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從裏麵出來的時候,外麵天都黑了。

父子倆聽到了開門聲,倏地從沙發裏起身了。

對上了兩雙滿是關切的目光,景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想得太入神了,一時忘了時間。”

“你們……一直在這裏等著我?”

“可不是嗎?”明清榮笑著,大剌剌的用手掩著唇打了一個哈欠,“我們害怕打斷了你的思緒也不敢進去打擾。”

“你把照片全都看完了?”

“怎麽樣?裏麵有熟悉的人?”

“有!”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她有印象的。

看照片的時候,她一直都在拚命回憶。

或許是因為間隔太多年的緣故,她暫時沒有辦法確定有可疑跡象的人。

深吸了一口氣,她正想要開口的時候,肚子有些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

算起來,她這一整天幾乎沒有吃過東西。

明舜有些局促的看著景初,一副想要開口但又唯恐嚇到眼前人的樣子。

斜著眼睛偷瞄了一眼,明清榮忍不住搖了搖頭。

爸能夠在商場上大殺四方又怎麽樣?

這家裏的事,還不是要他出麵?

當年明俐被帶回家的時候,爸也是這副近鄉情怯的樣子。

唉……

這輩子,他肯定是要當潤滑劑了。

“餓了吧?”斂起了心思,明清榮笑眯眯的湊了過去,“飯菜已經讓人送過來了,有什麽事,我們到餐廳邊吃邊說吧。”

吃飯的時候,明清榮一直都在活躍氣氛。

一頓飯也算是吃得和諧。

而後,景初將專門挑出來的照片一一放到了父子倆的麵前,說明她們跟母親的關係以及她所有知道的事。

明舜聽得認真,一一記下之後表示自己會調查清楚的。

神經緊繃了一天。

從酒店出來的景初被冷風一吹,隻覺得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累。

她揉著眼睛,神色裏浮現了倦態。

“累了吧?”明清榮笑著將外套遞了過去,“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未來,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不管是陸湛沉還是他們明家這邊的事都不是輕易能夠善了的。

目前的形勢來看,他最擔心的就是兩邊的事情一起爆發。

到時候原本可以互幫互助的他們分身乏術……

看著明清榮一臉凝重的樣子,景初輕輕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下,柔聲的安撫著:“別想那麽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也說了,你爸見的事多了是不會打沒把握的仗。”

側眸對上了景初清亮的眼眸,明清榮的心理一鬆,莫名有一種杞人憂天的感覺。

“你說得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他笑著,一抬手勾住了景初的肩,“你剛才吃飽了沒?”

“要不然,我再帶你去吃點宵夜?”

好不容易有了跟景初獨處的機會。

他實在是太想提升一下兄妹之間的感情了。

“不要了,我現在就想回去休息……”

打著應酬的名義喝得滿臉坨紅的陸祺蕭被助理攙扶著,搖搖晃晃的從裏麵出來了。

他眯著眸子,冷冷盯著景初和明清榮勾肩搭背的身影。

勾了勾手指,他轉身就讓助理去打聽了。

短短數分鍾的時間,去而複返的助理輕聲匯報著,景初和明清榮整整在頂層的總統套房待了一天的消息。

聞言,陸祺蕭撇著嘴角,不屑的哼笑著。

一男一女在酒店獨處那麽長時間,傻子都能想到在做什麽。

景初……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裝得跟貞潔烈女一樣。

實際上,勾搭男人的本事比他想象之中要厲害得多了。

跟他分手之後沒幾天就爬上了陸湛沉的床。

現在……陸湛沉出事了,她轉頭抱上了明清榮的大腿。

危險地眯起了眸子,他一寸寸在腦海裏勾勒著景初姣好的身材,心裏有些控製不住的蠢蠢欲動了……

景初回公寓的時候,南祺還沒有回去。

明清榮離開之後,她整個人呈大字形的躺在沙發裏。

微仰著頭,定定地盯著天花板。

自從陸湛沉那天在醫院離開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聯係過了。

也不知道陸湛沉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這件事……什麽時候能夠一個了結。

長籲了一口悶氣,景初隻覺得心裏有些沉甸甸的。

就在她控製不住要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響了。

南祺說過,公寓算是她的私有地帶。

南老爺子帶著南蕙找上門這種事是特例,一般不會發生。

那外麵是……

掙紮了一會,景初拖著疲倦的身體起身去開門了。

門外,陸祺蕭將手撐在門口的牆上,一副故作瀟灑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景初臉上的表情驟然冷了下去:“怎麽是你?”

“不然呢?你希望是誰?”陸祺蕭醉醺醺的笑著,目光在景初的臉上梭巡著,曖昧的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陸湛沉……外麵的人都說他生死不明。”

“不過我們的心裏都清楚,他必死無疑了!”

“至於明清榮……”嗤笑了一聲,陸祺蕭的目光停留在了馥紅的唇上,嘶啞著聲音的道,“景初,就算你爬上了他的床又怎麽樣?”

“他跟陸湛沉之間可是多年的兄弟!”

“跟你玩玩就算了!你真的以為他會甘冒大不韙的娶你嗎?”

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你管我的心裏有什麽打算。”看著他一臉恬不知恥的樣子,景初怒極反笑的道,“陸祺蕭,我的事應該跟你無關吧!”

懶得跟眼前的人浪費唇舌。

說罷,她直接要關門。

一抬手,陸祺蕭直接製止了她的動作。

景初掃了他一眼,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直接將身子壓在了門上。

酒氣上頭,陸祺蕭抬腳朝門上踹了下去。

——砰。

門被重重撞開了。

景初的手臂磕到了牆上,鑽心的痛意從心底湧了上來。

男女之間體力懸殊。

景初不敢跟陸祺蕭麵對麵,轉身想要跑回房間求助。

勢在必得的陸祺蕭壓根就沒有給她機會,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跑?你打算跑到哪裏去?”

他獰笑著,狠狠將人甩進了沙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