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周圍的一切提醒著商稚如今科技飛速發展，攝影棚內都是高科技，商稚還以為自己現在處於什麽上個世紀的舊社會。
新時代已經覺醒的女性，身上早就沒有纏繞著的布條。
原本商稚隻是覺得眼前人很無聊，但是如今，商稚打心眼裏瞧不起麵前的路笙。
她有些生氣了。
“所以，我為什麽要覺得羞恥？”
正笑吟吟準備看商稚崩潰的路笙，聞言赫然一頓。
“你自己發生的事情，你問我？”
說完，路笙似乎意識到什麽，她瞪大眼睛道，“難道你完全不知道禮義廉恥怎麽寫，難道你完全不覺得羞愧嗎。”
“受害者，為什麽需要羞愧。”
仿佛那些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商稚將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她是為什麽會去那個山莊，為什麽會走進那個房間，為什麽遭遇了那些事情，商稚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她並沒有覺得那些事情難以啟齒，反而說的一字一句都平穩大方。
比起親曆者，商稚更像一個講述者。
最客觀最全麵講著那天的事情。
末了，商稚平靜看著麵前人。
她的聲音像是注入寒冰，眼神更是將人看的渾身上下不敢動彈。
“所以，你現在聽我講完，還是剛剛的感受？”
此時在路笙的視角裏麵，商稚已經從一個在男人堆裏不停遊走的人，變成了一個因為陷害，不小心踏進猛獸漩渦的人。
四目相對，路笙在身側攥了攥拳，“那又怎麽樣！你不還是經曆了那些事情，你的身體已經被那幾個男人看光了！而且你還……”
路笙雖然聽上去仍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但是整個人看上去，顯然沒有了剛剛的銳氣。
聽著麵前人的話，商稚忍不住扯唇發出一道淡淡的嗤笑。
剛剛商稚覺得，路笙之所以會說那些戶啊，也有可能是因為不知道商稚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是自己如今都把事情的真相，全部的來龍去脈和對方講了，對方還會這麽說。
商稚覺得……“你真可憐，也很可悲，也很可恨。”
似乎沒想到商稚會這麽說，路笙一頓。
再一秒，商稚緩緩開口。
“你覺得一個女孩子經曆了那種事情，應該羞愧地一輩子待在房間裏，應該把自己釘上恥辱柱？我告訴你，根本就不是。”
商稚目光灼灼，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女孩子應該保留證據，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然後把那種人渣不留餘力地送進監獄！”
“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憑什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後悔痛苦一輩子的，是那些折磨別人的畜生，我憑什麽給別人買單！我的人生也是人生，我就是要好好地活，不受任何枷鎖地活。”
這個世界給女人的枷鎖太多了，像是從前商稚學習的，你要好好學習插花，你要好好學習琴棋書畫，你要知書達理，做名門裏麵的大小姐，做家族的門麵。
女孩子當然可以做這些，如果喜歡的話。
但其實，商稚也有自己喜歡的事情，想要學的事情。
夜晚中在海岸線一圈圈風馳電掣的機車女郎，在拳擊館揮汗如雨的大格鬥家，在直入雲霄的寫字樓裏熬夜點燈的女總裁，每一個都是商稚，也是千千萬萬個女性。
不知不覺的，周圍安靜下來。
大家不約而同收起裏剛剛的目光，看向商稚的眼神充滿感動，或是其他的。
說完，商稚不願再講，她瞧著路笙，語氣滾燙，“好好想想吧，你不是隻能依附在男人身邊生活的。”
扔下這句話，商稚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她猛然想起什麽似的。
腳步一頓，商稚轉身看著不遠處已經動彈不得的路笙。
隻見商稚笑了笑，開口道，“對了，如果你非要說我現在和男人有關係的話，那我和男人的關係，就是主人和狗。”
“你應該知道欺負我的那些人，第二天基本上都被收拾了吧，那就是我讓我的小弟，陸妄做的。”
這話一出，周圍滿是訝異聲，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議論紛紛。
商稚沒再多說一句，開門就離開。
此時臨近年關，正是冬風就冷的時候。商稚剛出門，就感受到風猛猛衝著她的身上灌。
緊了緊外套之後，商稚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在滴滴聲響了一會後，電話唄那頭的人揭起。
“喂，商部長。”
“之前我讓你幫我找的那個小少爺的行蹤，，你還得幫我繼續盯一下。”
“好的好的，交在我身上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商稚去了從前自己很喜歡的一家大排檔。
當時做大小姐的時候，家裏總是不讓她來這裏吃飯。後來家裏出事，商稚大部分的時間，都隻能在這裏吃。
但是因為商稚本身就喜歡吃這些，所以商稚也不覺得生活苦，隻是能吃這些，商稚也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吃飯間，商稚拿出手機，低眼看著屏幕。
手機頁麵的推送上，映照著陸妄的名字。
印象裏，這男人一向不喜歡拋頭露麵，就連圈內大佬都很喜歡上的那種那種雜誌，也隻是例行公事一樣，應了兩本規模最大規格最高的拍攝。
除此之外，陸妄似乎很少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裏麵。
好奇心的促使下，商稚手指點進微博的那個推送。
再一秒，商稚整個人頓住。
視線中，這個熱搜裏麵熱度最高的博文不是陸妄本人。
而是……灰色針織衫，白色衛褲，黑色羽絨服，精致的小臉……是她！
商稚點進去，這是不知道誰錄下來的，關於今日商稚在攝影棚裏麵，對女性問題看法的視頻。
評論區的妹妹們，對於商稚的言論是一水的稱讚。
“大清早就亡了！女人辛辛苦苦丟掉的裹腳布，不應該撿起來重新裹在腦子上！”
“堅決抵製受害者有罪論，女孩子們不需要因為男人而懲罰自己！”
“這個姐姐好帥好帥，有沒有家人知道她的微博啊？粉了粉了，我想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