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舜聞言,眉目頓時變得鋒利起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明俐背後的人是誰,他至今都沒有查清楚。

現在拆穿身份,豈不是自尋死路?

明清榮這個混賬小子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萬一明俐把賬算到景初的身上呢?

清晰感受到了明舜身上蓬勃的怒氣,明清榮的心裏有些慫了,連忙用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爸,你別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

他猛地往後倒退了兩步,神色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

“說!”早就已經將家法握在手裏的明舜重重將棍子往地上一杵,黑著臉的低吼了一聲。

看著明舜露出了一副我看你怎麽狡辯的神色,明清榮輕眼了一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了:“爸,現在敵暗我明,要是我們維持現狀的話,豈不是一直都受製於人嗎?”

“而且……明俐自從被接回來之後,一直都沒有過問公司的事!至於您的身體情況,她什麽時候關心過了?”想到之前他們一家人巴巴地將東西往明俐麵前送的畫麵,明清榮嘲諷又不屑的哼笑了一聲。

他們一腔熱情的想要彌補,哪裏知道居然討好給了一個冒牌貨。

要是姑姑的死真的跟明俐有關係的話,他們豈不是變成千古罪人了嗎?

深吸了一口氣,他猛地將雙手握成了拳頭,犀利著神色,一字一頓的道:“爸,他們已經在采取行動了!你就算不為了自己著想也應該想想小初吧?”

“爸,我可先跟你把醜話說在前頭了!反正小初已經改口叫我哥了!到時候她要是不願意認我的話,我可不會幫忙說情的。”

看著明清榮一臉嘚瑟的樣子,明舜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做一個詳細的計劃給我。”

斜著眼睛朝明清榮看了一眼,明舜始終都有些不放心,又開口叮囑了一句:“我沒有允許你行動之前,不許給我亂來!”

“下次再胡說八道,我就打斷你的腿!”

看著明舜手裏的棍子,明清榮有些後怕。

“爸,剛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訕笑著舉起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的同時,一步步往後倒退著,“要是我不鬧那麽一出的話,難不成你真的打算把墨映給她嗎?”

手摸到門把手的瞬間,他轉身拉開門就跑了。

看著他遁逃的背影,明舜被弄得哭笑不得了。

回想起剛才明清榮說的那番話,他黯淡著神色的丟開了手裏的家法。

與此同時,小心翼翼的從抽屜裏翻出了平安符,低垂著目光的用手指在上麵摩挲著,神色悵然又若有所思的樣子……

景科一家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被倒戈的親戚弄得焦頭爛額,景科搖晃著身子,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了。

“先回家休息吧。”柳若雨狼狽的歎息了一聲,輕聲的道,“明天等桃子跟祺蕭聯係上了,說不定……”

“啪”的一身,景科轉身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

“說不定什麽?”景科青白著一張臉,粗生粗氣的低吼著,“要不是你們母女兩好高騖遠的話,我們怎麽可能落得這樣的地步?”

“景初把我們一家弄到警局,這是打算來真的了!”

“現在就連陸湛沉都插手這件事了……”一想到律師說的那番話,他的耳朵裏嗡嗡作響的,隻覺得太陽穴上的青筋用力跳動著,“陸湛沉向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總而言之,我們現在是完蛋了!”

血腥味在口腔裏蔓開,柳若雨用手捂著臉,望向景科的目光裏滿是不敢置信:“景科,事情都是經過你同意的!”

“就因為陸湛沉插手了,你就遷怒我們母女了?”

“景科,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心裏憋著一股氣,柳若雨赤紅著眼睛的跟他杠上了,“當初你爸決定把公司交給你大哥的時候,你也是攛掇著我幫忙出頭!”

“一旦出了事就讓我幫你背鍋!”由上至下的將景科打量了一番,她冷冷從鼻腔裏哼出了一口氣,陰陽怪氣的道,“你這回發了這麽大的脾氣,不會又打算推我們母女出去當替死鬼吧?”

一下被戳中了心思,景科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

見狀,柳若雨臉上的嘲諷色更深了,一把圈住了景桃的手腕,厲聲的道:“看來這個家裏是容不下我們母女了!桃子,我們走!”

景科想要挽留但又拉不下麵子,隻能眼睜睜看著母女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媽,爸就是這樣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景桃籲了一口氣,輕輕在柳若雨的衣袖上扯了下,輕聲的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問題,你這又是何必?”

“我跟你爸之間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柳若雨別開了頭,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話鋒一轉,她有些甕聲甕氣的道:“現在計劃搞砸了,你的心裏有其他的打算了嗎?景初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人!”

“明天她要是借著今天的事在公司裏朝你發難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提起這件事,景桃的心裏頓時開始不安了。

人事部經理的位置,她還沒有焐熱,絕對不能拱手讓人了。

再者,翟思欣跟她已經離了心。

這一次要是真的被掃地出門,她再想要回公司就難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

“媽,你先去酒店休息一晚吧!等你和爸都冷靜了,我們一家人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嘴裏說著的同時,她看了一眼時間,“我出去處理一點事!”

……

翌日。

晨曦的光從窗戶裏透了進來。

景初打了一個哈欠,有些懶洋洋的伸展著四肢。

抬手碰上一處溫熱的時候,她的腦袋裏空白了一瞬。

下一秒,戒備著神色,有些慌裏慌張的坐了起來。

“怎麽了?”陸湛沉緩緩睜開了眼睛,嘶啞磁性的聲音裏染上了一抹慵懶。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看到男人的瞬間,景初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昨天睡得有那麽死嗎?

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