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人

一個出挑的美人,半躺在你家沙發上展露著美好曲線,一副跟定你了,任君采擷的模樣。而另外一個溫婉的女孩則輕盈擺好了一桌子菜,三副碗筷,然後這樣看著你說道:

“杜昔,楊姐姐來了真的太好了!我們不剛好多出一個房間嗎?其實我真不介意有個“姐姐”,而且你老逼我跟你那個我也害怕,不如我讓楊姐做大,我做小,白天我照顧你,晚上她伺候你,好不好?”

當這樣大部分男性夢中的場景真實出現在眼前,而兩個女人都略帶微笑,深情款款看著你時,你會怎麽決定?

一個男人,剛邁過了一個人生高峰,完成了夢想,而這種“好事”又追魂似的找上門,再怎樣,總會有一點點飄飄然吧?

可偏偏杜昔臉上冷的像冰,杜昔沒去洗手,而是幾步走到了餐桌前,拿起一雙筷子,嚐了一口菜。

當這一小口美味進入口腔,略作鑒定,杜昔起身,走到沙發前,一隻手拉著楊冰胳膊,把她拉了起來,接著另一隻手拖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黃小婷抱起手,靠著牆,一言不發看著杜昔。

杜昔半拖半拽地拉著楊冰出了“家門”,來到青磚小道上,杜昔皺起眉頭,看著楊冰眼睛:“喂!我好像沒什麽得罪你吧?大家都相互幫過忙,也算是萍水之交了。你這麽搞,對朋友有意思嗎?”

楊冰用手在胳膊上一擋,隔開杜昔的手,水靈眼睛幽怨地看著杜昔:“你又拒絕了我!”

杜昔看著美人,臉上很認真地退開一步,望著幽幽流動的河水:“我離過婚你知道不?”杜昔聲音很誠懇,這事,真是懶得回避,幹脆跟這女人說清楚吧。

“說真的,我對心眼太多的女人,是有點怕了!我不覺得自己了不起,”杜昔說到這裏,搖搖頭,彷佛在確定自己話語裏的意思:“我知道和你們女人比算計,輸得一定是我們男人,有時候你們想要什麽,我還真猜不出,而你們要搞些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們總有無數陷阱,讓我心裏發虛。”杜昔轉頭真摯地盯著楊冰:“所以我選黃小婷,和她在一起,我吃得穩,睡得安,不用操心。人生求個什麽?無非是口安樂茶飯……”“噗嗤”,楊冰一掩嘴,風情萬種地笑了起來,就像提前綻放的春花:“杜昔,你是28還是82呀?你可真夠沒意思的,好了,”楊冰一拍雙手:“game—over!你這種沒意思的居家男人,要真讓我死噎下去,還不憋死我?”

“跟你說正事吧,”楊冰一拖行李箱,臉上笑容又瞬間消弭無影蹤,大美女沒有再說話,而是埋著頭,緩緩走向街口。

杜昔知道這才是正題,緩緩跟在楊冰旁邊。

慢慢走了兩分鍾後,楊冰這才開口:“秦局、馬為利他們出事了。”

楊冰聲音很低,但說得很清楚。

杜昔心中一稟,點點頭,想起和秦河川幾次見麵,禁不住問道:“哪,秦局長還好吧?”

楊冰腳步停下,換了種說法:“河川他死了。”

死了?人就這麽死了?杜昔心中泛過一縷淒涼,自見到秦河川幾麵,這個人物由風光到落魄,始終不改一身梟雄之氣,慷慨豪邁,算是個真漢子,和自己也惺惺相惜。

“怎麽回事?”杜昔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問,又或者問什麽。

“他們被抓了,不止是他們兩個,而是一整個窩。諾大個集團一夜間鎖的鎖,拷的拷,光在明麵上,他們就一共貪了30多億!頂頭幾個,像河川,都逃不了一命。所以老秦在被引渡回去,飛機一落地,還沒出機場就故意反抗,結果一個特警槍走了火……”楊冰麵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樂還是悲哀,在這個事情中,她作為一個女人,始終是受害者。可在敘述的這些事情裏,楊冰一共對秦河川用了秦局、河川、老秦三個稱呼。至於馬為利,由始至終則沒提一句,足見這人在楊冰心中無關緊要之至。

杜昔想起秦河川和自己所見最後一麵裏,最後什麽都不提,隻讓自己照顧楊冰,這中間一定有什麽因由,但想來自己是不可能得知了。杜昔緩了緩思緒,問楊冰:“那你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楊冰一聳肩:“我自由了唄!現在我想讀書就去讀書,想旅遊就去旅遊,想嫁人就找個“愛”我的人嫁。”說到“愛我”這兩個字時,楊冰白了杜昔一眼,不過好在美女沒有在這個上麵再跟杜昔糾纏,楊冰拉開行李箱外層,取出一疊文件,遞給杜昔。

“你簽名就可以,這筆資產沒有被查封,在我最後見老秦的時候,他特別叫我送給你的。”

“這是?”杜昔看著豆腐一疊厚的英文文件,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是色格拉布魯日俱樂部的股權,不多,價值160萬歐,但算是老秦最幹淨的一筆錢,所以也不會被查,杜昔,老秦說他始終有個足球夢想,希望你能代他完成……”

杜昔伸出一半的手就此停住,眼前折疊紙,價值差不多軟妹幣2000千萬!隻要自己接過來,簽個名,立即就是綠黑的大股東,也一舉就成了“富人”。

杜昔看著楊冰,輕輕搖搖頭。

“我可隻是來完成交代的!”楊冰拉過杜昔的手,把文件一把塞進杜昔手裏,“有本事你自己去還給他!”

美女把東西交給杜昔後,就再也不管發愣的杜昔,搖曳著婀娜身材,“嘩嘩”拖著行李箱大步走向街口。

“楊冰,”杜昔連忙喊起來:“要是你有什麽麻煩,來找我吧!”

楊冰回頭,對著杜昔不肖地“切”了一聲,很快走到小街邊一輛破舊的汽車上,把行李往裏一扔。

“嗚----”,淡淡轟鳴在天色青黑的布魯日夜色裏飄走,汽車就像藍黑深海裏閃過一波浪花一樣,很快淹沒得毫無痕跡。

杜昔目送楊冰離去,知道也許再難與這美女相逢,心裏反而若有所失。捏著這一疊價值千金的“紙”,杜昔很快回到了“家”,那邊還有一大團火苗需要撲滅。

一進門,黃小婷翹著二郎腿,正在餐桌前吃飯,杜昔一打量桌子上,果然隻有兩幅碗筷。

杜昔暗自一頭冷汗,叫聲萬幸,走上前去,剛要陪出笑臉,冷冷兩個字從黃小婷嘴裏傳來:“洗手!”

杜昔把文件隨意往沙發一扔,走進廁所,立即又繞了出來,這次杜昔換上一副厚顏,親熱地挨著黃小婷坐下:“親愛的,這次真的是誤會……”

“啪!”黃小婷把筷子往桌上一砸,冷臉盯著杜昔:“記住,沒下次了!”

嚓!杜昔忽然一股無名火冒,今天自己算是陪足了笑臉,那個楊冰要來,老子還能設個結界不讓進入?

杜昔看著黃小婷一副酷拽拽的樣子,忽然回到比利時這段時間以來的憋悶一股腦湧上心頭,加之今天秦哥的事搞得心裏老大難過,杜昔拖過蛋糕,拆開包裝:“請你吃。”

黃小婷看都沒看,隻“哼”了一聲。“小婷,”杜昔手上托著蛋糕遞到黃小婷麵前:“你一萬個放心,我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也不想再找個女人豔遇一下……”黃小婷埋頭看向蛋糕,酸酸道:“誰說得清呀,光人家那胸,起碼都是f吧?”

杜昔眼中一射惱火,忽然把蛋糕往黃小婷身上上一按。

“杜昔!你瘋啦!”

“杜昔你這王八蛋找死!”

“哎呀!救命!”

在半真半假的扭打中,黃小婷哪裏是這幾天休息得龍精虎猛的杜昔對手?姑娘被杜昔直接扛了起來。杜昔大步流星般扛著不停敲打自己的黃小婷,正走向自己房間,忽然眼睛一眨,半抱著女孩走去她的房間。

一進黃小婷房間,杜昔立馬看見兩個整整齊齊的行李箱。

“要是剛才老子眼神稍微有點不對,你丫是打算立馬走人對吧?”杜昔冷笑。

“死杜昔,死色狼,放下我,我叫救命了啊!”

杜昔把這擺酷的丫頭往**一扔,一個外腳背抽射踢關上了門。

不一會兒,這間掛著白花的房間裏傳出這樣聲音:

“啊!你這個變態,色魔!杜昔,不要!”

“不要脫我褲子!”

“啊!----”

接著是“啪”地一聲,“吃醋是吧?”

“啪!”,“想跑是吧?”

“啪!”,“老子怎麽賠不是都不聽是吧?”

“啊!不要舔我的臉!不要親那裏!”

“誰舔你了,我吃蛋糕呢……”

夜色,終於完整落在了大地上。

伴隨著小鳥清晨的鳴叫,打著哈欠,穿著浴袍的杜昔舔著嘴唇走出了房間,吃飽喝足的男人哼著小調,好像無比愜意。

“碰碰!”一陣粗暴地敲門聲從大門那邊響了起來,杜昔一夜沒怎麽睡,這會兒身上都是味道,正打算洗澡。而超級愉悅的心情被這樣一打擾,杜昔有點生氣。

杜昔鎖緊黃小婷房間房門,走到大門前吼道:“沒人,老子不在!今天什麽人都沒有!”

“杜昔!”怪怪的老外中文發音,“快點開門!我們有要緊事!”“不行!老子要洗澡睡覺了,晚安!”杜昔毛躁的回敬,而隨著這句話一看牆上鬧鍾,杜昔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早上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