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拉回從前,商稚看著放在自己一側的一打文件,眉眼中浮現出大片的感動。

瞧著這些戰利品,商稚便有一種,生活越來越好的感覺。

商稚將視線抽回後,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包包內拿出一份嶄新的股權贈送書。

四目相對,商稚目光灼灼,她真誠開口,“這個,是給你的。”

低眼看著,紀春風道,“你和我”

說著,商稚便已經將那份贈送書塞進紀春風手中。

紀春風回國之後給了商稚一筆錢,當初紀春風說是商稚母親放在她這裏的,商稚信了,紀春風說那個房子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她也信了。

後來在很多個睡不著的晚上,商稚將自己很多很多事情都拿出來一遍遍的想,包括紀春風做的這些事情。

在某一個瞬間,商稚忽然醒悟過來,紀春風給她的那些東西,其實很多都是紀春風自己的手筆。但是紀春風都沒有講,自己做了多少,隻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商稚,能過的好一點。

甚至最近,紀春風也一直都因為商稚的事情在忙碌。

所以這些股份,是應該給紀春風的。

看著商稚的眼睛,紀春風想說,自己什麽都不要,隻要商稚過的好就好了。

但是這麽多年的相處,紀春風知道,商稚看上去是一隻金絲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其實不然。

她是不食嗟來之食的麻雀,是雛鷹。

與其他好像很善良很大方的不要這些股份,他不如大大方方接受。

他懂她。

所以他在贈送書上簽了字,“商總,苟富貴無相忘啊。”

商稚打趣看了眼紀春風,“我這還沒富貴呢,就已經想著你了,再說了,紀家大少爺還缺我這仨瓜倆棗?”

“我覺得你能做大做強。”

“那還真是借你吉言了。”

今晚的一切都比想象中的順利,商稚高興得不免多喝了兩杯。

至於紀春風,因為開車的緣故沒有喝酒,坐在一旁以茶代酒,陪著商稚喝。

人在有心事的時候,似乎總是更容易喝醉,比如此時的商稚,從前千杯不倒,如今竟然是早早的就已經有了醉意。

在紀春風勸著少喝兩口時,商稚充耳不聞,硬是將自己喝睡3過去。

印象中的商稚似乎一隻都是很有節製的,喝酒這種事情向來都是點到為止,但瞧著麵前的商稚,紀春風卻是瞧出了另外一種可愛。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紀春風抬手晃了晃已經睡了有一小會的商稚。

他聲音輕輕的溫溫柔柔的,“小稚,該醒了。”

至於此時被紀春風所搖晃的商稚,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麽來,最後腦袋一打啦,繼續睡去了。

無奈之下,紀春風隻好將商稚試著扶起來。

好巧不巧,一陣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響起,紀春風出於禮貌,將商稚的手機電話掛斷。

可是這電話卻好似不死心一般,接二連三地打過來。

紀春風隻得接起,將電話放在耳邊。

他緩緩開口,語氣禮貌,“不好意思,手機的主人現在不是很方便接電話,勞煩你明天再打吧。”

見對麵沒說話,於是紀春風再次試探開口,“喂,你好?”

以為是手機出了什麽問題,於是紀春風將手機拉出一段距離。

再一秒,隨著啪一聲,手機被掛斷。

紀春風擰眉看了眼手機屏幕,將商稚的手機替她放回口袋。

他將人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走出包間。

紀春風是極細心的,全程沒忘記幫商稚把口罩戴上,她知道她的處境她的顧慮,所以知道如何做,會讓商稚更安心。

抱著人一步一步走在走廊上,專屬於商稚身上的好聞的冷冷又柔柔的香,仿佛長了腿一般從,衝著紀春風的鼻子裏麵鑽。

紀春風從前覺得這條走廊並不短,如今卻覺得它要是再長一些,就一些也好。

站在門口,紀春風下意識緊了緊自己抱著商稚的指尖,他知道自己該把商稚送回去了。

對於回莊園的路,紀春風非常熟悉,從前他在這條路上走了無數次,就是為了見到此時正躺在他副駕駛的小姑娘。

等紅綠燈時,紀春風餘光時不時瞥向一側正酣睡的商稚,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時光就這麽停留在這一刻。

可……現實總是不如人意。

隨著紅綠燈變幻,紀春風踩下油門。

在車子的嗡鳴中,紀春風將人兒送到莊園門口。

此時夜已經逐漸深了,加之最近都是陰雨天,所以頭頂更是織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雲朵。

他繞到副駕駛一側,小心翼翼將門打開,衝裏麵小聲開口,“小稚,醒一醒?”

酒精此時還在纏著商稚,讓她哼唧了半天愣是沒醒。

紀春風被逗笑,他小心從商稚一側蹲下。

“你在做什麽。”

忽的,有冷冰冰的男聲傳過來,紀春風動作一頓。

他轉頭看去,隻見不知何時,一抹欣長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

對方那雙眼睛,此時在晦暗中看的並不真切,卻絲毫不影響紀春風在他對方身上讀出敵意。

當然了,紀春風對於對方,也並不友好。

隻見紀春風起身,臉上雖還帶著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都說陸總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竟然在門口隨隨便便就能見到。”

這話一出,帶著幾分嘲弄。

陸妄直接無視掉紀春風的話,他開口,“她怎麽了。”

“喝多了,睡著了。”

“你帶她去喝酒了?”

在陸妄記憶中,商稚和酒這種東西總是沾不上關係的,除卻在娛樂會所的時候,他讓她喝。

天知道剛剛陸妄給商稚打電話,卻是紀春風接的,陸妄的感受有多糟糕。

當時陸妄還在吃晚飯,隻是聽到紀春風的聲音,他麵前的一切立時三刻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那種感覺陸妄從未體驗過,就像是左胸口塞了一團棉花,無論如何也頂不開。

酸酸的悶悶的,陸妄甚至對紀春風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巨大敵意,包括此時,陸妄看著紀春風和商稚靠的那麽近,他很想上前將兩人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