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雙眼緊閉,偽裝出一副昏迷模樣。
她感受到兩個男人隻是很迅速掃了下她,就重新動作起來。
“這娘們根本就沒醒嘛,你別一驚一乍的,搞得我也心慌!”
“不是我一驚一乍,是何總千叮嚀萬囑咐,我怕你把人給放走了。”
“不可能!不過話說回來,這娘們長的還真是可人啊,哈哈。”
“這人你就別想了,還不如咱們拿了錢,去找兩個來的實在。”
男人不堪入耳的話語傳入耳側,終於,扛著商稚的這個人頓住了。
商稚感覺自己被拖出來,被綁在什麽地方。
再一秒。
“嘩!”
刺骨的冰水來勢洶洶,猛潑到商稚身上。
商稚被嗆到,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商稚抬眸望去,隻見剛剛還坐著輪椅的何誌勝,此時站在自己麵前。商稚昏迷的這個功夫,何誌勝已經換上了一套看上去非常體麵的衣服。
他手裏拿著個公文包,另外一隻手還有一根拐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上個世紀的紳士。
不過,他做的事情不太紳士就是了。
商稚環顧四周,將周圍的環境盡收眼底。
這裏正如商稚所猜想的,是一片爛尾樓。
看的出來這裏荒無人煙,地麵上層層疊疊都是積累的灰土,隻有剛剛這群人才踩亂的腳印。
“大小姐,你能認出來這裏是哪裏嗎?”
瞧著麵前的何誌勝,商稚沒有說話。
何誌勝倒是也沒追問,反而自己悠悠開口。
“這裏,就是當初我負責的項目,你母親當時把我免職,這裏的項目就停了,命運的齒輪就是在這一天開始轉動的。”
商稚一言不發,靜靜聽著。
忽然麵前男人轉頭看向她,似笑非笑的臉上,那雙意味不明的眸子讓人心中感到極為不適。
“我問過渺渺,想不想被我領養,他的回答是還有一個姐姐。既然如此,那大小姐,就請你去死一下吧。”
分明是恐怖至極的話語,但是從何誌勝嘴巴裏麵說出來,卻透著一股子輕鬆的味道。
仿佛商稚不是即將結束生命,而是準備去隨便吃個早餐。
商稚瞪大眼睛,那張小臉上終於有了波瀾。
“你要做什麽!”
“當初,我的孩子因為你母親而死,今天,她的孩子就送給我,補償我吧。”
說完,何誌勝帶上帽子,轉身離開。
如果不是商稚剛剛在對方嘴巴裏麵聽到了那樣的話,恐怕會覺得對方是個真紳士。
可是此時何誌勝的背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商稚大喊,“你這樣是要付出代價的!”
聽到這話,正側身準備下樓的何誌勝,突然就笑了笑,“是嗎。”
隻見他轉臉看著商稚,“我早就不害怕付出代價了,畢竟我這輩子付出的代價,太多了。”
瘋子!
商稚看著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瘋子!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神經病!
商稚看向距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保安們,試圖勸說,“你們和何誌勝非親非故,不過是在他手底下打工的而已,為了何誌勝搭上你們自己的未來,真的值得嗎!”
商稚原以為起碼這些保鏢會是正常人,哪曾想這些人隻是將這裏潑了汽油,點燃打火機。
“何先生說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僅此而已。”
看著眼前一群人,商稚瘋狂搖頭。
不!她努力了這麽長時間,生活才剛剛好起來,就要被毀掉,商稚不想!
她還有弟弟要照顧,她不相信那樣一個瘋子,能把弟弟照顧好!
母親的公司商稚也還沒拿回來,母親最後遺憾死去,商稚還沒有解決母親的遺憾!
可眼下商稚想什麽,似乎都沒用了。
她的抱負她的期望在大火麵前,顯得是那樣蒼白。
商稚在外麵看到了火光。
如果商稚沒猜錯的話,外麵應該是已經開始縱火了。
吞天的火舌叫囂著狂妄著,將黑夜一點點照亮。
商稚小手在袖口的地方摸索了一會兒,有了!
隻見商稚非常巧妙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一個扣子就被扯開,裏麵有薄薄刀片穩穩落在商稚手心。
來之前商稚曾經預想過自己會遭遇一些迫害,所以她也是做了一些準備的。
周圍的火極度狂妄,商稚盡可能讓自己冷靜,小手捏著刀片,用它一點一點將捆住自己的繩子切割。
用來捆住商稚的這個麻繩非常緊繃,非常粗,切割起來極困難。
隨著不停的動作,商稚感覺自己的手腕似乎被勒出血痕,但商稚仍舊咬緊牙關,大有不將繩子切割,就絕對不罷休的氣勢。
她沒有其他選擇了,商稚絕對不能葬身火海之間。
“哐啷!”
不好!
商稚左胸口劇烈撞了下,她瞪大眼睛。
商稚想要再繼續割,卻發覺她的指尖已經空****。
因為保持著一個姿勢太久,繩子太緊實的緣故,商稚的手在剛剛不堪重負,那刀片一個不慎掉到了地上。
商稚咬住下唇,想要去撿,卻連人帶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這火勢很慢,很顯然,何誌勝是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商稚不可能會逃出去的。
何誌勝似乎也在用這樣的方式,讓商稚感受痛苦。
這個瘋子!
生死攸關麵前,商稚絕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生的希望。
她的手已經磨破了,甚至是血肉模糊。
可商稚還是用手不停嚐試著去擰那個螺絲,想要將椅子的螺絲擰地鬆一些。
或許這樣,她也可以得生呢!
疼痛從指尖傳到四肢百骸,商稚能感受到鐵磨進血肉的滋味。
真的好痛!
先是有細密冷汗爬滿商稚額角,再之後就有豆大的汗珠從商稚額頭落下。
如果商稚昨日沒吃東西,此時恐怕早就休克了。
她不行了。
再又一次釘子進入血肉,鑽心刻骨的痛之後,商稚咬著下唇低吼一聲。
她想繼續救救自己,可是她完全沒辦法繼續自救了。
她的手指像是篩子,不受控製地猛烈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