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漓差點成為“被害人”,所以神經一直緊繃著。
她的眼神從來沒離開過江舒林。
生怕對方會突然襲擊。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發現江舒林有任何的問題。
陸錚似乎並沒打算要聽江舒林說什麽。
但陸錚是個疾惡如仇的人。
江舒林追殺她,算是觸碰了陸錚的底線。
畢竟現在還沒離婚,她還是名義上的陸太太,算是他“私有物”。
更何況,江舒林還虐殺了那麽多同胞。
不立刻執行死刑,都已經讓她憤怒無比了。
陸錚居然還說“之後”才給教訓。
“不說?”
她沒得到回應。
繁亂的心頭多了幾分悲涼。
“看來她的確是給你傳遞了信息。”
“陸錚,你要保她?”
“不會!”陸錚立刻否認。
他甚至還信誓旦旦。
“她一定會承受那些同胞的痛苦後,還得苟延殘喘地活著。”
“我要她生不如死,為你跟孩子出氣。”
沈沐漓後退了一步。
“所以,你預想了她的結局,但不是現在?”
她咬著唇,眼底更紅。
“陸錚,我知道你有能力,我現在就要她痛苦,要她惶恐,要她食不下咽,要她生不如死!”
陸錚抿了抿唇。
沈沐漓唇角被咬出了血痕。
“陸錚,我可以不起訴離婚,條件就是江舒林!”
陸錚的眼底先是亮了一瞬,隨後又暗淡了下去。
“你放心吧,她不會好過,肯定如你所願。”
沈沐漓冷嗤。
這像是在保證。
可仔細聽,卻像是什麽都沒說。
“陸錚,我真的看透你了!”
她不想再廢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徐千尋已經開車到了樓下,但因為這裏的戒備森嚴,她雖然身份地位還行,可在這裏還是不過看的,隻能在下麵等著。
沈沐漓挺著肚子,氣衝衝而來。
她嚇壞了,趕緊跑過去將她攙扶住。
“沐漓,你瘦了。”
徐千尋好久沒見她,甚至為了避開陸錚的視線,她們盡量不聯係。
這一次見到,隻覺得沈沐漓除了肚子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清減了很多。
她不由心疼的很,已經在盤算找一個營養師專門伺候沈沐漓的孕期了。
“你不要走這麽快。”
徐千尋拉緊了她,才發現她的手冰涼。
“先上車!”
車內的暖氣很足。
可是看沈沐漓的樣子,像是被凍壞了,怎麽都暖不過來。
“是不是……”徐千尋歎息一聲,“我現在才覺得我沒用,若是這座大樓裏麵的人給了你委屈,我甚至沒辦法立刻幫你報仇。”
沈沐漓的遐思這才被打斷。
她看著滿臉擔心她的徐千尋,當即一把將人抱住。
下巴靠在徐千尋的肩頭。
“沒人欺負我。”
雖然很久沒見麵,可閨蜜之間仿佛沒什麽隔閡,隨時可以打開自己的心扉。
“是我看透了一些事情,有些厭惡從前的自己。”
徐千尋立刻就不同意了。
“遇事先想想別人的原因,你那麽好,肯定不是你的錯,不管是過去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沈沐漓的身體一僵。
其實這話,跟傅衍之之前說的那些,異曲同工。
她的心頭似乎也沒剛才那麽難受了。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治愈感吧。
她沒再繼續說。
主要是江舒林的事情如今還是機密,雖然她恨不得將江舒林的罪行昭告天下,但也要服從安排。
況且,陸錚為了一個不知道真假的信息,甚至放棄立刻對江舒林發難,那江舒林以後麵臨什麽樣的結果,還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
說了這些,除了讓徐千尋徒增煩惱之外,沒任何作用。
所以,她說了更重要的。
“千尋,我有個想法。”
徐千尋打了個響指,“這就對了,我認識的沈沐漓,從來不會被任何事情打敗,咱們振作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沈沐漓:“……你果然很了解我,我的確是要振作,我要拿回沈氏集團。”
沈珵殷創辦的沈氏集團,因為他的死亡,沈沐漓成為最大的股東。
但控製權,卻在陸錚的手中。
她想要在孩子出生之前,讓自己更強大一些。
最起碼在關鍵時候可以自保,可以保護孩子。
畢竟,陸錚靠不住。
她也被男人傷透,覺得一切都不如自己強大來的實在。
徐千尋皺皺眉,“這個不大好辦。”
但……
她又笑了笑。
“可我是誰啊,我能讓我好閨蜜無功而返嗎?”
“今天太累了,你呢,先回家休息,明天我開車帶你去沈氏集團。”
沈沐漓揉了揉眉心,她今天大喜大悲大痛,的確是需要讓大腦來消化一下。
另外,沈氏集團有她聘請的經理人打理著,早一天去晚一天去,區別不大。
所以就同意了徐千尋的說法。
……
傅衍之被緊急送到了醫院。
醫生給他做了全身體檢。
身體耗損太多,隻能再次休養。
孟老恨鐵不成鋼:“這種事情,你直接打我辦公室電話就行了,一定要親自去嗎?”
傅衍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又打針了。
有點疼。
沈沐漓紮針就不疼,他以前還當過她的小白鼠。
“她不會相信電話裏麵的人是我。”
“更何況,我很想她。”
今天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傅衍之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四年多了,我一直強忍著不去看她。我以為她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會很開心。”
“可是會展中心那次,我才知道她一直不快樂,過的也很艱苦。”
孟老知道那件事。
沈沐漓被歹徒綁架,傅衍之冒著暴露的風險,去救了人。
但那件事鬧得很大,他親自出手,才將事件平息。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內情。
就算是陸錚懷疑,也沒查到任何證據。
傅衍之感歎了一句,“真挺後悔代替他去做臥底。”
四年,他怎麽也能說服沈沐漓嫁給他了。
可陸錚呢。
用了四年的時間,將沈沐漓推的越來越遠。
他心疼沈沐漓。
他比任何人都懂那種年少炙熱的愛被凍成冰塊的割裂與痛苦。
“孟叔,”他壓著嗓子,像是在克製自己那些濃稠的情緒,“你對我食言了,你根本沒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