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商稚起床的時候,家裏已經沒什麽人了。

唯獨床頭上,放著一杯熱牛奶和小紙條。

商稚將其拿起,於是洋洋灑灑的筆跡映入眼眶。

“我去上班了,牛奶是熱好的,可以直接喝。”

“廚房有醒酒湯,記得喝,不然會頭疼。”

這個字跡,商稚太熟悉了。

好久好久之前,商稚曾經偷偷收集過很多陸妄的摘抄。

那時候,商稚小心翼翼將那些紙條放在自己的秘密盒子裏。

隻不過很久很久之後,家中出事之後,商稚將那些東西全部都扔了。

眸光微微閃爍了下,商稚將紙條隨手扔進垃圾桶。

至於杯子裏的牛奶,則是紋絲不動。

那張才清醒的小臉上,蒙上幾分陰霾。

這樣的橋段,商稚實在是太熟悉了。

好久好久之前,自己就是這樣子的。

在每一個陸妄醒來的早上,在陸妄的床頭櫃上放著剛溫好的牛奶,還有一張她自認為非常甜蜜的小紙條。

但是那時候的陸妄,從來沒有給過自己回應,每一次都是無視掉商稚的愛意。

如今情景再現,商稚以牙還牙。

不過,醒酒湯還是可以喝一喝的。

今天是商稚難得的休息日,商稚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給自己研磨一杯咖啡,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外麵的風景。

商稚原本以為,自己住的房子已經是極舒服的,但是此時從陸妄的家中往外看,隻覺得樓下的風景又是極不一樣的。

商稚喜歡靜靜看著這個世界,每當這種時候,商稚總是能夠沉靜下來。

她微微歪著頭,眉眼間是一片淡漠之色。

忽的,一個想法從商稚腦海中跳躍誕生。

商稚突然很想,瞧一瞧陸妄的書房。

她快步過去,陸妄的書房竟然是密碼鎖。

若是普通的鎖,商稚可以隨便看看就走了,但是此時,商稚的好奇心被激發。

她眯了眯眸子,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隻一次,隨著滴的一聲,麵前的門被打開。

商稚看著裏麵的書房,不疾不徐走進去。

這房間的裝修風格,很有陸妄的味道。

是一種一眼望過去,怎麽都不會有人情味的感受。

商稚眯了眯眼睛,環顧一圈之後,最後將視線定到一側的櫃子上麵。

上麵,擺放了許多陸妄的書籍。

商稚又走到桌子後麵,坐在陸妄位置上。

忽的,商稚一個不經意的掃視,目光定在了桌麵上的相框。

那相框中,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女孩子笑得正甜,她一側的男人看上去則是臭臉一張,隻不過因為長相實在優越,所以這麽看著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這是商稚從前和陸妄剛結婚時候,其他人給兩人拍的。

這張照片,就連曾經最視為珍寶的商稚本人,都已經丟掉了。

沒想到,還會在這裏看見。

商稚將麵前的照片拿起來,一雙眼睛微微眯起來。

從前隻是看著這張照片,商稚就能感受到無盡的幸福。

但是時過境遷,商稚如今再看,隻是覺得自己當初實在不值得,隻是在心裏重新審視了一遍曾經的選擇。

不過,正如那句話所說。

很多當初做過的事情,後來的自己再看時,大多數都是在批判。

但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就是那樣的心智。

再來一次,還會做相同的選擇。

所以眼下,做好自己就足夠了。

正如商稚此時,隻是吊著陸妄,在陸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就可以了。

其他的,商稚不會越界。

拉開抽屜,商稚輕輕翻著。

忽的,商稚看到一個和周圍文件夾明顯不一樣的文件夾。

女人的第六感適時出現,這一刻商稚覺得,這文件夾裏一定有什麽自己想要看到的。

好奇心驅使下,商稚打開了這文件夾。

再一秒,商稚瞧見裏麵內容,整個頓住。

當初自己和陸妄一起去海外奔赴時尚會場的時候,曾經見到一抹身影和自己母親很像。

那個時候,商稚還借著紀春風的人脈,要到了當時會場的監控記錄。

但是後來,商稚發現那監控記錄明顯被人動過手腳,光影非常不連貫。

商稚本就心存疑慮,隻不過這些年一直跟蹤,也沒什麽新的線索。

但是商稚此時手中拿著的這個就不一樣了,上麵有好多,陸妄收集到的線索。

雖然沒有特別大的突破,但是卻可以證明——當年的商稚不是眼花!

因為此時商稚手中的這張照片,打印的就是監控記錄的某一個畫麵。

上麵穿著禮服的女人背對著自己,就算是沒有臉,商稚也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背影。

是自己當時看到的那個影子!

雞皮疙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商稚四肢百骸蔓延。

商稚手抖著繼續翻閱麵前的這些資料。

她拿出手機,如饑似渴地拍下存證。

所以當初自己不是眼花,所以自己猜想的那個可能性,有可能會被證實!

商稚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她小心翼翼將一切物歸原處,隨後便回到自己家。

緊急將一切重新打印一份之後,商稚開始整理這些線索。

看的出來,這些線索的收集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捋順後,商稚派人順著現有的線索繼續調查。

好久好久後,直到傍晚,商稚才冷靜下來。

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商稚一雙眼睛看上去直勾勾的。

陸妄為什麽會調查這些事情呢。

自己從來沒有和陸妄說過這些事情,陸妄是怎麽知道的呢。

陸妄調查這些,意義是什麽。

是為了贖罪,還是繼續加害。

這一刻,商稚覺得自己突然有點看不懂那個男人了。

在商稚的印象裏,陸妄一向擅長隱藏和演戲。

陸妄近一段時間對自己這麽好,難道是想要重玩一遍,將她高高舉起,再將她整個扔下來的遊戲。

商稚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的眉心。

恰逢此時,一側的手機不合時宜響了起來。

商稚側目,看向一側的屏幕。

上麵,陳可的名字正瘋狂跳動著。

這個時間點已經下班了,陳可此時打電話過來,必然是什麽重要的事。

果不其然,她的聲音聽上去焦慮又不知所措。

“不好商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