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的後事,基本都是沈振宇負責的。
沈振宇因為當年父愛的缺失,對她一直心存愧疚,也心生膽怯。
秦煙葬禮遲遲沒有舉辦。
她還以為是沈振宇另有考量。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當然,她也不是完全的法盲,也知道一些特殊的刑事案件,可能會保留屍體很多年。
這個她能理解。
而且現在是為了更好地抓住那個團夥,她當然願意配合。
所以作為秦煙的親屬,立刻簽署了協議。
邵陽鬆口氣。
畢竟這件事,一直沒得到沈振宇的同意。
還好沈沐漓這邊比較好說話。
“邵警官,我有個不情之請。”
邵陽看她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大概已經猜出了她的心思。
“是不是想問案情的進展?”
沈沐漓點點頭,開口的時候還有幾分猶豫。
“可以告訴我嗎?”
邵陽思考了一下,“你算是當事人之一,知道案情進展也是正常,我就將能說的跟你說說。”
沈沐漓感激不已。
兩個人到了辦公室,邵陽也就已經組織好了語言。
他開門見山,直接切中主題。
“首先,我們已經鎖定了嫌疑人,隻等時機合適,全麵抓捕。”
“放心,這些人已經被包圍,暫時不會對你的安全造成影響,我們保護你,是擔心有漏網之魚。”
“其次,現在多方都在關注這件事,我們必須慎之又慎,所以你的血樣我們也會保密,至於結果,我們最後會通知你。”
“最後,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你已經做的很好,幫了我們很多。”
邵陽上前一步,認真地盯著她。
“他們犯罪,不是你能控製的,你是被牽連的那個,你不需要對任何人負責。”
“還有,我要代替那些受害者,以及受害者的家屬,感謝你。”
沈沐漓猛地抬眸。
撞上了邵陽認真虔誠的目光。
他的語氣堅定,神色肅穆。
讓人有一種隻想相信他的感覺。
她心底的寒冰,像是瞬間融化。
睫毛在顫抖。
“真的嗎?”
“你為什麽不肯相信這個世界上的善意?”邵陽看她的狀態,不由心生懷疑,“你不會以為自己很差吧?實際上我同事不知道你身份的時候,都想追你當老婆。”
這冷笑話……
沈沐漓沒笑。
但是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糟糕。
原來,也是可以被人認同,可以被人感激的。
“謝謝,我就是以為,他們會怪我。”
邵陽不由覺得有些心疼。
沈沐漓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覺得她千瘡百孔,好像是要碎掉了。
“沈沐漓,你真的很好,請你相信自己。”
沈沐漓的心口微微一沉。
本來懸著的心髒,重新回到了該屬於她的位置。
心跳也逐漸平和。
隻是,猶如從地獄爬到了天堂,已經是滿身的冷汗。
“我送你回去吧。”
邵陽看了看時間,他等會還要開會,現在剛好有空閑。
沈沐漓搖頭。
“我想靜一靜,打車回去就好。”
邵陽知道她心緒煩亂,不能太過逼迫,所以隻能說道。
“我讓女警員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安全。”
“多謝。”
沈沐漓沒拒絕,畢竟,她怕死的很。
在車裏緩和了很久,她才能平和下來,逐漸冷靜。
是啊,就算是秦煙跟那個素未謀麵的父親壞事做盡,她也不必將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現在馬上就要結束了,她可以重新生活,沒有任何心理枷鎖地生活。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她剛要下車,就看到江舒林從醫院離開。
開車門的手當即頓了一下。
臉色有些蒼白。
等著江舒林走遠了之後,她才從車內出來。
誰曾想,剛走出幾步遠,就被人一把抱住。
她下一次要掙紮,鼻息之間,卻是熟悉的雪鬆氣。
下一刻。
藍色的襯衫映入眼簾。
她的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抽了一下。
疼的讓人窒息。
“你果然坐車離開了,”之前陸錚發覺被人盯上,雖然沒看到熟人,但是車牌號記住了。
就是剛才那個。
他用力摟緊了沈沐漓,將她帶到了一邊沒人的地方,將人抵在牆上。
沈沐漓想要反抗,雙手又被抵在牆上。
男人還在不斷靠近,似乎想要跟她親熱。
沈沐漓隻覺得一陣陣的反感,冷聲嗬斥,“陸錚,你放開!”
陸錚對她的威脅,根本不在意。
以前,沈沐漓的情緒比較穩定,說話也是溫和的很。
現在生氣,像是擁有長指甲的貓咪,隻覺得極為可愛。
他俯身。
下巴靠在了沈沐漓的額頭。
“到底在鬧什麽?”
沈沐漓冷嘲,“怎麽,你失憶了嗎?我昨天沒說清楚?”
陸錚被這話氣到了。
他跟江舒林純潔的不能再純潔。
從前他被誤會跟蘇雪落在一起過,因為墨安,他一直忍著。
而且他的確是理虧,因為蘇雪落的孩子,是真的沒照顧到沈沐漓的情緒。
可江舒林算什麽啊!
那就是個戰友。
在他眼裏麵,江舒林的性別都是男的。
“一定要提起別人嗎?你在意那個江舒林,不過就是想要離開我,就是想要離婚!”
“你總是誤會我,總是覺得我的解釋就是在pua你,可是你真的沒誤會我嗎?”
越是說,陸錚就越是覺得生氣。
他吃虧就吃虧在自己是個自由人,但不是一個自由身。
但凡江舒林的身份沒那麽特殊,他也不會這麽被動。
“陸錚你……”
“又想否定我?”
陸錚不想聽她說直接低下頭,捏住了她的小臉,堵住了她的唇。
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便已經撬開了她的城防,迅速吞掉了她的反抗跟抗拒。
沈沐漓被他霸道的氣息籠罩其內。
隻覺得極為羞憤。
已經離婚了!
陸錚已經有了新歡,還是不肯放過她。
那些可惡的占有欲,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消散。
不管是不是離婚,是不是還存在關係。
隻要是他想,就可以不分場合,不分地點地欺負她。
她真的氣憤到了極點。
捏緊的拳頭鬆開,用盡力氣抬起手,朝著陸錚的臉上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