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時琅意和辛珣約好出去逛旅遊景點的,辛願讓袁叔親自送她去了辛宅。

她吃過早餐便先去了公司。

結果車子在路上突然壞了。

辛願眼皮子猛跳,心裏莫名有些焦慮難安。

這算不算出師不利?

一大早上的,車子拋錨。

女人的第六感很準,也最無厘頭,辛願下車走到路邊,看司機檢查車子的問題。

“少夫人,車子應該是拋錨了,我得叫拖車的來,把車子拖去修才行。您看,要不我先給你打輛車,先送您去公司?”

司機檢查完,走到她麵前,提議道。

辛願點點頭,“你聯係拖車吧,我自己打車就好。”

結果剛打開叫車軟件,還沒開始打車,旁邊忽然停下一輛黑色的奔馳。

她本來沒太在意的,隻是下意識抬頭瞥了眼,可在奔馳車的後座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時,她當即愣住了。

“好久不見。”

陸塵卿睨著她,輕握著拳,平靜地和她打著招呼。

辛願也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想著到現在,也的確有三四個月沒見了。

“嗯,好久不見,你這是要去公司?”

“嗯。”

陸塵卿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了一會,很隨意地瞥了眼那輛壞了的車,“車壞了?”

“拋錨了。”

“你也是要去公司?”

陸塵卿瞥了眼她的腹部。

懷的月份還小,肚子還沒完全隆起,她穿得還休閑寬鬆,其實看不出來是個孕婦。

如果不是上個月親耳聽到陸時凜說她懷孕了,他是不會相信的。

現在麵對陸塵卿,辛願已經能做到心平氣和了,“是啊。”

他們之間的關係,雖說複雜難平了一些,但也沒有那麽多深仇大恨。

所以,即便是這樣偶遇上,打個招呼,還是說得過去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他帶車去修,我打車去公司。”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捎你一程。”

辛願說,“陸氏科技和辛氏本來就不在一條路上,還要繞一兩公裏路,太麻煩了,還耽誤你時間。”

她說這話,也是有避嫌的意思。

至少,以他們倆目前的關係,是不適合獨處的。

被有心人看到,又不知道要傳出什麽緋聞來了,尤其是不能被戴嵐知道,不然誰知道戴嵐那顛婆又會怎麽找她麻煩。

陸塵卿怎麽會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

“這會早高峰,路上堵車,也不好打車,日頭慢慢起來了,天熱。”他停頓了一會說,“我最近參與了天禧苑工程開發的項目,如果今天沒碰到你,過兩天,我也會找你一趟的。”

自從天禧苑重啟後,辛願對這個項目就密切關注著。

即便是前段時間因為結婚不在黎城,也是讓方靜幫忙盯著的。

陸氏往裏頭參了一腳的事情她知道,這麽大一塊餅,陸成國這個老狐狸,肯定會想方設法來啃一口,而且,這個項目的地皮和開放權都攥在他兒子陸時凜手裏。

比其他商人的機會更大。

她和陸時凜同樣奇怪,以為這麽大個事情,陸成國會交給陸彥禮來辦,卻沒想到是陸塵卿。

也不是說陸塵卿就比陸塵卿差,隻是陸彥禮作為長子,還作為目前陸氏總部的總裁更加合適,而且,他常年接觸金融行業,把控力比陸塵卿要好一些。

但陸時凜現在很少會主動和她說起關於天禧苑項目的事情。

這兩個月裏,她隻問過一次進展,他答得也是模棱兩可。

不過,她也能理解,因為目前項目還沒正式開工,很多東西都有不確定因素,說不好。

“有事嗎?”

辛願這會也並未被他的三言兩語勾起好奇心,依舊平常心的問道。

陸塵卿問,“你要在這裏說嗎?”

辛願站在路邊,而他坐在車裏,兩人不止隔著車門,還隔著三四米的距離,這條路上也有不少來往上班的年輕人。

“天禧苑這個項目,辛氏沒有參與權,你既然參與了,也沒有和我說細節的理由。我之前就說得很清楚了,關於當年的事情,我自己會查清楚的,你不用再為這事費心了。”

辛願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麽了。

可說實話,她並不想和陸塵卿再有私底下的交情來往。

如果今天領了他這個情,她還得花時間去還人情。

那以後,他真的再查到點什麽呢?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的。

剪不清理不清的關係是最麻煩,也是最令人頭疼的。

就像她之前和陸時凜一樣。

陸塵卿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得這麽直接了當,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等回過神來後,他幽幽問,“陸時凜是不是答應過會幫你查出真相?”

辛願露出疑惑的神色。

陸時凜之前好像故意放出這個消息給她時,就是想讓她服軟,讓她求他幫忙。

隻不過,一直沒能如願,後麵,她不提,他也不說。

最主動的一次,就是帶她參加了那個拍賣會了。

陸塵卿看著不斷從旁邊匆匆而過的年輕人,以及送辛願司機也打完電話過來了,欲言又止。

他知道,那個司機肯定是陸時凜的人,被他聽見了,肯定會好陸時凜打小報告的。

得不償失。

他最終沒有強求,隻深深看了辛願一眼,“好吧,那你打車吧,我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見。”

辛願也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了,想起上回他對自己的提醒。

他讓她別信陸時凜,陸時凜和兩年多以前那場意外事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辛願也不是一個盲目聽風就是雨的人。

但她現在依舊不能說百分之百信任陸時凜,對他,她還是會存疑,隻是,這懷疑或許隻占百分之二三十。

辛願點頭,目送他升起車窗,車子駛入車流中離開。

她收回視線,思緒有些亂,給自己叫了一輛車。

當年那個事故,好像饒了繞去,都繞不開陸家,不是陸成國,就是陸時凜,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這個念頭一起,她的心就徹底沉了下去,渾身的血液好像注入了涼水。

如果,那件事情真的和陸時凜有關,她該怎麽辦?

她是絕對做不到踩著自己父親的寒骨來鋪墊自己的感情和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