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訓霆覬覦陸氏集團已經很多年了。

陸湛沉沒有嶄露頭角之前,他一直都自信能夠成為公司繼承人的不二人選。

甚至早就已經跟陸氏集團的股東之間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甚至給不少人都畫了餅。

陸老爺子決定把公司交給陸湛沉的時候,他一時難以釋懷,以心髒不舒服為由在醫院裏住了好幾天。

就算時至今日,他多年的死對頭還一直用這件事諷刺他。

聽袁玨君這麽說,陸訓霆頓時心疼了。

隻是……

想到陸湛沉的手段,一絲理智尚存的他深沉著神色的搖了搖頭:“你說得倒是簡單,萬一陸湛沉早有準備呢?一旦他回國,我們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陸湛沉的手段,你又不是沒有見過?”

“他的心狠手辣不亞於當年的老爺子,要不然,那群老家夥也不可能被他們壓得死死的。”

聞言,袁玨君不死心地皺著眉頭:“你這麽瞻前顧後的,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

“我瞻前顧後?”猝不及防的打斷了她的話,陸訓霆冷笑著看了過去,“袁玨君,姑奶奶一家的下場,你這麽快就不記得了嗎?”

“常言道,不看僧麵看佛麵!姑奶奶是老爺子的親妹妹,他都沒有留下任何餘地就更不要提我們了!”

“你以為我甘心屈居陸湛沉之下嗎?”說到這裏,怒火中燒的他煩躁的用手在頭發上揉了把,冷聲的道,“你想清楚,我們這一次要是失利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想到陸雪禎的下場,袁玨君微變著神色的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陸湛沉沒有直接對陸雪禎出手,但卜家現在跟喪家之犬沒有區別。

卜家所有的責任全都歸咎到陸雪禎的身上,現在的陸雪禎可以說有苦難言。

前兩天,她在一場活動上見到了陪著兒子求爺爺告奶奶的陸雪禎。

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她蒼老了幾十歲……

哪裏還有回陸家時候頤指氣使的風光?

如果他們出手的時候真的被陸湛沉逮了一個正著。

不用說,下場一定會比陸雪禎他們淒慘一萬倍。

“那……這件事容後再說吧。”忍不住想要退縮的她輕咽了一口口水,“你說得對,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就在此時,陸訓霆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他將手機反扣到了桌麵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其他的事等我回來之後再說吧。”

“你……”

看著他急匆匆的樣子,袁玨君的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安。

最近這段時間,陸訓霆總是早出晚歸的,就連接打電話也是神神秘秘的。

夫妻多年,她自認為了解陸訓霆的秉性。

不過他這樣,未免也太可疑了。

袁玨君正醞釀著措辭要怎麽開口的時候,陸訓霆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大哥!”陸訓霆正要下樓的時候,陸湛沉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了起來。

“湛沉……”轉頭看向陸湛沉的時候,陸訓霆的嘴角幾不可見的輕抽了下,“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聽說你最近應酬挺多的。”陸湛沉笑了笑,雙手抱胸的朝牆上一倚。

與此同時,他由上至下地將陸訓霆打量了一番,幽幽的道:“我想要提醒你小心點,免得惹禍上身。”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陸湛沉意味深長的咬了一個重音。

四目相對,陸訓霆的心裏咯噔了下,周身頓時被一種不安的情緒包裹著。

這段時間,他做事可謂是小心再小心了。

這種情況下,陸湛沉不會還是發現什麽端倪了吧?

“祺蕭給公司闖下了不小的禍事,我約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吃飯,也是想要替公司拉生意。”陸訓霆笑著,一副笑意不到眼底的樣子,“祺蕭是我的兒子,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國外受苦。”

“湛沉,倒是你……”話鋒一轉,陸訓霆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突然道,“你跟老爺子不是定下了要半年之內擴展公司的約定嗎?”

“現在公司阻礙重重,半年之約,怕是有些困難了。”嘴裏說著,陸訓霆一步步的走了回來。

在陸湛沉的麵前站定的同時,他故作惆悵的歎息了一聲,順勢把手機遞了上去:“這是前段時間,我們收到的郵件。”

“我想,你爸應該沒有告訴過你吧?”

聞言,陸湛沉麵無表情的朝郵件的內容掃了一眼:“大哥,一封杜撰的郵件就想要哄我?你未免也太不把我當一回事了吧?”

“湛沉,郵件是不是杜撰的,你的心裏清楚。”似笑非笑地收起了手機,陸訓霆輕輕抬起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下,一字一頓的道,“老爺子嘴上說著不幹涉你的感情,不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對於你和景初在一起的事,他不是很讚同。”

“我要是你,現在早就已經為自己謀後路了。”

“大哥,但願你謀的不是一條死路。”深深朝陸訓霆看了一眼,陸湛沉直接轉身回房了。

陸訓霆總覺得陸湛沉話裏有話。

陸湛沉越是故弄玄虛的不說,他的心裏就越是慌得厲害。

心裏正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的時候,電話再度進來了。

垂眸看著來電顯示上跳動的號碼,他的心裏權衡了一番,最終還是急匆匆地離開了……

陸湛沉回房的時候,坐在沙發裏的景初歪著頭,望向他的目光忽閃忽閃的,困惑著語氣的問道:“陸訓霆越是落魄,你應該越開心,不是嗎?”

“好端端的,你怎麽想到提醒他了?”

陸湛沉從來都不是這麽好心的人嗎?

“陸訓霆在跟冉家合作。”陸湛沉走過去的同時,自然地用手在景初的頭頂上揉了下,“他走出去代表著陸氏集團的顏麵。”

“要是因為冉家受到牽連的話,最後麻煩的人還是我。”

景初在心裏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性,怎麽都沒有想到陸湛沉的答案會是這個。

一時沒有忍住,她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可惜,陸訓霆是不會領情的。”眼眸含笑的景初挑下了眉,故作遺憾的道,“你的苦心怕是要被辜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