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沉從裏麵出來的時候,韓戈聽著房間裏的動靜,早就已經坐立不安了。

遲疑了下,他輕輕用手朝裏麵指了下,壓低了聲音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陸老爺子發這麽大的脾氣,真的沒問題?

剛才醫生說的話,他全都記在心裏了。

身體本來就不好,陸老爺子……不會直接把自己氣死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是陸老爺子真的死了,這個家裏真正能做主的人就是陸湛沉了。

這樣想想,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心裏這麽想著,但當著陸湛沉的麵前,他可不敢直接將心裏話說出來。

雖說陸湛沉和陸老爺子現在分庭抗禮,不過他總覺得,陸湛沉的心裏還是在乎老爺子的。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力排眾議的讓老爺子做手術了……

“沒事,不過就是在無能狂怒罷了。”陸湛沉淡淡回眸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我累了,先送我回醫院吧。”

韓戈點了點頭,連忙上前幫忙推輪椅……

他們從電梯裏出來的,一對神色焦急的父女回來在門口踱著步子,一副想要進去但又不敢的架勢。

陸湛沉自爆被習芸竹下藥的事在網上引起了不少的波瀾。

尤其是看到監控裏,陸湛沉強忍到身上的青筋暴起,痛苦的被從房間裏扛出來的畫麵。

輿論更是被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學生時代,喬安跟習芸竹不過就是點頭之交。

喬家這些年的產業一日不如一日,碰上習芸竹的時候,她硬著頭皮的上前打交道,想要幫家裏拿下一筆生意。

習芸竹答應得痛快,但卻給她安排了不少任務。

發布習芸竹和陸湛沉曖昧的照片和買水軍,不過隻是其中的一件。

從新聞裏看到了習芸竹的下場,她被嚇得魂兒都飛了,連忙去找喬父坦白了所有的事。

對於喬父而言,陸湛沉雖然隻是一個晚輩,但以他的能力根本就高攀不上。

得知喬安闖下了大禍,他隻能親自帶著人過來道歉。

畢竟,陸湛沉要是追究起所有的事。

他們喬家根本就承受不起……

父女倆來到了病房門口,卻有些不敢進去了。

“你們做什麽?”看著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韓戈擰著眉頭的質問了一聲。

背脊一僵,喬安轉頭看著陸湛沉不苟言笑的樣子,隻覺得膝蓋一軟。

下一秒,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用力咬住了下唇,她的眼眶裏蓄滿了眼淚,斷斷續續的道:“陸……陸總,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了。”

“我……我家裏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背地裏做的這些事。”

“求你……求你放了我家裏人吧!”

“有什麽事,您盡管衝著我來就行了!”她揚起了脖子的閉上了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要殺要剮都隨您的便!”

韓戈看著喬安梗著脖子的樣子,一時沒有忍住,“噗嗤”的笑出了聲。

喬安瞪著眼睛看過來的時候,他輕撇了下嘴角,直言不諱的道:“你這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湛沉還什麽都沒有說,你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這裏是大庭廣眾,你鬧這麽一出是想要用輿論壓人嗎?”一步步走了上去,韓戈冷厲著目光的質問著,“你還沒有說,你究竟做了什麽事!”

“難不成,你殺人放火了,我們也要包容你?”

麵對韓戈的質問,喬安的神色裏有些難堪。

她承認,她的心裏確實有這方麵的想法。

陸湛沉本來就算是公眾人物。

尤其是最近,可以說是風頭正盛。

隻要她裝出受害者的形象,一定可以引起一波同情。

說不定,這件事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韓戈現在的這番話,卻讓她有一種騎虎難下,被放在火上炙烤的感覺……

“安安……”喬父見情況不對,小跑著上前扶住了喬安的手臂,“你先起來。”

“陸先生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笑了笑,望向陸湛沉的目光裏帶著幾分討好,篤定著語氣的道,“我相信,陸先生一定會還我們一個公道的。”

聞言,陸湛沉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韓戈,我累了!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吧。”

輕描淡寫的拋下了一句話,他推著輪椅就朝病房裏去了。

“陸先生……”

喬父的心裏一急,下意識想要跟上去。

韓戈一個箭步的擋了上去,不耐煩的擰起了眉頭,粗聲粗氣的道:“你們要是真的有事就跟我說!要是不想說就滾蛋!”

這些公子哥,一個兩個都不是好惹的。

看著韓戈怒氣騰騰的樣子,喬父輕咽了一口口水的將喬安拽到了麵前,催促著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喬安低頭擺弄著手指,甕聲甕氣的開口了……

“等等——”突然,韓戈抬起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你說之前習芸竹有東西拜托你保管?”

“東西呢?現在在哪裏?”

“銀行……銀行的保險櫃。”喬父連忙開口了,“我們過來的時候有些匆忙,要是韓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同去取。”

他巴不得習芸竹留下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要是可以戴罪立功的話,之前的事,應該全都可以一筆勾銷了吧?

韓戈不知道喬家人口中的東西是什麽。

不過習芸竹這麽珍而重之,說不定能夠有什麽意外收獲。

想了想,他轉身進去跟陸湛沉打了一聲招呼。

隨即跟喬家父女一同去了銀行……

明舜離開之後,景初的待遇得到了不少的提升,活動範圍已經不局限在房間裏了。

趁著樓下沒人,她去花園裏透透氣。

習家的別墅占了一座山頭。

仿古的設計,頗有情調。

花園裏亭台樓閣,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頭。

景初單手支著下巴在花園裏發呆的時候,習昱瑾從後麵走了上來,張口就道:“景小姐可真是好本事!”

“說實話,習芸竹回習家之後,一直都挺招人恨的。”

“這個家裏,有不少人都等著她的下場。”

“真是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敗在了你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