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給你把陸湛沉帶回來的。”他言之鑿鑿的給景初吃了一顆定心丸,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不過想到江家在背地裏小動作頻頻的事,他擰著眉頭,語氣裏滿是不放心的叮囑著:“小初,陸湛沉這邊有我們!倒是你……”
“江家的人詭計多端,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有什麽後招?”
明清榮的意思是——
江家有可能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想想也是。
江家突然做出這樣的事,多半是跟陸家的人達成了某種合作。
她的存在,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緩緩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她的眼底清明一片:“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專心支援陸湛沉,我會處理好國內的事。”
……
景初擔心葉橋和景父離開的計劃會受到影響,說服他們趁著葉橋的身體尚好到處走走。
等孩子出生被牽絆住了手腳,到時候想去哪裏都不方便了。
反正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景父和葉橋商量了一下,很快就達成了默契。
景初將他們送到機場的時候,擬好了合約的楚雲知早早就在入口處等著了。
“爸、葉阿姨,這是我準備的分紅合同,要是沒有什麽問題,你們就簽字吧。”
分紅?
從景初的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景父的目光一沉,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父女之間,哪裏有分得這麽仔細的?
說難聽一點,以後百年之後,他們所有的東西不全都是屬於景初的嗎?
對了,現在葉橋的肚子裏還多了一個小家夥。
不過再怎麽樣,也不用煞有其事的到律師的麵前公證吧?
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景父紅著眼眶,心裏有些止不住的唏噓:“小初,你……你這是要跟我生分了嗎?”
四目相對的刹那,景初頓時有些慌了神。
“爸……爸,你想到哪裏去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伸手扶了上去,心裏就像是墜了一塊石頭一般沉甸甸的。
紅唇一努一努的,她掙紮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爸,不管發生什麽事,你永遠都是我爸。”
“不過我這次安排你和葉阿姨出國,外麵已經傳出了很多不和諧的聲音。”
葉橋懷孕,她就著急忙慌的要把人送走。
很多人都說,她是擔心葉橋肚子裏的孩子奪家產。
經曆了這麽多事,她早就學會不將外界的閑言碎語放在心上了。
不過這也不妨礙她在景父的麵前裝可憐。
“爸……”吸了吸鼻子,她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一副小可憐的樣子,“你和葉阿姨要是簽了這份協議,外麵不好聽的話至少會少一半。”
“你那麽疼我,真的忍心我被人指指點點嗎?”
目光鎖定著景初可憐兮兮的樣子,景父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了。
“你啊,就知道拿捏我!”歎息了一聲,他滿臉寵溺的伸出手指在景初的眉心上戳了下。
隨即二話不說的從楚雲知的手裏奪過合同,簽過名之後遞給了一旁的葉橋。
簽完名,葉橋言不發的垂眸看著手裏的合同,心緒有些複雜。
將景氏集團留給景初是老景的意思。
當初她沉浸在能誕下親生骨肉的喜悅裏,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但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心裏又忍不住埋怨景父有些過於偏心了。
他將景初視如己出,那也不能犧牲他們孩子的利益啊!
答應過的事不好反悔,她隻能當著景初的麵前裝大方了,但是心裏始終都有些別別扭扭的。
沒有想到,景初居然……
看著上麵分紅的百分比,葉橋不禁為自己陰暗的心思感到愧疚……
依依惜別了許久,景初強忍著心酸,目送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眼前。
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這一刻,她的心裏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舅舅和爸到底是不同的。
以後,她再也不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了。
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眶裏滾落的同時,一張紙巾被遞到了麵前。
“別哭了。”楚雲知輕輕在她的頭頂上揉了下,溫聲許諾,“等事情解決了,我陪你一起去看叔叔阿姨吧。”
“到時候,阿姨肚子裏的孩子應該也出生了。”
陪?
楚雲知這是將自己代入了某種角色之中了?
看來明清榮是對的。
有些事,果然不能順其自然。
倏地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她猛地抬眸看向楚雲知的同時,纖長的睫毛用力顫了顫:“楚律師,謝謝,你有心了。”
“不過你跟我爸和葉阿姨非親非故,還是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景初的話說得委婉,但楚雲知怎麽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這是被拒絕了?
為什麽?
就算是被傷害和辜負,景初還是要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跟陸湛沉在一起嗎?
他,究竟有哪裏比陸湛差了?
湛黑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失落,他定定盯著景初,嘶啞著聲音的問道:“為什麽?”
他已經做好了跟陸湛沉一較高下的準備。
現在仗還沒有打,他就輸了?
“楚律師,感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景初抿著唇,堅定的聲音的道,“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希望你繼續陷下去。”
他這是被發好人卡了?
“嗬嗬……”他有些失控的笑出了聲,目光深深地朝景初看了一眼,淩亂著腳步地轉過了身子,“我突然想到事務所那邊還有點事,我就不送你了。”
“你自己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克製著情緒的拋下了一句話,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此時不遠處的角落裏,一個戴著漁夫帽的男人扛著長鏡頭連拍了數十張……
酒吧的角落裏。
楚雲知的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著酒。
領帶被隨手丟到了一旁,襯衫的領口淩亂的敞開著。
幾滴酒順著下顎線滾落,一直沒入襯衫裏。
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不遠不近的坐著,眼睛裏冒著星星,時刻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楚律師真是受歡迎!”陸祺蕭笑著在他的對麵坐定,晃動著酒杯,一臉不讚同的道:“為了陸湛沉拒絕你。”
“景初還真是沒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