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12點的鍾聲

杜昔謹慎地用銅鑰匙打開舊鎖,然後飛速進了臥室,接著立即將臥室鎖上。

這是一間老式的英式房間,窗簾與桌布‘花’紋繁複,大‘床’以及衣櫃實木做成,杜昔把外賣飯盒扔在桌上,然後脫衣服去房間自帶的衛生間洗澡。

又一場比賽結束了,紐卡斯爾在主場1比1守住平局,沒有讓強大的曼城帶走3分。牆上,日曆上紅‘色’的圈圈表明時間來到了12月24日,今天是聖誕之戰,喜鵲幸不辱命。

洗完澡,杜昔瘸著‘腿’走回‘床’邊,從扔地毯上的背包裏,‘摸’出衛生袋裝的‘藥’包,然後拆開右‘腿’紗布,今天曼城後衛亮了鞋釘,刮得杜昔右小‘腿’上大大兩道血痕。

杜昔沾著消毒水,用棉簽擦了下傷口,“嘶”一聲疼得臉都歪了。

“砰!”、“砰!”敲打杜昔臥室‘門’的聲音響起:“喂,昔杜!聽說你今天受傷了,快出來!讓姐姐給你擦傷口。”

杜昔把棉簽又沾了沾消毒水,裝作沒聽到。

‘女’人是很難招惹的,要甩掉一個‘女’人更是件非常困難的事,外麵這個叫蘇菲亞的‘女’人完全人“不符其名”,自從黃小婷讓她來杜昔這裏“工作”後,她就帶給了杜昔無數困擾。這個金發妞五官、身材都是超一流的上上之選,但豪放到不行,在幫杜昔利落搞定了一大堆“外‘交’”事宜後,杜昔勉強同意她留下,誰知這‘女’人常常當著杜昔麵就脫光進浴室洗澡,嚇得杜昔連忙重新租了個房子,兩個獨立房間,各帶浴室,可以鎖‘門’。這樣的“‘豔’遇”換做以前的杜昔一定甘之若飴,就算這‘女’人明擺是黃小婷‘弄’來“帶毒”的‘誘’餌,被惹起的也可以在其他地方釋放,意大利人桑頓那裏的“party”也絕不會拒絕杜昔的“光臨”,踢了半個賽季後,杜昔在紐卡斯爾市隨便走到哪裏,也幾乎都可以刷臉卡。

在球隊時間越長,你接觸到的層麵也越寬,作為高薪高“能”職業,想“‘豔’遇”?實在太容易了,其實就算隊長科洛奇尼,也會偶爾背著老婆去夜店逛逛。

杜昔擦完傷口,用新紗布熟練包紮著,‘女’人這回事,曾經是那麽‘誘’‘惑’,剛出國那陣,無論是對著‘誘’人的楊冰還是青‘春’的黃小婷,杜昔多少有點流口水。但在國外呆久了,說來也怪,那方麵的**不知不覺小了很多,有時候對著外麵這個金發美‘女’,就像對著牛鬼蛇神一般。

杜昔拿起桌上的鏡子,打量了一番自己眼角,難道我真的老了?

其實這時的杜昔未必明白,某方麵饑渴更多來自內心的自我不滿足,如今杜昔在英超過得滿意愉快,心裏哪又匱乏什麽呢?

時間如梭,賽季過半,自從打贏了阿森納後,紐卡斯爾重回正軌,在聯賽裏打得風聲水起,杜昔也幾乎場場先發。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今天‘逼’平曼城後,紐卡斯爾不高不低,排在聯賽第10位,算是對球‘迷’們較了差。

時至聖誕阿蘭。希勒救火已來,不多不少帶了紐卡斯爾13場聯賽,聯賽杯和足總杯雙雙出局後,這個已經和杜昔成為莫逆之‘交’的昔日巨星好像在選擇,是和喜鵲簽一份長約?還是就這樣完美謝幕?

杜昔包完腳傷,走到小桌前,拆開紙盒開始填飽肚子,現在距離聖誕夜12點整的鍾聲敲響還不到1個小時,“鬼妹”應該快出去了,這妞是夜間動物,這個時段,這個時間,不可能沒應酬。等到洋妞一走,自己就可以到客廳看看電視,今天對曼城的比賽很快會重播,這場球,有很多可以汲取的地方。

杜昔剛扒了兩口飯,果然,‘門’口尖叫般的英文響起:“昔杜,我要出去了,你晚上不要鎖‘門’!”

“南無阿彌陀佛。”杜昔輕輕念了一句,如臨大赦。

5分鍾後,‘門’外安靜,杜昔稀裏嘩啦扒完飯,微微跛著腳開‘門’,走到客廳倒了杯水,然後‘弄’開電視。

杜昔的世界重回到足球中。

“今天是紐卡斯爾主場應戰藍月亮曼城,希勒的球隊近5場在主場不敗,他們的中場杜昔在這個賽季英超聯賽中表現亮眼,已經貢獻出3球和7次助攻。”

“現在兩隻球隊都已經進入球場,比賽馬上開始……”

從電視鏡頭裏看見自己,你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抽’離感,好像電視裏哪個人與自己無關,是另一個人。

杜昔觀察著自己的球隊與自己,希勒接手後,對球隊的改造不算大,以目前紐卡的人員構成,現在的成績差不多是這支球隊極限,英超其他19個對手當真都不弱,每場聯賽的勝負基本都在毫厘之間,哪怕現在杜昔已經很有能力,有時引導球隊打贏了一場球後,也不能保證下一場不失手。

作為一名職業球員,足球既是職業也是愛好,但此刻如果要杜昔認真劃分一下的話,勝負是職業,踢球是愛好。

杜昔喝了口水,電視裏比賽比在現場進行得快很多,曼城已經開球,阿圭羅正把球回敲。

杜昔客觀看了眼自己此時的位置,然後把自己的跑動和幾小時前腦海裏的跑動對照起來。

這場球,杜昔在中場的掌控依然很好,上半場37分鍾,杜昔抓住曼城左路比右路過寬的不大破綻,‘插’到左路斜傳,喜鵲狀態回勇的帕皮斯。西塞對杜昔傳球早心領神會,一個反跑殺穿曼城防線,穩健推‘射’把比分領先。

紐卡斯爾把1比0足足保持了40分鍾,隻可惜在比賽後段,體力出現問題的後防線還是被阿奎羅抓住機會,將比分扳平。

杜昔腦海裏回味著這場比賽,看著開場10來分鍾的球,思考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如果自己能再給球隊創造兩個機會,那麽,也許結果會更完美一些。

杜昔想得正出神,“哢嚓”,鑰匙轉動,杜昔身後兩米的大‘門’老舊銅鎖發出開‘門’聲。

“我嚓!”杜昔一驚,那傻妞忘帶東西了?真是不走運,這老外嗓‘門’又尖又大,等會一嚷嚷,自己還看個屁?研究個屁?杜昔一想,心裏有點懊惱,回頭盯著大‘門’。

公寓大‘門’打開,一個纖瘦身形在外麵路燈下闖了進來,因為樓道燈很亮,一時看不清容貌,她也是一頭金發,但是一頭短發,身上也與蘇菲亞皮衣皮‘褲’裝束不同,穿著長長的修身風衣。

來人提著著一大籃東西,但進‘門’後卻不把東西直接放下,這人腳步停下,先是打量了一番整間房間,然後就雕像般定住,歪著頭瞪著杜昔。

杜昔直覺不妙,起身,一個箭步跨到牆邊,“啪啪啪”,把屋內的燈都按亮。

光芒照在來人身上,頓時讓杜昔看了個清清楚楚。

就這樣,杜昔還是‘花’了半分鍾才把黃小婷認出來。

黃小婷給杜昔的變化很難從哪一點上說起,頭發染了,幹練的短發顯然是‘精’巧修剪過,身形從以前的健美帶有肌‘肉’變得瘦細,黃小婷臉‘色’蒼白,不太有血‘色’的樣子,而因為瘦了太多,杜昔驟然一看,她和蘇菲亞還真有七分相似。

“哇!”杜昔先是一個驚歎表示了自己的驚訝,然後伸手,把黃小婷手上籃子接了過來,然後杜昔機警地眼角一瞅----籃子裏不乏美食,甚至有兩瓶紅酒,看來,問題不大,這是個聖誕夜重修於好的節奏。

杜昔把籃子小心提到桌邊放好,對於黃小婷的忽然來訪,杜昔心裏有驚喜,有想念,更多是百感‘交’集:這丫頭說走就走,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不修理下這‘女’人?那是萬萬不可以的。

杜昔冷哼一聲,剛打算先發製人,興師問罪,誰想瘦了一大圈的黃小婷母豹子一樣忽然撲了上來,整個人不但一把壓在杜昔身上,還一口咬住了杜昔脖子斜下的斜方肌。

“噢!”杜昔吃痛,但在紐卡訓練了半個賽季後,杜昔又強壯了不少,加之黃小婷輕了,這一撲,杜昔隻是晃了兩晃,沒有倒地。

“喂!咬痛了,死丫頭,鬆口!”杜昔慘叫道。

黃小婷不停,緊緊抱著杜昔咬了四、五分鍾,這才抬頭,然後挑釁似的,用舌頭‘舔’‘舔’牙齒上的血,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你對我姐姐不好。”

“那是你姐?”杜昔臉上頓時“六月飛霜”,千萬委屈湧上心頭:“拜托,你把她‘弄’走!千萬把她‘弄’走!”對於蘇菲亞,杜昔起碼有一千句投訴,但話堵了反而說不出來,杜昔想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抱緊黃小婷,說道:“她真是你姐?親的。”

黃小婷看著杜昔,兩眼似乎舍不得從杜昔臉上離開,下頜微微點了下。

“那我怎麽也算她妹夫吧?”杜昔都快哭了:“那她成天我是鬧哪樣?半夜放搖滾又是鬧哪樣?”

“不行,我絕對要換回來。”抱著黃小婷冰涼的身體,杜昔馬上知道了外麵雪風有多寒冷。此時,杜昔哪裏還有什麽窩火?連忍受了好幾個月英國的孤獨生活似乎也全忘記了,杜昔‘吻’‘吻’黃小婷嘴‘唇’:“換回來,我要把我的傻丫頭換回來!”

黃小婷看著杜昔,恨恨白了杜昔兩眼,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容,姑娘紅‘唇’微動,剛要說話,杜昔衣服兜裏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杜昔咬了下嘴‘唇’,這是哪個這麽不開眼?聖誕夜深夜還打電話?無奈搖搖頭,杜昔正打算接,可一看黃小婷眼神,眼前丫頭那眼神分明是說:這個時候,你敢不理我理別人?

杜昔隻好裝作什麽都沒聽到,連忙把懷裏伊人抱得更緊。

黃小婷臉上喜怒難定,姑娘手探到杜昔衣服包裏,掏出杜昔手機,看都不看,直接幫杜昔關機,然後用力扔了出去。

“嘩啦!”杜昔家客廳窗戶玻璃被打碎。

杜昔臉上一呆,接著啞然失笑:“我靠,我這裏是二樓!你真扔啊!”

“啊!”黃小婷臉上立即變囧,自‘露’麵以來的“範”頓時消失,“我,我沒想到你手機這麽好扔……”知道自己闖禍的姑娘嘴也變得結巴。

杜昔鬆開黃小婷,‘摸’了‘摸’她頭以示安慰,長歎口氣後,意味深長地放柔聲音:“以後別再闖禍啦,知道嗎?”黃小婷拉著杜昔衣角,默默垂頭,眼眶忽地紅了。“噹!”,“噹!”客廳古董鍾準時敲響,這是聖誕夜12點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