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

林安才憋出一句。

“陸總不容易,他心裏麵的擔子很重。”

沈沐漓對這點非常讚同,“的確,擔子裏不是白月光就是朱砂痣,榴蓮都不敢跟他比。”

林安徹底不敢說話了。

而且還得出一個結論。

這次國外之行,太太是真的對這段感情釋然了。

如今大概是離不離婚對太太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萬念俱灰。

若非肚子裏還有一個,隻怕她人已經沒了。

他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再帶給沈沐漓一定的精神壓力,他就罪過了。

……

飛機平穩落地。

陸錚也已經清醒。

在發現自己居然就睡在自己的艙內之後,臉色有點黑。

林安摸了摸鼻子,“是太太讓人將你送回來,否則會影響她安胎。”

說別的問題,可能沒人會管。

但沈沐漓肚子裏的孩子是陸錚的,誰也不敢怠慢。

所以隻能先把陸錚送回來。

陸錚揉了揉眉心。

發燒之後,大腦裏麵混亂的很,撕扯的他神經都疼。

他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這件事了。

“飛機滑行馬上結束,我去看看她。”

林安點頭,“已經跟機場交涉,您跟太太走VIP通道。”

陸錚發燒出了汗,他迅速換了一身衣服,隨後才去了沈沐漓那邊。

沈沐漓知道逃不開他,在看到他親自來接的時候,並沒任何排斥。

“走吧。”

飛機已經停穩,艙門打開。

陸錚讓手底下的人去拿行李,隨即,伸手摟住她的腰。

“你現在身體不方便,靠著我一些,安全。”

沈沐漓的麵色冷淡,“有必要嗎?”

陸錚指了指外麵。

“我這次回來,消息不脛而走,應該有很多媒體等著。”

媒體不怎麽講究“武德”,經常會出現推搡這樣的情況。

沈沐漓懷著孕,不方便接受采訪。

而且作為媒體眼中的熱搜“嬌妻帶球出逃”,她覺得那些采訪也有些惡心。

“好。”

她的語調平和。

絲毫看不出兩個小時之前還對這男人絕情的很。

陸錚見她答應,眼底閃過了一抹喜色。

“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先帶你回江天一號。”

“放心,你現在就可以給徐千尋打電話,讓她來接你,我絕對不會限製你的自由。”

沈沐漓隨著他的力道,不斷朝著外麵走。

她這次回來不是來當囚鳥,也不是當受氣包的。

“追殺我的那些人,陸總打算給我什麽樣的交代?”

“這件事已經調查的差不多。”

陸錚微笑,摟著她的力道卻是在不斷加大。

“我絕對會讓你滿意。”

沈沐漓垂眸。

讓她滿意?

那是他自以為她會滿意吧?

事實上,在國外那麽多次九死一生,她沒打算報仇,可偏偏非得讓她回來。

她既然回來了,這些仇恨就不能放下。

哪怕始作俑者被挫骨揚灰,她都不覺得解恨。

看來要在陸錚動手的時候,她跟徐千尋推動一把。

江舒林如今蠶食了大半的江氏,膨脹的太快,總會被反噬。

她思及此,深吸口氣,心情逐漸放輕鬆。

但是剛走出通道的時候,她的臉色再次陰沉。

在通道的盡頭,江舒林抱著一大束向日葵,就站在那裏,滿臉的微笑。

在看到他們出來的時候,立刻上前。

“老大,嫂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她的眼底閃著淚花,聲音卻是故作堅強。

“嫂子,你這一走,老大過的很辛苦,甚至還因為你,放棄了很多合作,就為了學習做飯,我一直以為老大是……”

“算了,不說這些,你們能和好,能一起回來,老大也算是夙願得償,我也很開心。”

說著,還拍了陸錚一下。

“老大,你現在好不容易將人追回來,堅決不能再讓嫂子生氣了,知道嗎?”

說完,她將那一束花送給了沈沐漓。

沈沐漓垂眸看著這欣欣向榮的向日葵,隻覺得好笑。

她這是什麽意思。

諷刺她是隻能靠著陸錚這個太陽活著的柔弱小花嗎?

而且剛才那番話,明擺著在說在她不在的時間內,陪在陸錚身邊的女人一直都是她江舒林,所以才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若是從前,她肯定是心疼的要死。

如今雖然心頭酸澀,可並不能影響到她的情緒。

“江小姐,我對這花過敏。”

江舒林趕緊將花收起來,滿臉歉意,“對不起,我應該事先詢問的。”

沈沐漓問道,“陸總告訴過她落地時間?”

陸錚搖頭。

沈沐漓冷嗤,“我們乘坐的是私人飛機,就算是降落在這個機場也是臨時跟塔台聯係的,江小姐,真是手眼通天啊。”

江舒林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尷尬。

“嫂子,你別這麽說,我沒惡意,我以前的職業就……”

“對啊,你以前的職業可以讓你隨便在國外雇傭殺手,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要對你說一聲佩服。”

江舒林一臉疑惑,“嫂子這是什麽意思?”

“江小姐,國外追殺我的人已經招供了,你就是那個幕後主使,怎麽,不想承認?”

“嫂子,你被追殺了?怎麽回事,你受傷沒,嚴重嗎?”

沈沐漓避開她的手,“讓你失望了,傷都是你老大受的,我吃好喝好睡好,就是每天聽槍聲,有點嫌煩。”

江舒林滿目擔憂,“老大,你受傷了?”

陸錚並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有些失望地盯著她,“我抓到了威廉。”

江舒林的臉色微變。

“他在昨晚已經被送回,現在被送到了邵陽那裏。”

“江舒林,你還要再跟我說你不知道嗎?”

江舒林已經被這消息震的退後了兩步。

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麽。

“可威廉不是已經死了嗎?是我工作失誤,沒發現他詐死嗎?我去找孟老請罪。”

陸錚沒攔著,隻是繼續說道。

“你的確是應該請罪,但不是現在。”

他看向旁邊的林安,又指了指江舒林。

“帶上她,一起去孟老辦公室。”

頓了頓,他看向沈沐漓。

沈沐漓依舊冷淡的很,“看我幹什麽?你覺得我會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