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待命的球鞋
綠黑要賣?色格拉布魯日的死粉----五千個老家庭不比那些有追求,有夢想的人們,發出了嚴正抗議。綠黑的持有者維特。塞爾斯家族不算什麽豪門,但勝在穩定,30年來,凡是他們的奶製品生意好一點點,就會往俱樂部砸兩個銅板。經濟危機之後,幹實業的維特。塞爾斯企業也受到波及,好幾年沒加大過投資了,據說他們生意虧損很大。
綠黑軍團總要發展,現在的足球行業,是砸錢的行業,讓球隊自負盈虧,再緩圖發展的策略,就算是大如阿森納之類的俱樂部,也不怎麽玩得轉。聰明一點的俱樂部吧,會急著找凱子,找油爹,把錢往死裏砸,幾年就牛逼哄哄了。
綠黑的人們從來不這麽想,反正色格拉布魯日這隊,幾十年來,對於大家來說,就像婚禮上的鮮花,餐桌上的蠟燭,擺在那裏就行。冠軍?不,不,不,咱要的不是這個,貴了,色格拉的平民還覺得消費不起呢。
綠黑就這樣吧,偶爾,每十來年有個“DU--XI”一樣的人物,讓所有人刺激一番,就是幸運。
所以,在比利時杯的第7輪,一場定勝負的淘汰賽裏,小半個揚。布雷戴爾球場都是這種標語,
“我們就是綠黑,不要買賣我們!”
“我們不會滾出揚。布雷戴爾!”
“錢眼兒裏的藍黑去死!”
“修你嗎個毛的球場,你屁股鍍金啊!”
“維特。塞爾斯留下來,別找新爹”
“萬惡的金錢主義!”
盡管市民們的抗議一度到了市政府,但畢竟他們是少部分,是一些沒什麽勢力的勞工階層,而代表布魯日市麵子的藍黑CLUB布魯日,背後有老板,有財團,連其球迷都是買得起揚。布雷戴爾球場門口那家藍色運動紀念品店貴球衣的有錢佬。
綠黑沒什麽選擇。
現在,色格拉布魯日俱樂部主席,以及其他兩名維特。塞爾斯家族的大股東,正坐在綠黑包間二十多年歲數的黑皮沙發上,謙卑地看著對麵----坐在天鵝絨沙發上的金主,值得一提的是,這沙發是今天特地從某家居名品店借來的。
天鵝絨沙發上坐了兩個人,左邊那位,有點讓在座男士們的眼睛不知道怎麽放,波浪一樣的大卷發,黑色,這種卷發從來隻有金色才夠好看,可這次,烏木一樣的卷發居然這麽性感!淺笑下勾人的臉頰,豐腴的身材,波浪起伏的曲線,偏偏這女人在用弗拉芒語翻譯時,聲音還甜膩死人。
要不是色格拉布魯日的三位紳士心裏鬱悶著要賣俱樂部,可真難保某些身體器官會不會充血。
今天真正的金主梳著滿是發膠的大背頭,脖子上一根極粗的純金項鏈,沒一斤也有八兩,真是難得這貨背得起這麽重的“枷鎖”!金主一身阿瑪尼西裝,肥肉橫生的臉上保養得很好,頗為白嫩,
是個中國人。
“楊冰,這麽告訴他們,”金主用戴了三個金戒指的手敲敲沙發扶手:“兩百萬歐不貴,就那麽點錢,我甚至可以追加投資,問題是,這俱樂部球場共用,我馬為利做人這麽多年,最討厭被人騎在脖子上!他們不是被另外一個大點兒的俱樂部壓著嗎?我特它嗎不樂意這個,尼瑪我的攤子,什麽時候在人家屁股下麵過?他們要麽想個轍解決,要麽,這俱樂部就不值這個價!”
………。。—
杜昔這時在主隊更衣室,聽著加紮正在布置先發戰術,因為沒拿到工資,不止杜昔,全綠黑軍團球員都士氣低迷,盡管賽前俱樂部表示,絕對以飛速效率搞定此事,但隊員都耷拉著頭,年輕人們,有點慌。
偏偏這比利時杯16強前的最後一輪淘汰賽,色格拉布魯日迎來一支爛簽,
威爾郡,這支現在比甲排名比綠黑略高兩位的球隊正處在上升期,而他們最近幾年有過一次成功之作,05-06賽季爆冷拿了比利時杯冠軍,從此,弗拉芒省威爾郡來了勁,籌錢,撥款,紅色球衣的隊伍這兩年踢得風生水起,不時還能擊敗幾隻班霸球隊。
綠黑軍團迎戰如此強手,真是岌岌可危,本來幸好在這輪比利時杯抽簽以前,憑運氣弄到個主場優勢,但現在?
杜昔看著一個個交頭接耳的隊友,心裏盤算,聽說如果比利時杯打進下一輪,球隊會多十幾萬收入?哇,簡直就是救急的毛毛雨!那理論上,贏了這場,不是就有工資了?
杜昔看向在前麵指著黑板東比西劃的加紮,一身臃腫的綠黑主教練看起來不太在意沒拿到工資這事,反正,丫的酒錢都是用賒賬的。這場球,加紮百般無奈下,又擺出了5-3-2陣型,球隊現在這副士氣,加紮真不敢在主場和威爾郡硬拚,杜昔揣摩著加紮口吐鳥語的神色,酒鬼胖子肯定是在反複叮囑後防線上亨德裏克希等漏勺,一定要守住,千萬別在上半場丟球。
在助理教練洛倫佐拚命地跟球員們打氣後,綠黑軍團先發們拍著手跑出門去球場,準備和俱樂部一起共度難關。
杜昔等著大家都先後走出更衣室綠色大門,才慢慢起身,這場,他替補。
綠黑遭遇到的局麵對杜昔來說,隻能徒歎一聲奈何。球員,踢好球就夠了,場下的事,人力有限,杜昔可管了不了那麽多,這場球要是他杜昔還是有助攻,杜昔不拿到鈔票兩張,是不會走的。
杜昔,現在已經是綠黑救場的鑰匙,今天加紮把重注依然壓在中國人身上,以杜昔的體力,打全場沒轍,所以加紮把鋒線擺成揚森、本特加,就等著堅持到下半場,威爾郡體能下降後,
換上杜昔,恢複成4-3-1-1-1如此奇葩的陣容,這個僅憑借杜昔,在兩輪前半場就3比0擊垮沙勒羅瓦的藏針八卦陣。
杜昔走在開始熟稔的球場通道裏,收下了不少工作人員的招呼,杜昔離開期間的兩場綠黑軍團比賽裏,色格拉布魯日不死不活的收獲一場0比0,一場1比1,排在現在比甲第10。
大家都在等著杜昔回來,不是因為中國人已經有了幾次助攻,幾個進球,而是“DU—XI!”這個單詞,
本身就代表著一種希望。
杜昔一路對所有人笑著,慢慢走上球場。
陰天裏的揚。布雷戴爾今天不太和諧,滿場抗議的標語,和不少赤著上身,似乎要鬧事的壯漢引來了上百個防爆警察。
綠黑的球迷們很激憤,尼瑪這世道還有天理王法嗎?憑什麽就叫老子和老子的球隊滾出這個呆了40年的球場?老子怎麽對我爸爸,對我死去的爺爺交代?
今天的色格拉布魯日,需要捍衛。
在陰鬱的天空下,揚。布雷戴爾那數百個綠色座位需要一個英雄,
一個挽救色格拉布魯日,挽救揚。布雷戴爾,讓球迷們安下心來的人物。
杜昔坐到替補席上,因為提前獲知今天看台不太安全的緣故,除了方正,冬冬跟黃小婷都沒有來,
杜昔用釘鞋磨蹭著草皮,此刻男人的雙腳上,穿著一雙練到有點舊,正麵側麵不少黑色掛痕的球鞋,球鞋黃白相間,鞋帶已經完美地係好了,
它在待命,這個球場裏,這雙球鞋已經讓綠黑圍巾揮舞起來好多次,
在滿場的怒罵,不滿,嘈雜聲中,
揚。布雷戴爾在等待……
《綠茵之旌旗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