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陸妄,商稚離開醫院。

回程路上,她緊緊貼著車窗。

冰涼的觸感外是震天響的雷聲。

商稚忽然想起,自己看過的每一篇悲劇,總是陰雨連綿。

後麵幾天商稚一直在陳可和渺渺之間忙著。

人在忙碌的時候,似乎總是能忘卻那些棘手的事。

最近,陸妄倒是很少出現在商稚腦海裏了。

隻有時候大了的時候,會出現在商稚的出神中。

陳思念最近挺閑的,整個人狀態看上去也非常不錯。

先前商稚還擔心陳思念的感情狀況,如今看來最應該擔心的人,其實是自己。

在眾人眼裏看上去向來戀愛冷漠的人,在夜裏時常偷偷難受。

陳思念似乎知道商稚最近比較忙,於是也抽了身子來給商稚幫忙。

閑聊時,陳思念告訴商稚。

唐瓷這次車禍就是本人自作自受,一手策劃。

聽說還失憶了。

商稚聽著的時候也不打擾,哪怕這些她都已經知道。

麵對陳思念的唾沫橫飛,商稚什麽都沒多說。

經過一次次這樣的事情,如今的商稚已經明白。

和陸妄牽扯太多,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自己已經被剝離開陸妄身邊,那就好好做自己,不再去打擾他的生活好了。

如今,商稚和陸妄之間唯一的連接,是安迪。

許久不見安迪,再見麵安迪還是如從前一樣,風風火火的大小姐樣子。

隻是重新麵對麵,安迪看向商稚的眼神,多了幾分考究。

商稚自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我和單伯棟什麽都沒有。”

“我知道。”

安迪一隻小手托著臉,淡淡看著商稚。

“你這個人我最是了解,敢愛敢恨,愛不愛的全部都寫在臉上。”

說完,安迪眼神暗淡了下。

“我隻是沒見過他那個樣子,不明白我跟你差在哪裏罷了。”

這個話題沒有任何聊下去的必要,商稚隻是稍微帶過。

她在自己包包中拿出一個文件袋,推到安迪麵前。

“這個,是我整理的攻略方案。”

聞聲安迪挑了下眉頭,她簡單翻看後,對商稚讚譽有加。

“最近我去了陸氏實習,還聽到不少別人誇讚你的話,看來你不是徒有虛名。”

安迪實習的地方是項目部,也就是商稚曾經待過的地方。

當安迪一卷卷單開曾經經商稚手的那些文件,便發覺商稚很不簡單。

怪不得陸妄會那麽喜歡商稚,商稚長得漂亮又能幹。

自己如果是男人,肯定也會對商稚青睞有加。

安迪曾經認為自己在工作這方麵是有天賦的。

但是在看到商稚之後,安迪才明白什麽叫做天才。

商稚,就是這個圈子裏不折不扣的天才。

隻要是商稚傾注心血,這個項目就一定會做好。

也是那一刻,安迪意識到了自己和商稚之間的差距。

安迪下意識將單伯棟對自己沒什麽感覺的原因,歸結於商稚的優秀。

直到很久之後,安迪經曆了好多好多,才明白一個人會不會被愛,其實跟優秀的關聯沒那麽大。

當然了,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今日的交談還算順利,畢竟商稚是做足了準備來的。

優越的調理分析,以及清晰完美的方案,這事情不順利就怪了。

臨結束,商稚腦海內突然劃過一絲畫麵。

商稚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開口。

“最近唐瓷出事,陸妄非常上心,你的注意力該放點在她身上。”

“我寧願自己的對手是你,不至於我自降身價。”

說起唐瓷,最近安迪和對方的見麵次數實在不少。

對方就像是陸妄身邊的牛皮糖一樣,根本就撕扯不掉。

陸妄來公司,唐瓷就跟著來。

陸妄從公司離開,唐瓷便跟著離開。

說是陸妄的跟班,也絲毫不為過。

安迪曾經暗戳戳地說過對方幾次,但是那唐瓷就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看著這樣的人,安迪就一陣火大。

平日裏,安迪最討厭的就是白蓮花。

瞧著安迪的模樣,商稚大概也明白了對方是經曆過什麽樣的事情。

商稚勾唇一笑。

“這樣的事情以後或許還有很多,你加油。”

安迪翻了個白眼,“許願世界上沒有綠茶。”

再一秒,安迪將自己包裏的文件拿出來,放到桌上。

安迪用眼神示意了下,旋即開口。

“這個,是我之前答應你的其中一個項目,合同我帶過來了,你看看要是沒什麽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低眼看著麵前的白紙黑字,商稚的嘴角實在是難壓。

這段時間,商稚難得露出真心笑容。

她簡單翻看之後簽了字,“合作愉快了。”

從餐廳離開,商稚驅車回家。

回家路上,商稚回想著剛剛和安迪見麵時候的情形。

商稚沒有將唐瓷假失憶的事情告訴對方。

她覺得,憑借安迪的能力,查出這件事情應該不難。

至於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己隻需要提供簡單的思路就好了,其餘的,商稚不想管,也沒必要管。

時間一點點推移,商稚的人生似乎被按下加速鍵。

夏天逐漸降臨,每天都有蟬鳴聲從公司門口的樹上散開。

這幾個月,商稚聽說陸妄那邊發生了不少事情。

前有安迪手撕唐瓷,後有唐瓷被陸妄放到海邊的小屋。

他們之間的故事商稚聽了不少,商稚唯一充當的角色,是安迪的軍師。

從唐瓷出事之後,陸妄似乎都沒再打擾過商稚了。

這幾個月,商稚的身份是單伯棟的女朋友,也陪著出席了不少宴會。

兩個人的人生似乎被扯開一條非常鮮明的口子。

看上去他們的距離是寫字樓之間的兩條路,是某些活動現場的前排後座。

但是不知不覺間,其實他們已經在彼此的人生中消失很久了。

對此,商稚沒什麽好說的。

這日,商稚正收拾著行李,陳可來送機票。

人來時,商稚正坐在地板上。

隨陳可一起來的,還有單伯棟。

幾個月過去,單伯棟處理起工作上的事情越發得心應手。

但值得可貴的是,他眉眼間的少年氣不曾削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