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商稚對陸妄沒什麽好臉色。

但是日後陸妄畢竟是商稚的合作夥伴。

商稚覺得,自己還是要給他打個招呼。

話不必說的太明白,點到為止就好了。

但很顯然,陸妄沒明白商稚是什麽意思。

他一門心思此時全都放在唐瓷身上,似乎是在想剛剛的事情,會不會讓唐瓷不開心。

既然如此,商稚便也沒什麽好說的。

如今商稚也學會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從前麵對這種事情,商稚一定會想方設法勸說。

但是如今,商稚覺得,過度插手別人的幸福,會影響自己的人生。

很多事情,就這樣吧。

“多謝。”

商稚輕輕一笑,“不客氣。

分明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交流,唐瓷卻覺得渾身上下的火氣都要燃起來。

這個賤人如今都這麽光明正大了?竟在她麵前和陸妄說一些拉拉扯扯的話。

還有,她剛剛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暗指暈倒是假的嗎?

唐瓷氣急敗壞,商稚已經坐上離開的車。

再一秒,唐瓷感覺到身側有影子壓下來。

她微微抬眸,第一時間就瞄見自己麵前的男人。

此時陸妄背對著光,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模糊。

他雖然笑著,但是根據唐瓷對陸妄的了解。

唐瓷非常明白,此時的陸妄已經生氣了。

唐瓷抿了抿唇,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過於激動。

她故作一副可憐樣子,“阿妄哥哥,我的頭剛剛好暈啊,我差點都摔倒了。”

“沒暈倒就好。”

陸妄看向唐瓷的眼神,多了幾分考究。

在陸妄的認知裏麵,唐瓷一直都是溫婉可人的,善良識大體。

他的眼睛中,唐瓷是後來變壞的,可是如今的唐瓷不是失憶了嗎。

剛剛唐瓷的行為實在是太一反常態。

讓陸妄覺得,此時的唐瓷,好像和後來的她很是接近。

這是錯覺嗎?

陸妄覺得不像。

但是此時的唐瓷,看上去又很乖巧。

隨後,唐瓷繼續楚楚可憐開口。

“阿妄哥哥,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話音落下,唐瓷輕輕上前。

她用柔軟小手牽住陸妄,就好似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小時候牽著陸妄那樣。

兩個人的體溫糾纏在一些,陸妄心中的防線微微鬆了一些。

他低眼看著對方,看著頭頂燈光灑在她發絲的光。

這一刻,陸妄覺得,自己或許是想多了。

他悶悶嗯了聲。

“好,走吧。”

回去路上,唐瓷全程都極乖巧。

整整一路,唐瓷都沒有提起剛剛和商稚的不愉快。

隻有下車之後,兩個人從莊園門口一直往裏走。

唐瓷才小心翼翼看了看陸妄,語氣也輕輕的。

“所以哥哥,我會不會沒有地方住。”

說完,唐瓷眉眼間不知不覺就氤氳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知道的,我們從前的願望,就是有一個自己的家。”

可憐兮兮的語氣,楚楚可憐的眼神,以及那欲落又止的眼淚。

一時間,陸妄心中的猜測被抹開。

他溫柔攥了攥唐瓷的手。

“放心吧,不會的。”

陸妄一字一句說著。

“會給你找一個新的地方,舒服的地方。”

這是陸妄很久很久之前,曾經給商稚的約定。

記得那個時候,有一次福利院的女生宿舍漏水。

那天商稚抱著自己的枕頭出現在陸妄床邊。

陸妄將自己的床讓給唐瓷,自己則是坐在一側。

晚上的時候,唐瓷睜著眼睛,吧噠吧噠沒有睡覺。

她說,以後等自己長大了,願望有一個自己的家。

當時的陸妄是唐瓷最好的哥哥。

聽到唐瓷這話,陸妄笑笑。

說自己以後,一定會給唐瓷一個家。

這句話,唐瓷信了很多年。

時至今日,哪怕陸妄對唐瓷的感情已經變了。

已經從一開始的誤會喜歡,變成兄妹之情,又變成負責任。

唐瓷也還是覺得,對方是喜歡自己的。

她小聲開口。

“其實住在哪裏都可以吧,我們當時不就是覺得,以後可以一直住在一起就好了嗎。”

……

次日一早。

東升的太陽如新生的水煮蛋,散發著紅色光芒。

某市中心的公寓平層。

身穿睡衣的女人沉了個懶腰。

是了,昨晚整整一夜,商稚絲毫未睡。

巨大工作量的項目書,僅僅一個晚上,商稚就寫出了最終版本。

當將項目書郵箱發送過去時,商稚才真鬆了一口氣。

她抬手敲打著脖頸,眉眼間滿是疲色。

這樣大的工作量,加上通宵,換成是誰都吃不消。

而且,今天白日商稚也是要工作的。

隻見商稚起身直奔房間,在簡單洗了個澡之後,商稚感覺渾身上下的疲憊感似乎被一掃而空。

足足一天,商稚也沒有因為任何熬夜產生的問題,在工作上有一絲怠慢。

反而商稚灌了幾杯咖啡,整整一天都精神百倍。

下午時,商稚結束了最後一位會麵,聯係陸妄傍晚見麵。

陸妄好巧不巧有個工作安排。

在陸妄提出挪開時間的時候,商稚毫不猶豫拒絕了。

在商稚看來,她不願意和陸妄牽扯太多人情。

況且今天就算不是陸妄,是其他的任何一個人,商稚都會選擇等待,這就是商稚的工作態度。

商稚這麽一等,就是晚上九點十點。

公司裏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商稚打電話給陸妄,對方讓商稚先回家。

商稚也不幹等,下樓驅車回家。

估摸著臨近十一點的時候,她手機震動了下。

商稚順勢望去,是陸妄的消息。

對方說自己已經回來了,詢問商稚在不在家。

商稚回複了肯定答案,陸妄那邊說大概十幾分鍾就到。

不過一會兒。

“咚咚咚——”

門口有敲門聲響起,商稚快步過去。

才開門,便有濃鬱的酒精味道衝進鼻腔。

再一秒,男人躋身進來。

“商稚。”

陸妄聲音沙啞,語調也醉熏熏的,看上去喝了不少。

什麽樣的項目,能讓陸妄喝成這個樣子?

如今陸妄已經是史密斯先生的獨子,以後繼承公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現在的陸妄出去談生意,恐怕是沒人敢讓他喝成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