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感謝你愛我
那是一件很悲傷很悲傷的事情,悲傷到不知道怎麽去形容。
即使外麵的歡笑聲如舊,那種悲傷卻是不能交流,不可驅散的東西。
穹乃又一次來到了海邊,冰涼的雪落在臉上有種舒服的錯覺,與其相對的,身體卻是驅散不了的寒意。
“生病了。”即使失去了記憶,常識並不會失去。女孩隻是略微的看了一眼即便轉頭看向了天空,隨即緩緩的說道“昨夜,我聽到了鍾聲。它要來臨了。”
穹乃伸出手,似乎想要撫摸住那個虛幻的手,然而就連那虛幻也開始變成光點,湧向天空中的光和,雖然天空陰暗的看不出時間,但是此刻是正午無疑,光河開始了漲潮急流,無數的靈魂如無數的水滴一樣匯聚進去。
微微的張了張口,最終閉上,緩緩的說了一句“えいべつ”
是永別。
穹乃不知道該抱著什麽樣的心態來活著,還能抱著怎樣的心態來活著,有的隻是,純粹的空虛與孤獨,無法接受一切,無法丟去一切,因為本來就一無所有。
女孩散成光點,隻是之前露出了一個沒有太多意義的笑容,很單純,很絢麗,然後以比消散更快的速度化作光電,湧向光河,光河有了這個強力軍的加入,變得更加的洶湧彭拜起來,衝向那不知所終的盡頭。
一直在飄落的雪,變的更加的寒冷起來。其實,冬天就快要過去了呢。而穹乃知道,自己大概也是像那個女孩一樣等待著消亡。不過,這個世界的光河會接受自己嗎,還是永遠的孤單的遊**。
模模糊糊,似乎聽見了鍾聲,從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即使跨國了時間與空間,過去與未來,依然速度不減的飛奔而來,而又飛奔而去。
頭,好暈。
穹乃倒在被凍的堅硬的沙灘上,大大的雪花覆蓋而下。一切都感知不到了,隻有圍繞的寒冷,但是似乎,這寒冷慢慢變的溫暖起來。
桃子一家正在吃飯,奈葉也不負以前的奈葉了,現在正在時空管理局工作,並收養了一個女兒叫做微微歐,隻是,偶爾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露出陰霾,自己的妹妹,是否活的還好。
“接下來,播放一則尋人啟事。”
好久沒享受過的休假,菲特和奈葉的家人一起圍坐在桌子旁邊,邊看著電視,邊吃飯。
“求求你了,無論誰是這孩子的家人,快點過來吧,她的生命現在真的很危險,都怨我,明明這麽大的雪還讓這孩子出去......”電視裏首先引入眼簾的是老板娘淚流滿麵的臉,然後是病**瘦弱的身影,胸部代表著呼吸的欺負很慢很緩。
啪嗒,奈葉的手顫抖了一下,沒怎麽變化的臉,第一眼就已經十分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
“穹乃!”
菲特順著她的視線轉移過去,也是停住了目光。
“媽媽你認識那個妹妹麽。”微微歐疑惑道。
確認了醫院的信息之後,穹乃拉著菲特邊走邊說“我們先過去,微微歐和媽媽(指:桃子,奶奶什麽的)們一起坐車過去吧。”
心情前所未有的焦急,天空中劃過絢麗的光芒。
腦子很清醒,十分清醒,身體卻很無力,觸覺變的不靈敏起來,隻是知道手臂上有些疼,一些**順著傷口緩緩流入體內。
穹乃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可以裝作正常人四處行走了,感知甚至降到比正常人還差些的地步。
“穹乃?!”帶著驚訝和疑問。
然而已經經過蘿莉期的聲音,穹乃卻完全沒有聽出來。
“你是。”非常虛弱的聲音,很微小,微笑到不細心就聽不到的程度。
“果然是穹乃吧。”
“你是這孩子的媽媽吧,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大嬸在一旁自責到,兩個孩子一直都在醫院裏守著,此刻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姐姐?”有些不確定,那和桃子有些相似但是不同的聲音,感覺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即使變的模糊不清,卻依然被頭腦所捕獲。
“對不起,這孩子一直高燒不退,但是醫生都能用的辦法都用過了。”醫生在外麵和菲特說著病情。
“恩,是我,奈葉。”握住那隻冰涼的手,奈葉的心情完全亂了,再遇的欣喜與此時此刻的悲傷,在這一刻混淆起來。
紅撲撲的臉上吐出一口濁氣,咽下淚水,微笑起來“真好呢,大家都長大了呢。”
奈葉卻流出了淚水“你還是沒變呢。”聲音裏一點沒有哭泣的鼻音。
明明,是想要像個孩子哭泣的吧,穹乃。為什麽卻沒有哭呢,而是露出如此幹脆的笑容。
“奈葉,帶他去時空管理局的醫院吧,那裏的科技要比這裏好的多。”
“菲特醬?”疑問的聲音。
“恩。”菲特的手撫摸上穹乃的臉頰,擔憂的皺著眉頭。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呢。”
好想,再看看大家,這麽多年過去了,長大的大家,又會是怎樣的漂亮呢。
“會沒事的,穹乃。”
穹乃緩慢的搖搖頭,“沒關係的,已經足夠了。”是啊,已經足夠了,就像一次漫長而絕望的奔跑,在終點處終於發現了那名為幸福的所在,但是,真的很累了呢,就停在這裏,也是可以的吧。
“我是這孩子的媽媽,能讓我和孩子單獨談一下嗎。這段時間打擾了。”
桃子匆忙的隻穿了一件大衣,裏麵的衣服依舊沒換。
“恩。”大嬸答應了一聲領著兩個孩子出去了,奈葉和菲特對視了一眼也出去了,在外麵聯係時空管理局的醫院。
桃子輕輕的關上門,然後將穹乃抱在懷中。“是媽媽呦,想哭的話已經沒關係了。”
很真切的聲音,從來沒有忘記的聲音,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這突然而至的幸福,幸福的背後卻有這更加深刻的痛苦與悲傷。
那微笑再也維持不住,大滴大滴的淚水掉落下來。
這種感覺,仿佛犯下的一切罪孽都能被寬恕。
桃子隻是安靜的抱著穹乃,任由那溫熱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襟。
“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一家人以後會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你要當阿姨了呢,不過那個你不知道那個孩子卻叫你妹妹呢,不再長大點可是會沒有威信的啊.....”桃子隻是安靜的說著,顫抖的雙手訴說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謝謝。”穹乃小聲說道。
本來,是想說對不起的,對不起又帶給你了悲傷,對不起,我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這樣說的話你一定會不高興的吧,所以,感謝你給了我生命,感謝你從未拋棄過我,感謝你愛我,感謝你,媽媽。
窗外淅淅瀝瀝的是雨,冬天在今天之後就要結束了,百花要怒放了,而穹乃的腦海中,卻是想象中的飄落在那場海上的雪,雖然沒有看到,但一定是,寧靜的,美麗的,幸福的。
活著,真是一件很美好也很累的事情呢,痛苦也好,悲傷也好,但是就是因為如此,才能刻骨銘心的幸福啊。可惜,我聽到了鍾聲呢,是新生的鍾聲,還是葬禮的鍾聲呢。
意識漸漸模糊,哭累的臉上帶著令人心動的笑容。
...........................................全文終.............................................
......................................(沒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