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禦差點被噎死。

“錚哥現在說話怎麽一點也不講究。”

他鬱悶地猛喝一口酒。

墨勳嗤笑,“人家兩口子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在床底下參合什麽?”

“我……”霍景禦不服氣,“都分居了,離婚妥妥的,還不讓我說兩句啦?”

墨勳給他一個白眼,“你真以為錚哥有心情陪你喝酒?”

“不是嗎?”

“這裏距離警察局最近。”

霍景禦黑人問號臉。

墨勳看他有點傻,不忍心,到底還是多解釋了兩句。

“明明是算計好了,嫂子出了警察局就會著急來找他。”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霍景禦。

“你得有當蜈蚣手足的自覺,不然某人斷手斷腳也照樣活。”

霍景禦反應過來,後背猛地竄上一層冷汗。

“不是吧,你是說錚哥故意做了什麽事,逼著嫂子來找他?”

墨勳晃悠著酒杯,“希望他別玩脫了。”

……

會所大廳內有濃鬱的香水味,沈沐漓聞得一陣陣的惡心。

隻能先跑到衛生間幹嘔了好大一會兒。

她沒吃什麽東西,隻吐出來一點點水,倒是臉色慘白得厲害,比電影的女鬼都恐怖。

“既然不舒服,還來這裏找我做什麽?”

她扶著盥洗台,還覺得胃裏麵翻江倒海,猛不丁地被男人的聲音一嚇,臉更白了。

陸錚走過來,眉目之中有幾分無情,可還是抬手想要幫她整理一下亂發。

沈沐漓偏頭躲開,下頜卻被男人捏住,她被迫跟男人對視。

陸錚的身上有濃鬱的酒氣,不斷刺激著她的感官,胃裏麵再次翻江倒海。

但她不能露怯。

否則怎麽幫哥哥要一份公道。

手腳並用,趁機踹了男人一腳,才掙脫了桎梏。

誰曾想還沒鬆口氣,她的腳腕被男人抓住,強迫她的小腿勾住他精瘦的腰。

褲腿上翻,露出的一小截皮膚白的發光。

緊靠著男人的皮帶。

冰涼的觸感讓她身體都顫了下。

完全站不穩了。

陸錚索性上前一步,按住她的後肩,將她按到自己的懷中,非要她摟住自己的脖子。

沈沐漓的確是害怕自己會滑到。

如今“劫後餘生”,胸腔都起伏得厲害。

一聳一聳的棉花糖抵住男人的心口,顫動的幅度撩得人皮膚發麻。

“你先放開,我找你有事。”

她低喘著,喉嚨都在抖,聲音一出來,像是受驚的小貓兒。

抓得人心癢癢。

陸錚低下頭,猶如亟待吞噬獵物的猛獸,毫不客氣地含住了她的唇瓣,迫不及待榨幹了她所有氧氣。

她的唇很軟。

糯糯得讓人欲罷不能。

他想了很久了。

閉眼想,睜眼也想。

她離開後的江天一號,比冰窖都要難捱。

沈沐漓狠狠地咬了下去。

兩個人口腔裏全都是鐵鏽味。

可陸錚還是舍不得放開。

沈沐漓氣急,又踹了他一腳,才勉強分開。

“陸錚,我們在協議離婚,你能有點覺悟嗎?”

她都能想象得到。

這男人肯定是在慶祝即將單身,來會所開心,說不定還左擁右抱。

看他這麽饑渴的樣子,想必是有美女撩撥的他火氣難耐。

女人眉眼之間滿是煩悶跟不耐,沒有半點情分。

陸錚心底忽然就窩了火。

“既然知道,幹嘛又跑來會所找我?難道是想玩藕斷絲連,欲擒故縱?”

沈沐漓咬著牙,真後悔剛才那一口沒咬死他。

“我哥哥去國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陸錚的雙手抽緊,便將她從盥洗台上抱起來。

沈沐漓下意識抱緊了他的脖子,雙腿也纏緊了他的腰。

“知道。”

他的語氣都有點惡狠狠的。

“果然是你做的!”沈沐漓的音調有點高,氣急敗壞要下來。

眼底像是被烈火灼燒著一樣,難受到了極點。

“沒有證據,你怎麽能胡作非為!”

陸錚冷嗤:“你大哥做的項目本來就跟陸氏有競爭關係,我做的這一切合情合法。”

“從前,你是陸太太,我看在你的麵子上不跟他計較,但現在你要跟我離婚,我何必還要委屈陸氏?”

沈沐漓覺得他的臉皮真是厚到了驚天動地的地步。

“是我要跟你離婚,跟我哥哥什麽關係?還有,我們為什麽會走到離婚的地步,你心裏麵很清楚,為何要牽連我的家人?”

“誰是你的家人,誰跟你寫在一個戶口本上?”陸錚不答反問。

沈沐漓被噎了一下。

當初結婚後,她便將自己的戶口從沈家那邊解除,搬到了陸家。

如今,戶口本上,隻有她跟陸錚兩個人。

曾經的她還幻想著,以後還要多兩個小孩子,戶口本就滿滿當當了。

那裏麵裹著她青春裏最盛大心事,是她此生最美好的奢求。

她不由緊咬住唇瓣,酸澀感從心口衝到頭頂,眼淚在打轉轉。

陸錚皺眉,忽然抵住了她的額頭,壓低聲音。

“商人重利,該動手的時候不作為,陸氏的股東也不會同意。”

“你要怎樣……”

沈沐漓閉了閉眼,將所有的情緒努力吞咽下去,可音調依舊哽咽。

“要怎樣才肯收手,讓我哥回來。”

陸錚麵不改色,“他如果還是我的大舅哥,我也有責任幫他一把。”

沈沐漓的心頭,像是塗滿了黃連水。

苦的她全身都疼。

“可明明是你不想要這段婚姻……”

“但你欠我的還沒償還夠,”陸錚被她這下意識的反應給惹怒了,難道在她心裏麵,除了離婚,沒有別的想法了嗎?

還是最近江妄不斷騷擾她,讓她著急離婚再嫁?

怒火燃燒著理智,他眼底似乎有火星子噴濺。

“四年前你逼著我結婚,那就應該做好被困在婚姻裏一輩子的打算!”

沈沐漓的軟腰被他捏著,不怎麽疼,但他的怒火似乎已經流走到了掌心,灼熱的溫度能將她融化了。

但她不能逃,要為了哥哥再爭取一次。

“可若,你的真愛沒回來,沒有懷孕,我們互相折磨一輩子,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但你真的忍心,隻為了報複我,就讓你的白月光無名無份,孩子也要被打上私生子的烙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