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若是被沈氏集團那些人聽到了，隻怕是覺得她是對頭公司派來的臥底。
可這話落在傅衍之耳朵裏，他的臉上卻是極為寵溺。
複健的動作都更加標準了。
沈沐漓專注於跟對方的秘書鬥智鬥勇，根本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果然，在她的話音落下之後，對方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才說道。
“沈總應該清楚，我們的選擇很多。”
沈沐漓絲毫不擔心，“所以，你們應該是做過了一定的市場調查，證明沈氏集團更合適。”
“我先去匯報一下。”
沈沐漓首戰告捷，笑著走回來看傅衍之複健。
“你還真厲害，你怎麽就料到他們會妥協呢？”
她的聲音不大，而且為了幫助傅衍之拉住彈力帶，跟他靠得很近。
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她的身上有一種極淡的奶香氣。
說話的時候緋色的唇會微微浮動。
皓白的貝齒時不時地露出來。
傅衍之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失衡。
喉結狠狠地滾動了幾下。
他趕緊別過臉，呼吸還有些急，“猜測。”
“沒根據才叫猜測，你這種應該是預估。”
“基於證據數據才得出的估算。”
她的呼吸有些熱。
會灑在他的脖頸之間。
會順著毛孔，進入他的四肢百骸。
最後全都聚集在心頭，氤氳不散。
他幹咳了幾聲。
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到喉結上。
“是嗎？”
語氣有些難以遏製的慌亂。
“還好。”
沈沐漓這才發現他有些不對。
“是不是今天的訓練目標太大，你身體承受不住？”
她忽然有些懊惱。
隻顧著自己談生意，反而忘了自己來這裏就是幫傅衍之複健的。
“我來幫你？”
“不，不用。”
傅衍之立刻避開了一些，心緒才稍微平靜一些。
“JK肯定還有後招，不要擔心做錯，憑心而動就好。”
簡單的一句鼓勵的話，讓沈沐漓覺得自己好像是忽然就充滿了力量。
從前做陸太太的時候，老夫人曾經讓她接觸過公司生意。
可是喬露華總嗬斥她。
她不管做什麽，都不能讓喬露華滿意。
而陸錚則是一直冷淡，讓她聽喬露華的。
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大概是不會做生意，在多次被打擊之後，退出了公司。
哪怕是後來沈氏集團交到了她手上，她依舊是不敢染指。
生怕她這個生意廢材做出什麽錯事，讓沈氏集團陷入危險。
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堅定選擇自己的職業，選擇作為醫生的責任。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是沒得選。
“傅衍之。”
她猶豫了一下。
看著傅衍之那閃著亮光的眸子，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真的認為，我能做好嗎？”
她的臉上有幾分失落。
語氣極為不自信。
傅衍之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溫柔的語氣仿佛一抹清泉，能緩緩滋潤那枯竭的心髒。
“大學的時候，你們學校的學生會去拉讚助，你是學習部的人，也被征用了。”
“所有人對你都沒抱希望，可偏偏是你最爭氣。”
沈沐漓微微一愣。
思緒不由飄遠了。
拉讚助沒那麽容易，那些負責接待他們的人都是老油條，不得到好處不肯讚助。
是她想到了很多可行的辦法，甚至說動了學校跟這些企業的戰略合作。
她當初保研的資格就是這麽來的，雖然又因為一些原因失去了這資格，但這足以證明她的能力。
是啊，她從來不差。
那雙迷茫的眼睛，瞬間光芒萬丈。
“傅衍之，謝謝你。”
傅衍之輕笑，抬眸看她。
“口頭感謝可不行。”
沈沐漓瞬間明白，“等你做完這些器械運動，我請你去吃飯。”
傅衍之輕笑了一聲，“這次不會放鴿子嗎？”
沈沐漓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大學時代，他們也會約著吃飯。
但每次都會因為陸錚那邊有事情，她就放他的鴿子。
長此以往，傅衍之對她請客這話都不相信了。
“我保證！”
沈沐漓心裏麵滿是愧疚，恨不得好好去補償。
“我就在這裏等你運動結束，然後，我們去吃飯。”
……
附近的餐廳很多。
沈沐漓選擇了一個比較有格調的音樂餐廳，並且還點了一手鋼琴曲。
伴著悠揚婉轉的音調，服務生將菜端上來，沈沐漓很是殷勤地給他布菜。
“你這麽熱情，真的不是鴻門宴嗎？”
傅衍之看著自己麵前堆成小山一樣的菜，有些哭笑不得。
沈沐漓也有些尷尬。
“我是覺得，你剛才器械運動消耗能量挺多的，需要多吃點。”
傅衍之哭笑不得。
“看來是嫌棄我現在不夠帥，想看看我的上限，”他的語氣裏甚至有種他自己都沒發現的輕鬆，“長胖了萬一不夠帥，你是不是以後都不肯請客吃飯了？”
沈沐漓非常豪爽地開口。
“我好歹也算是一個總裁了，別說是請一天，就算是以後每天都請你吃，都請的起。”
傅衍之的眸光一閃。
“以後，每天？”
沈沐漓恨不得發誓來表達自己的真誠了，“一天三頓，頓頓不重樣。”
傅衍之開心地笑起來。
“那我拭目以待。”
兩人，三餐，四季。
他忽然覺得這好像是他一輩子的追求。
這一天，十分圓滿。
隻是沈沐漓完全沒意識到這裏麵的“bug”，還在想起來傅衍之以前很喜歡的菜式之後，讓服務員添菜。
吃完飯，JK的秘書回了電話。
“沈總，你們可以不發邀請函，但是第二個要求……”
沈沐漓直接打斷他的話，重申了一遍。
“你們既然來了，不管是衣食住行還是安保設施，都是我們該考慮的。”
“難不成，你們總裁怕死？”
“沒關係，怕死可以不來，我親自跟媒體解釋就行。”
秘書：“……”
沉默了好一會兒，秘書提出最後一點，“之前提到的設備，我們不能退讓。”
“這個簡單，我讓助理馬上溝通購買。”
秘書一怔，“不是說好要贈送給你們……”
“我們沈氏集團還沒窮到那個地步。”她氣場全開，“我說了買，那就是買！”
不遠處，傅衍之朝著她豎起大拇指。
那一瞬，她的心口，像是有一根羽毛拂過，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