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無數路口的街頭

用舉足輕重來形容首都布魯塞爾於比利時的地位絕不為過,這座大型城市加上周邊,容納了整個比利時1/10的人口,這裏以法語和荷蘭語為主,南高北低幾乎是平原。

至於安德萊赫特,擁有它季票(球隊賽季套票)的布魯塞爾安德萊赫特區人士多達22000多人,而安德萊赫特主場“康斯坦特。範登。斯托克”僅僅隻有28000個座位,這就是說,隻要這支首都球隊出場比賽,幾乎一票難求。

現在杜昔就坐在替補席上,免費地看著安德萊赫特與色格拉布魯日這場球,隨隊的杜昔私人翻譯兼私人教練黃小婷不想為難綠黑弄票,選擇了去球場外喝咖啡。

杜昔探出頭,看了看場邊不遠的安德萊赫特座位前方,比利時老牌強隊也有個和蒙斯差不多的大牌足球明星主教練,以前荷蘭國家隊,巴塞羅那的大牌球星弗蘭克。德波爾。

加紮和弗蘭克。德波爾都站在場邊,指揮著兩支來回拚命的球隊。

置身於歐洲職業足球中,還真是件讓人心底有些榮耀感的事,杜昔發現自己不自覺在沉迷。

色格拉布魯日這場球依然艱難,士氣受損的年輕人們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了神,被安德萊赫特壓著打得手忙腳亂。

杜昔在場下不停搖頭,球賽之前,黃小婷給杜昔做了測試,杜昔的身體各方麵都隻恢複了不到一半。

也許加紮也意識到了這樣的情況,這場球,杜昔作為看客,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色格拉布魯日隊迎來苦日子,球隊連丟3球後,本特加終於開齋,頂進一個頭球,1比3的比分表示著球隊兩連敗。

回到更衣室,加紮選擇了安撫球員們,這場1比3,小年青們表現得依然不錯,雙方實力上差距沒比分大,球員們都已盡力。

綠黑還在等待。

最後杜昔花了好一番力氣,才指手畫腳地從哈恩尼那裏弄懂,加紮決定讓小夥子們喘口氣,忘記連遇強隊的噩夢,隊伍就地解散。

就這樣,杜昔恍惚地背著運動包,信步走出了球場。

紫白色的安德萊赫特主場鄰接著諾大一個公園,而另一側則麵向著繁華的比利時首都市區。

杜昔看著一片片等高的屋群和無數街道,有點懵。

“杜昔!”清亮的女聲挽救了杜昔,黃小婷手裏拿著剛剛和杜昔聯絡過的手機,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跑了過來。

陽光下,黃小婷整個人婉如一朵白花。

然後,姑娘和男人異口同聲地問向對方:“你沒事吧?”

這聲問候讓兩人同時呆住,就此沒了話頭,在默默一起行走在停滿汽車的布魯塞爾小街十分鍾後,杜昔打破尷尬:“我說丫頭,這場球我坐了90分鍾,究竟我什麽時候才能跑得久一點?”

“哦,”

“以你現在的努力程度,到十月底吧,應該可以跑完一個半場,但是當你體能到達那個級別後,以後想再進步一點都是個很高的門檻。”

“直白點行不?”杜昔打量了下女神翹挺的鼻子,“老子文化程度低。”

黃小婷橫了杜昔一眼,背起手,在行人道上邁著步子玩:“就是說,這個賽季到完,你大部分時間都是個半場球員,訓練得好,到賽季末可以打個大半場。”

杜昔點點頭,這個情況他自己也心裏有數,隻是對於杜昔,心底更記掛的,是自己的國家隊,“亞洲杯呢?我是說那時我的體能……”杜昔問道。

黃小婷點了點有一丁點小肉的天然下巴,用眼睛看了下杜昔:“其實亞洲杯呢,不客氣的說,比賽節奏對抗會慢一點,希丁克不是要求你控製一下踢麽?如果是那樣,就要看中國隊能走多遠,而小組賽裏你省著點打的話,反而打完杯賽問題不大。”

姑娘認真又思索了下,補充著寬慰杜昔:“畢竟我們還有三個多月,隻要你在比利時不受傷,我想到時我能把你調整到一個比較好的狀態去澳大利亞。”

杜昔點點頭,忽然間,不知道再問什麽好。

一說完正事,兩人就又尷尬起來。

布魯塞爾街頭商業繁茂,不少小小的店子別具一格,黃小婷在一個擺滿白色架子的鮮花店前停下腳步,欣賞著不同顏色的美麗,忽然問杜昔:“你問我沒事吧,是什麽意思?”

“哦,”杜昔故意不看黃小婷,望向另外一邊,“你不是說你在布魯塞爾不安全嗎?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黃小婷裝作沒什麽事的伸出手,摸著一株美人蕉,臉蛋上卻染上一層粉紅,聲音變得有些細:“你還記得啊。”

杜昔有點緊張,男人咽了口口水,正待回答,布魯塞爾小街上驟然響起勁爆的馬達聲。

一輛蘭博基尼帥氣地刹車,停在杜昔和黃小婷身邊。

杜昔轉頭望向敞篷車上,豪車裏坐著一個戴金絲邊眼鏡,因為看到黃小婷臉上顯得驚喜的紫色西裝白人帥哥。這貨,不是那個高帥富?而且杜昔發現自己居然記得他名字----“利涅”。

帥哥摘下眼鏡,露出藍色眼珠的雙眼,笑眯眯對著黃小婷眨了一下,接著有型地躍下跑車,走進花店。

黃小婷看了看杜昔,剛想靠過來。

“你的超人來了,”杜昔嘿嘿一笑。

姑娘剛邁出的腳步就停住,

沒1分鍾,利涅捧著一大捧玫瑰從店裏走出來,杜昔望花店裏瞄過,店主美眉正收起一張歐元大鈔偷笑。

利涅對黃小婷一個30度的優雅鞠躬,冒出幾句法語,送上鮮花。

黃小婷尷尬地笑著,連忙擺手,可就在這時,隻聽杜昔飄過來一句:“王子來了,打手撤退,黃姑娘,你完事了記得電話啊。”

杜昔這廝居然背起背包就大步走了?

黃小婷氣得臉都白了,兩腮鼓了起來。

利涅微笑著,走到跑車前,為女神紳士地拉開車門。

黃小婷看著不爭氣的杜昔,狠狠跺跺腳,哼了一聲,轉身上車。

“嗚”,蘭博基尼馬達聲響起,沒幾秒就消失在街頭。

杜昔腳步頓住,嘴裏吹出一口直氣,直吹向額頭。

杜昔在想什麽呢?連這貨自己也許都不清楚,又或者馬上就28歲的杜昔,腦袋總要清醒一點。

黃小婷比他杜昔整整小7歲,對於風華正茂的姑娘,以及她那有點棘手的環境,這個利涅比自己合適得多,金童配美女,而要守著冬冬過勞碌日子的杜昔,又敢有什麽奢望呢?

杜昔茫然地走過一條條街道,回想著自那聲門鈴聲響起後的點點滴滴。

人的一輩子,就像眼前一樣,有許許多多岔路口,你可以做出這樣那樣的選擇,每一個選擇的結果,往往又會出乎你意料。

杜昔自己並非一廂情願地來了比利時,但卻在異國的球場上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也許能踢的時間沒有幾年,但杜昔還是想綻放一下,老哥那句話觸動到了杜昔的真心。

人生需要不留遺憾啊!

就為了這句話,杜昔願意拚盡餘下沒幾年的足球生涯,試試看自己能到達什麽地步,踢了一輩子球,總要能證明點什麽。

杜昔沒走過兩個路口,又是一家鮮花店,真是倒黴!這家充滿藝術氛圍的店門口,有好多火紅玫瑰花。

你越想回避,就越跑不掉。

黃小婷呢?這----算是遺憾嗎?杜昔問在心底問道。

這個問題讓杜昔停住了腳步,杜昔看著眼前的玫瑰花出神。

隔了一陣,

杜昔旁邊一隻白膩圓潤的手探出,取下一支玫瑰。

“喲,還真巧,上次你可真不地道啊。”

中文,嗲軟。

這聲音?

杜昔一看身邊,這才剛剛入秋,眼前這女人就穿了件紅色絨毛大衣,下麵露出白生生兩條大腿。

白色的大腿肉晃動著,勾起杜昔的記憶,這是,這是那個溫泉裏的----

“同在異鄉為異客,”羊脂美玉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小閣樓,“我就住在那裏,上來坐坐不?”

在街道對麵,有一座3層的白色小屋,貌似還有歐式的屋頂花園。

也許出於有點負氣的醋意,也許是有點好奇這女人什麽來頭,杜昔暈暈地跟著身材豐滿的女人走進了小樓。

其實當杜昔腳踩在高檔的紅木樓梯時,男人就後悔了,老子這是在幹什麽?黃小婷找了個對象老子就也要找一個?憑什麽?

巨大環境改變可以一個月就有如一年,現在的杜昔已經不再是沒出國前,那個隻願意醉生夢死的登徒子。

當人有了清晰的目標,頭腦也隨之就清醒,杜昔看著前方搖晃的豐滿臀部,沒有再胡亂充血,而是在尋思:“老子長得又不是劉德華,也不是金城武,這美妞三番兩次地見了老子就跟見到糖似的,隻怕並不簡單,而是另有目的。”

杜昔停下腳步,這個豔遇裏,杜昔聞到了一點點危險的味道。

“我說天仙,”杜昔正打算說,老子還有點人生要事,轉身就走時,一片紅色蓋了下來。

杜昔手裏一沉,是女人身上的紅色大衣。

那白玉般的女人站在門口,對杜昔勾著手指,身上僅僅隻有一件半透明的蕾絲睡衣,比杜昔第一次見她時,更加**。

美女穿了好看,還是脫了好看,在男人們研究過幾千年後,得出結論,

若有若無的最好看。

而杜昔眼前,正是這一番美景。

杜昔吞了口口水,有些動搖,老子離異寡男一個,發生點風流韻事,又算得個鳥?那些大牌球星,哪個沒睡過十個八個美女?

杜昔腳步挪動,踩上樓梯。

美女打量著杜昔,嘴角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笑意。

誰知杜昔上前幾步,走到後麵就是溫柔鄉的門前,把大衣往女人懷裏一塞,轉頭就要走。

美女急了,一把拉住杜昔胳膊:“你是同性戀?”

杜昔長長歎了口氣,“大美人,你我時間不對,老哥我以前喜歡吃海味生鮮,鮑參翅肚,但現在,老子覺得還是家常意大利麵養胃。”

“意大利麵養胃?”美女傻住。

杜昔甩甩手,正待委婉推脫兩句,忽然樓梯“碰碰碰”響起急促上樓聲。

接著杜昔身後一陣溫熱,那女人竟然從背後緊緊抱住了杜昔,然後探出半個頭,挑釁似的看著樓梯轉角。

一個一身阿瑪尼西裝,四十來歲,梳著背頭,脖子上帶著手指粗金項鏈的黃皮膚男人衝上樓,一見這種噴血的畫麵,立馬破口大罵:“你這個騷狐狸,老子把你弄到比利時你還勾引男人,天生的賤貨,不要臉!”

金項鏈男一邊罵,一邊怒得臉紅筋脹,大步跨上樓梯,一拳就對著杜昔打來,顯然是平日裏驕橫慣了的。

杜昔哪裏想惹這種蛋疼事?頭一側,甩脫背後女人的緊抱,敏捷地兩個側閃,已經閃到樓梯之下。

換做以前,杜昔當然不會閃,這個普通大叔怎麽會是可以一對四的杜昔一合之將?但現在,

“大哥,老子很無辜啊,”杜昔揮揮手,“老子手指頭都沒摸你的女人一下,你自己女人自己清楚,我就是來問個路,拜拜!”說罷,杜昔拉起背包,大步走下樓梯。

阿瑪尼男看了看矯捷精壯的杜昔,最終沒敢追下來。

不一會兒,小樓裏傳出打罵叫喊聲。

杜昔在小樓門口停了停腳步,貌似那女人在挨打?杜昔略一猶豫,算了吧,閑事少管,雖然這兩人算是說中國話的同胞,但背景好像很複雜,自己好好踢自己的足球,今天懂得抽身而退,就是幸運,那個寸頭司機說的沒錯,渾水還是不淌的好。

杜昔想得清楚,抬腳就走,沒想到手機卻在背包裏響了起來。

杜昔從背後翻過背包,從側包裏抽出手機。

“杜昔你在哪呢?”

《綠茵之旌旗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