姐如何?”

方仲摟離金玉在手,就如摟著一塊火炭,滾燙的熱火隨時都可以把自己給引燃,與之俱同灰燼。方仲癡癡道:“各有各的美,讓我……讓我如何比較。”明知此刻摟著離金玉不妥,但離金玉的一顰一笑都蘊含著無比的吸引力,讓方仲已放不下手去。離金玉嗤的一笑,柔聲道:“想要比較又有何難,你既然與她觀想極樂,我不會這觀想法,無法和你夢中相會,便隻有親眼見識一番了。”離金玉說完,螓首一抬,兩片紅潤如櫻桃的嘴唇吻了上來。

二唇相接,方仲剛才還努力克製的欲望之心有如潰壩之水奔湧而出,雙手一緊,把離金玉牢牢抱住,此刻的腦海之中萬事皆忘,隻知沉浸在纏綿之中。

離金玉伸手扯開腰帶,百疊裙鬆散而開,方仲低頭索吻的同時,她微閉的雙目劃過兩滴晶瑩淚水。

方仲隻覺自己再次回到了雪域的婆羅寺之中,大庭廣眾之下觀想著極樂和合之意,那腦海之中的男女原本是自己和央宗二人,但如今卻變成了自己和離金玉。欲海總是那麽容易沉淪,既然這不過是黃粱一夢,就算沉淪其中又有何不可……

觀音大士麵前的紅燭燃盡,佛堂陷入黑暗之中。

方仲在旖旎春夢之中沉淪幾度,直至自己也不知何時疲倦了方才沉沉睡去,這一覺如此好睡,直到臉上一陣清涼,他才略有所覺的睜開眼來。

外麵已天光大亮,佛堂內零散著翻倒的酒杯酒壺,一人站在旁邊,手中拿著一瓢葫蘆,清水順著葫蘆流淌。

方仲抹了一下臉,臉上濕漉漉的,方知是有人用清水把自己澆醒。方仲隻覺得自己的頭依舊有些沉重,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衣衫淩亂,簡直不堪入目。方仲吃了一驚,他連忙收拾衣衫,隻聽得有人淡淡道:“這便是你一夜不歸探查敵營的結果?”

說這話的是何盈。她不知何時來了德濟寺,且用一瓢水澆醒了方仲。

方仲收拾完畢,忙向何盈道:“你來時隻看見我一人?”

何盈眼神之中帶著異樣道:“這裏還有外人?”

方仲頓時無語,他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恍惚之中不過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可如今杯盞狼藉,顯然這個夢是真的,但離金玉卻已不見。

何盈的臉色並不好看,她轉身走出佛堂,隻留方仲一人站在那裏怔怔發呆。

院中大樹之下,何盈拿著掃帚打掃落葉,方仲走出來時她眼睛抬也不抬。方仲羞愧萬分道:“何姑娘怎麽會來德濟寺的?”

“你去了很久沒有回來,我便來尋你,結果在大法師的營地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你的人影,我便到德濟寺看看,誰知你真的在這,而且酒足飯飽一副榔槺模樣,真虧得你居然在佛堂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來。”

方仲麵紅耳赤,諾諾連聲道:“我會收拾幹淨的。”

何盈住手不掃,抬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方仲道:“大錯既已做下,就算菩薩原諒,你良心可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