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你叫/床的聲音像小貓兒。

每個字都很普通。

可是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大山,重重地砸在她的心上。

所有的堅強都被粉碎。

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一身冷汗。

四年前那份記憶太慘烈,她記得自己的痛,記得陸錚那恨意滿滿的目光,記得所有人的諷刺……

可是她事發當晚還有誰在他們附近。

這個人,到底是誰!

林淼到底是不放心追了出來,看著她的身體順著牆往下滑,不由嚇一跳,立刻上前將她攙扶住。

“你沒事吧?”

沈沐漓的遐思被打斷,她立刻握緊了右手,不斷安慰自己。

這隻不過就是一個變態而已。

說四年前也不過是巧合。

她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沒什麽,剛才有點肚子疼,可能大姨媽要來了。”

林淼皺皺眉。

“那你這也太嚴重了,對了,最近咱們不是要體檢了嗎?你申請個全身體檢吧。”

沈沐漓已經好了很多,臉上逐漸有了些血色,勉強擠出來一點笑容。

“不至於,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再說了,我平時不怎麽疼的。”

林淼見勸不動她,隻能點頭,但心裏麵卻想著偷偷幫她報一個全身體檢。

沈沐漓緩和過來,便朝著VIP病房走去,趁著路上沒人,她將那個紙條撕碎扔掉,輕輕鬆了一口氣。

可沒想到,第二日第三日,她都收到了同樣的玫瑰,也有卡片,寫著同樣的話。

她都有點要窒息了,關於選拔優秀醫生的申請表都沒心思去填。

葉皖卿看的有點眼紅,“這追求者還挺執著,要不你就從了唄?”

沈沐漓立刻藏起了卡片,麵無表情,“你喜歡送給你?”

葉皖卿撇撇嘴,“我可不稀罕。”

林淼看不慣她,一邊寫病曆一邊開口懟,“不稀罕嗎?哦,難怪你富二代男朋友沒送過你花。”

葉皖卿的臉色頓時黑了。

氣的一踢椅子,發出很大的聲響。

沈沐漓沒有搭理,繼續寫自己的論文,最近論文馬上就能收尾,可以作為國外學習的敲門磚。

雖然江妄可以幫忙,但她不想當關係戶。

寫完了致謝,她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來,是護士站的。

“沈醫生,30床想要出去一天,大主任批準了。”

沈沐漓:“……那你給我打電話是征求意見還是通知。”

護士也有點尷尬,蘇雪落想要離開醫院,應該找沈沐漓申請,然後一級一級批準。

可現在倒好,人家直接找科室最大的官,誰也不敢多說。

“就是提醒您,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護士趕緊掛斷了電話。

她就是個打工人,她也很難啊。

沈沐漓倒是樂得輕鬆,大主任批準的“假條”,讓大主任負責去吧。

誰曾想大主任一點也不想放過她,看她手頭病患比較少,安排她去大學宣傳急救知識。

她內心狂翻白眼。

打工人就不配摸魚。

……

醫院選擇大學是陸錚的母校,這學校的金融係是全國頂尖學科,培養出來的優秀人才數不勝數。

而在學校的人才校友榜上,陸錚一直位居第一。

沈沐漓站在宣傳欄那裏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垂下頭。

她真的,太懷念大學時代的陸錚了。

照片裏的他張揚肆意,眉宇之中寫滿了不馴。

可唯獨看她的時候,眼底會有笑意。

物是人非。

他們走來走去,走散了。

她隻覺得心口悶悶的疼。

“沈醫生,宣講教室在三樓,我們先把設備搬過去。”

“好。”

沈沐漓看著周圍沒什麽人了,小心翼翼掏出手機,拍下了校友欄的榜首。

隨即像是做賊一樣,慌亂地轉身就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她總覺得好像是被跟蹤了。

但是轉頭看去,又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學生。

她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神經衰弱了吧。

好在進了教學樓就沒有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她不由鬆口氣。

接待他們的是宣傳科的主任,是跟和藹可親的老頭。

“本來副校長要過來,不過臨時有個貴客要接待,可能會晚一會兒過來,還請各位不要介意。”

沈沐漓不太善於交際,聞言隻是溫和笑了笑,“已經很榮幸了。”

教室內來的很多學生,她有點緊張,一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

可說著說著,說到自己的專業,她像是開了掛,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瞬間贏得陣陣掌聲,簡直是滿堂彩。

宣講結束後,學生們想要跟她合影留念,她的同事們就收拾東西先去車裏麵等著。

半個小時之後她終於完成工作,學生跟校領導都走了,她就一個人拎著急救箱下樓。

走廊裏很安靜,隻回**著她的腳步聲。

明明太陽還掛在天上,可這裏卻有些涼颼颼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悄然爬上了她的心頭,仿佛有什麽東西正悄悄尾隨她。

她立刻停下腳步,四下張望,卻什麽也沒發現。然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愈發強烈,仿佛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她的背影。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要盡快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但那股陰冷的氣息卻始終如影隨形,緊緊貼著她的脊背,無法擺脫。

“啊!”

好不容易快要跑到一樓,她一腳踩空,整個人都朝前撲過去。

這一摔,她不骨折也得見血!

如果後麵那個真是變態,那她跑不掉了!

忽然!

她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覺得雙腳離地,被徹底抱起來。

隨即,耳邊聽到了男人的一聲悶哼。

很熟悉!

她驚惶不已地抬眸,看到了被她在心裏麵罵了千百遍的男人。

窗戶裏滲進來的陽光有些晃眼,他神色緊繃,深邃的眸底像是有無數的漩渦閃動,攝魂奪魄。

他習慣性穿黑色西裝,今天依舊如此。

但西裝款式更加商務範,襯得他成熟幹練,倨傲矜貴。

她一度懷疑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宣傳欄的照片,才會出現幻覺。

可結實的觸感以及鋪滿鼻腔的雪鬆味在不斷提醒她,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