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在思緒之中的景初被嚇了一跳,身子不受控製的偏向了一旁。

“小心點。”明舜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過來的路上,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當著明舜的麵前,景初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環顧了一下四周,她踮起了腳尖的湊了上去,壓低了聲音的將曾赫的話複述了一遍。

驀地,明舜臉上的表情陰翳了下去。

他調查過,曾老太太的兒子確實有幾分本事。

要是當年沒有出那場意外,小初說不定就不用背負這麽多了。

“這都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曾赫沒有必要說謊。”明舜低沉著聲音的分析著,“他父親既然是知情者,那說明曾家的不少人應該也參與其中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景初讚同的點了點頭,愁眉不展的道,“隻是事情隔了太多年,我不知道要從哪裏查起。”

曾家的人找上門跟她對峙,這隻是早晚的問題。

如果可以,她想要一勞永逸的把曾家的人解決了。

隻一眼,明舜就看穿了景初的心思。

“這不過是小問題。”輕描淡寫的笑了笑,明舜輕輕在她的後背上撫了下,“等晚宴結束,我找幾個老朋友把當年的卷宗調出來。”

“曾家目前亂成一團,想要從他們之中找到突破口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再堅固的同盟都有瓦解的辦法。

想要從曾家人的嘴裏套出線索,無非就是多花點錢的事。

被這麽一點撥,景初頓時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舅舅,我知道了。”她仰著頭,甜甜的笑了,“之前是我一葉障目了。”

“關心則亂,這是正常的。”明舜寵溺的笑著,輕輕用手指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下,“別怕!凡事都有舅舅給你兜底。”

“明總,好久不見了。”就在此時,幾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笑嗬嗬的迎了上來。

帶著審視的目光落在景初身上的同時,明舜不動聲色將人往前一推,主動介紹道:“這是我外甥女。”

“今天帶她來這裏見見世麵。”

“小初是我們家未來的繼承人,你們這些老油條可不要看她年紀小就欺負她。”

“她要是受委屈了,我可是要找你們算賬的。”

明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半真半假的說著。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神色裏不約而同的劃過了一抹詫異。

明舜打算把明家交給景初的事,外麵早有耳聞。

但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明舜又不是沒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再怎麽寵也不會把寶押在一個外甥女的身上吧?

將他們的樣子看在眼裏,明舜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清榮的意思。”

明清榮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分的。

這些年,明裏暗裏可沒有少給自己折騰產業。

對於明氏集團,他根本就那麽稀罕。

要是景初真的願意接手,他怕是要樂瘋了……

聽到這話,幾人頓時對景初有些刮目相看了。

明舜偏心,這不奇怪。

不過居然連明清榮都妥協了。

看來這個景初還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麽輕而易舉拿下陸湛沉了。

“瞧你這話說的,你的外甥女那也是我們的世侄女。”

“就是!往後世侄女要是在商場上遇上什麽麻煩,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哪裏有不幫忙的道理?”

“小初,這是伯伯的名片。”其中一個笑得眉不見眼的塞上了名片,“以後要是遇上了麻煩,盡管給伯伯打電話。”

“小初啊,這是我的名片!”

見狀,其他幾人也不甘示弱的塞了過去……

此時,陸祺蕭和楚雲知就站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幕。

“真是沒有想到,景初居然……”輕嗤了一聲,陸祺蕭輕搖著手裏的酒杯,頓時有些說不下去了。

為了爭奪陸氏集團掌權人的位置,他們陸家可以說是家不成家了。

明家居然把明氏集團拱手交到了景初的手裏,甚至……明舜還將自己的人脈都介紹給景初了。

早知道景初有這麽大的造化,他根本就不應該為了圖一時刺激跟景桃在一起的。

如果景初還是他的未婚妻,就連陸湛沉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吧?

胸腔的情緒波濤澎湃。

粗重著呼吸,他攥在酒杯上的指節控製不住泛白了。

楚雲知涼颼颼的瞥了他一眼,仰頭灌下了一口酒,冷冷的道:“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我嗎?”

“在哪裏?”

“你別著急啊!”回了神,漫不經心扯出了一抹笑的陸祺蕭輕輕在他的襯衫上彈了下,“既然來了,那就好好玩一玩。”

“你剛回楚家,這幾天不是忙得天翻地覆嗎?”

一臉似笑非笑的他扯著唇,很是意味深長的朝景初的方向使了一個眼神:“這麽長時間不見景初,你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現在還不是見麵的時候!”楚雲知漠然著神色的吐出了一句話。

正兒八經算起來,他確實是楚家唯一的繼承人了。

但回去的過程,哪裏有那麽順利?

當年成為律師之前,他對著曾老太太賭咒發誓的保證,一定會守住底線的。

但現在……

呼吸一窒,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睫毛拚命顫抖著。

背後如芒針在刺。

趁著明舜和其他人說話的間隙,她下意識轉頭掃了過去。

見陸祺蕭和楚雲知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她的瞳眸因為震驚而猛地顫栗了下。

他們怎麽摻和到一起去了?

這段時間,她死活都聯係不上楚雲知就是因為這個?

目光不經意撞了一個正著,表情裏劃過了一抹慌亂,楚雲知倏地轉身打算離開。

“你現在已經是楚家的未來繼承人了,確定不上去跟禮物打一個招呼嗎?”

“楚律師,要是你不敢,那我隻能自己享用了……”

陸祺蕭把景初比擬成禮物?

這個該死的混蛋又想要做什麽?

想到眼前人種種無底線的行為,楚雲知的眉梢一壓,臉色頓時變得黑沉凝重了:“陸祺蕭,你打算對景初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