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朝董笑笑看了一眼,他作勢要轉身離開。

手裏的東西應聲落地的同時,董笑笑似是鼓足了勇氣,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競川,你……你別走!”

“我帶你進去見我爸!他……他會答應讓你陪我玩的。”

這段時間董總耳提麵命的叮囑董笑笑不準再跟陸競川接觸了。

不止如此,連帶著身邊照顧董笑笑的人也被撤換了。

要不是買通了董家的其他傭人,陸競川根本就沒有見到董笑笑的機會。

此時董笑笑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心裏雀躍得不行,但眼梢的餘光注意到攝像頭的存在,他還是裝出了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笑笑,董總也是為了你好。”

“我一個私生子根本就配不上你。”

“董總那麽疼你,以後一定會尋一個很好的人照顧你的。”

“競川……”撇了撇嘴,董笑笑紅著眼睛,聲音裏染上了淡淡的哭腔。

“陸競川,我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突然,董總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從裏麵出來了。

他一個眼神示意,傭人連忙上前,連拉帶拽地將董笑笑帶走了。

“爸,你不是最疼我了!”董笑笑拚命掙紮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柱子一般滾滾而下了,“你不是答應會讓競川一直陪著我玩嗎?”

“爸,你為什麽要分開我和競川?”

“爸……”

董笑笑不斷質問著,整個人委屈得不行了。

見狀,陸競川的心裏一陣竊喜。

董笑笑越是偏向他,他能得到董總認可的可能性就越高。

上揚的嘴角快有些壓不住了,他低著頭,壓根就不敢直視董總的眼睛。

“陸競川,別裝了!”董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麵無表情的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處心積慮接近笑笑的目的嗎?”

“董總……”

陸競川著急忙慌的想要解釋,但董總壓根就沒有給他機會,直接抬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幽幽的道:“別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

“笑笑很喜歡你!要是你想要繼續履行婚約那就跟陸家徹底斷絕了關係。”

這些年,董笑笑接觸了那麽多人,陸競川算是最特殊的一個了。

在能力範圍之內,他自然是想要滿足寶貝女兒的。

不過陸訓霆自尋死路,陸競川要是繼續跟陸家有瓜葛,說不定他們董家也會一並被陸湛沉記恨上。

當然,在這件事裏,他還是存著一定私心的。

現在陸競川表麵看著恭順,實則有幾分真心?

等他哪天不在了,誰知道陸競川會不會露出真麵目?

婚前,他必須斬斷了這小子的退路。

讓他徹底淪為董家養的一條狗!

董總的算計,陸競川怎麽可能不清楚?

他抿著唇,神色有些抑製不住的難堪。

“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目光自他的身上掠過,董總幹脆利落的轉身,“以後不許再來找笑笑了!”

“陸競川,要是再讓我撞見一次,我就打斷了你的腿!”

“董先生,我願意!”深吸了一口氣,他急切的攔了上去,一臉認真的強調著,“董先生,我是真心喜歡笑笑的。”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相信我的話,但我會讓時間證明一切的。”

聞言,董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不過在此之前,你還要幫我做一件事!”

此時,陸祺蕭和江晚吟坐在車裏遠遠看著這一幕。

陸競川是真心喜歡董笑笑的?

指甲用力扣著掌心,江晚吟有些抑製不住的想要笑。

他喜歡董笑笑,那他們之間同甘共苦的日子算什麽?

自嘲的撇了下嘴角,她的眼眶紅了……

“他都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你不會還在緬懷曾經的感情吧?”輕嘖了一聲,陸祺蕭用兩根手指夾著一張紙巾遞了過去,“你信不信,要是現在董先生讓他殺了你,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同意的。”

權勢和金錢是會讓人上癮的。

尤其是陸競川這種一直處於社會底層的人。

一朝暴富,他就再也不想回到曾經的日子了。

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一定會牢牢抓住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江晚吟沒有搭腔,輕輕用指腹抹去了眼角的淚,冷冷開口了:“我已經答應跟你合作了,你用不著一直帶我看這些。”

“需要我做什麽,直說吧!”

“陸競川要是跟陸湛沉起了正麵衝突,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說話間,他突然俯身湊了上去。

修長的手指撩起了一縷發絲纏繞在手指上,一臉似笑非笑的道:“你曾經不是為了陸競川接近過陸湛沉嗎?”

“我相信,你一定有這個能力的,是不是?”

陸祺蕭溫熱的呼吸自臉頰拂過的瞬間,心裏狠狠咯噔了下,江晚吟倏地抬眸看向了陸競川。

陸競川要是真的被挑唆得跟陸湛沉對上了有幾分勝算?

最多兩個來回,他怕是會被啃得骨頭渣滓都不剩吧?

“放心,我會留他一條命的!”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陸祺蕭嘶啞著聲音,低沉曖昧的笑著,“前提是你一定要聽話,要是你敢背著我陽奉陰違的話,那可未必了!”

“我知道了!”煩躁著神色,江晚吟推開了他的同時,不動聲色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你容我好好想一想!”

“動作快著點,我可沒有多少耐心!”麵色驟變的將後背倚在駕駛座椅裏,陸祺蕭麵無表情的提醒著,“別忘了,陸競川母親的情況可不算太好。”

“一旦停藥,後果不堪設想!”

江晚吟粗重著呼吸,望向陸祺蕭的目光裏燃起了熊熊的怒意。

偏偏阿姨的性命掌握在眼前人的手裏,她隻能認命地被拿捏……

陸湛沉離開得匆忙,景初的心裏有些不安,一晚上都輾轉反側的。

她來探望曾老太太的時候,楚雲知剛好輕手輕腳掩上了病房的門。

“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男人擰著眉頭,語氣有些緊張,“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昨天沒有睡好。”景初搖了搖頭,有些不願意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