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城站在他們兩個身邊,自覺有點尷尬。

可事情發生在他的場子裏,他又不能一走了之。

況且,他是陸錚的朋友,又是見證他們愛情的人。

“阿錚,你來得正好,沐漓剛好也練完了,趕緊將人帶走吧。”

陸錚的神色漠然,也就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過去跟沈沐漓說話的意思。

祁墨城尷尬了一瞬,“你站在那裏是打算給我撐場子嗎?我這邊可不需要男陪練哈。”

這話是在故意開玩笑。

陸錚的臉色還是緊繃著,“你不就是男陪練?水平那麽爛,學生現在還能脫靶。”

祁墨城臉上的尬笑消失,有點無奈。

“阿錚,沐漓可是你的學生,我可不敢搶。我看你是欺負人家了吧,趕緊哄哄。”

“欺負?”陸錚想起這女人在教學樓離開時候頭也不回的樣子,心口發堵,“我倒是想啊。”

祁墨城:“……”

沈沐漓聽不下去,負氣地將手頭上的東西丟回去,“城哥,今天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祁墨城趕緊擺擺手,“沒,沒有。”

沈沐漓沒再多說,轉頭朝著外麵走。

陸錚也收起了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抬眸看向祁墨城。

“今天就她一個人?”

祁墨城指了指其他位置的射箭愛好者,“散光?”

陸錚的臉黑得不像話,“你知道我的意思。”

“放心吧,”祁墨城吊兒郎當地坐在一邊,“我幫你看著呢,三尺之內沒有男人靠近。”

陸錚蹙眉,“真的?”

祁墨城指了指旁邊的監控設備,“要不你自己看?”

陸錚沒去查看。

反而是拿出手機,再次翻看了手機上的消息。

——傅衍之在君安俱樂部。

“你到底是不是來找你媳婦的?”祁墨城被他這副陰沉沉的模樣搞得提心吊膽的,“我這裏沒有殺人犯吧?”

“說不準。”

陸錚收起手機,說得隱晦,“最近小心點一些神秘兮兮的人。”

祁墨城:“!!!”

他滿臉震驚,“是誰要搞我?”

“傅衍之。”

祁墨城:“……”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那混蛋四年前弄走你公司機密,不是跟一個國外勢力合作,移民了嗎?”

拿走陸氏集團的東西,偏偏還沒搞倒陸家,那注定會被陸家全麵追殺。

在國內混不下去。

所以傅衍之還算是聰明。

“據說他在國外發展得還不錯,舍得回來?”

陸錚不置可否,“你自己注意。”

祁墨城看他要走,知道他是要去追媳婦,隻能快步跟上來。

“你來得這麽快,是不是覺得沐漓還會背叛你?”

陸錚腳步一頓。

“阿城。”

“恩?”

“不想死就閉嘴!”

祁墨城:“……”

陸錚快步走出了俱樂部,林安站在車前,一臉的著急。

“陸總,剛才太太自己打車走了。”

陸錚的臉色一黑,舌尖抵住腮幫,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嗤一聲。

“行啊,本事大了!”

林安聽著這冷意滿滿的音調,隻覺得頭皮發麻。

“那,陸總,咱們……”

“回公司。

“可太太……”是流著眼淚走的。

隻是林安的話還沒說完,陸錚就打斷了。

“那麽多文件你批複?”

林安閉嘴了。

“投資金你拿?”

“員工福利你審核?”

林安頭低得跟鵪鶉一樣。

他太難了。

陸錚上了車,疲憊地靠著後座。

一閉上眼,就是沈沐漓在俱樂部裏麵英姿颯爽,拉弓如滿月的樣子。

她的射箭是他教的。

那嬌軟的身體靠在他懷裏,他的大手覆蓋住她的小手,一點一點,教給她如何拉弓。

她總是學不會。

哪怕第一天已經摸到了門道,第二天全都忘了。

她還理直氣壯,因為她的手在他手中,跟她的大腦指令割裂了,手嫌棄大腦,大腦嫌棄手。

他必須負責扭轉這個局麵。

當時他覺得這說法挺新奇,任勞任怨地教了一個月。

直到是沈沐漓的手掌被磨出泡。

那女人倔強得很,手上的血泡被挑開抹藥水的時候都沒掉眼淚……

可剛才在俱樂部,她一邊哭一邊射箭。

好像是傷心壞了。

提供傅衍之消息的那個人不會弄錯。

所以,他們見過了嗎?

她是心疼傅衍之現在的狀況?

他再次揉著泛疼的眉心。

沈沐漓為了傅衍之,偷走機密,對他用藥,逼著他結婚,再用婚姻捆綁他,不許他對傅衍之出手……

傅衍之在國外風生水起了四年,都是沈沐漓的功勞!

手機再次響動了一下。

是一條微信,圖片之後跟著一條語音。

圖片是一個男人的側臉,男人戴著鴨舌帽,墨鏡,黑口罩,幾乎看不到臉。

但他還是憑借著熟悉感分辨出這就是傅衍之。

語音內容很簡單。

傅衍之半個小時之前從俱樂部出來,現在跟丟了。

“掉頭,回家。”

已經行駛到高架橋中段的林安:“……”

……

沈沐漓很少emo,可今天就是難受的厲害,回到家之後,簡單洗了個澡就躺下睡覺休息。

她不知道心累還是射箭身體累,剛躺下,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陸錚依舊是大學裏麵那個耀眼如太陽的少年,可偏偏,毒舌的全校出名。

唯有沈沐漓能受得了他,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跑。

可是他跑著跑著,居然跑到了蘇雪落身邊。

回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聲音冷若寒霜。

“你別跟著我,煩不煩?”

隨後,陸錚跟蘇雪落擁吻在一起,甚至當著她的麵就要深入交流。

沈沐漓呆住了,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陸錚回到房間的時候,就剛好這哭濕枕頭的畫麵。

她喜歡的傅衍之變成了過街老鼠,她就這麽傷心?

“陸錚,你個王八蛋!”

陸錚站在床前,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睡著了都在怪我?”

熟睡中的人自然不會回答他,而且沈沐漓不知道要幹什麽,動作幅度很大,幾乎要摔下床來。

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將人抱住,朝著床中央放下。

沈沐漓此時又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不許走,不許!”

陸錚一個趔趄,倒在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