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開完會,正在自己的副總裁室裏,和親媽聊桑瑜帶走了陸老頭和陸鴻菱的事。
馮恒的建議是相信陸景行,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需要的時候立刻站出來,其他時間別給他添麻煩。
蘇染:“我明白,他向來做事穩妥有計劃,所以今天沒敢打擾他。”
剛聊幾句,寧霏撥來電話:“染染,電話別掛,立刻打開電腦,點開我發給你的鏈接看直播。陸家老頭的。”
話筒裏還有王野的聲音:“霏霏,你現在不適合看這些東西,我幫你盯著,給你講。”
蘇染急忙打開鏈接。調出直播畫麵,迎麵就是麵具男讀完最後一頁陸老爺子的罪證。
他身後的陸錦良和陸鴻菱都封著嘴眼。看樣子都被扇過,人很老實,臉頰通紅。
電話裏傳來寧霏和王野說話的聲音:“還好桑瑜隻是惡毒,不變態,沒有抓女主,而是大惡人。”
王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陸哥把蘇染保護得好,桑瑜抓不到?”
蘇染心無旁騖盯著屏幕,陸景行現在應該也看到了這個直播,想引他過去?
直播裏,麵具男用手機免提撥通了一個電話,響鈴三聲後,響起聲音:“誰?”
和蘇染預料的一樣,是陸景行。
桑瑜想通過直播,讓所有人看到陸景行對陸家人的態度,讓世人都看到陸家內部的混亂。
麵具男變調的聲音變態地笑:“應該在看直播吧,看到這兩個罪人了嗎?你現在有個拯救他們的機會。”
麵具男對著鏡頭晃了晃手裏的刀子:“我今天隻有一個除惡名額,你可以選擇救其中一個,任意一個,但隻能救一個。”
馮總握住蘇染的手:“陸景行在哪兒?”
蘇染喉嚨很緊:“他沒說,小白應該知道。”
馮恒按了呼叫鈴,讓小白進來。
直播裏陸景行的聲音依然冷靜沉穩:“你這種行為是犯法的。你既然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有罪,應該立刻扭送司法機關。”
一陣尖銳的笑聲:“別浪費時間了,不知道怎麽選?那我換個問法,你更喜歡誰死?一生沒做過好事的親爺爺,還是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亂的親堂妹?”
陸景行:“我沒有權力決定任何人的生死,無論是誰的。也沒有權力判定誰有罪,這是警察和法院的權利。”
陸景行頓了一下,聲音堅定:“你需要多少錢?或者我可以代替他們。無論怎樣,你都依然可以把罪證提交給警察。”
寧霏在電話裏喊:“陸總上道,不上當,滴水不漏。”
馮恒有點想把電話掛了,影響思考。
小白推門進來,公司的人剛剛也把直播發給了他。
蘇染見到小白,立刻問:“陸景行現在哪兒,安全嗎?”
小白低頭發消息:“我立刻問”
直播裏,蒙麵男人:“錢,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我純粹是見不得壞人逍遙。”
陸景行:“那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替換他們。”
蒙麵男:“告訴你地址,你好來救他們?你是不是以為我傻?”
小白那邊收到了回複,立刻轉告蘇染:“老板和桑瑜在西四環一家飯店吃飯。”
西四環,開車需要四、五十分鍾。
蘇染有點坐不住,想過去。她可以讓小白把車停在一百米外的路邊,鎖上車門不出去。這樣在他事情解決完,就可以最快的時間見到他。萬一他被迫以身冒險,她還可以攔著他。
馮恒看出蘇染的心思,手掌按著蘇染的肩膀:“我知道,關心則亂,但你必須老實在這兒待著。”
小白:“蘇小姐,老板那邊保鏢很多。杜特助已經悄悄讓人暗中報警了。警察會跟蹤電話位置,盡快過去的。”
蘇染抓住椅子扶手,她都明白,她希望陪在他身旁,隻是希望。理智提醒她,不要那麽做。
早上沒打通她的電話,他就那麽著急了。萬一他再聯係不上她,或者自己出任何意外,都是給他添亂。
想著,蘇染先掛了和寧霏的通話:“霏霏,電話我先掛了,直播你也別看了。”
寧霏被拋棄,窩在王野懷裏。
王野怕有血腥場麵讓寧霏看到,直接扣上屏幕,自己帶著藍牙耳機聽進度。
寧霏也聽話沒再看,好奇也要有度。王野說陸景行不會有事,那就應該沒事。
直播裏,蒙麵男想到了新的好方法:“我讓他們兩個互選誰先死,給你做參考,怎麽樣?五分鍾時間後我再打給你。如果你還做不了選擇,我就讓其中一個捅了另一個。這樣就可以皆大歡喜了。”
電話掛斷,陸景行抬眼皮看悠哉的桑瑜:“你這出好戲,很嚴謹。”
鬧得世人皆知,他還能置身事外。
桑瑜拿起茶壺,給自己續上茶:“這些罪證,我可是收集了將近十年。你卻是這樣一毛不拔地利用上了。不謝謝我?”
陸景行:“所以拉我下水。”
“但你回答得天衣無縫,挑不出任何問題。”桑瑜放下茶壺,從兜裏掏出手絹擦了擦手,疊得整整齊齊又放回兜裏。然後很快速地掏了一把槍出來,正對陸景行。
杜仲往前跨了一步,沒敢再動。人再快,也快不過槍。
陸景行向杜仲擺手示意他不要靠近。然後抬起眼皮看桑瑜:“這不像你的風格。”
桑瑜緩緩站起身,把冰涼的槍口抵在陸景行額頭上:“那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好好聽聽他們怎麽說,選一個,一會兒那個電話打過來,你必須選一個。”
直播裏,陸鴻菱正在歇斯底裏地訴說爺爺的各種醜事,說自己後悔生在陸家。
而八十多歲的陸老爺子,這會兒被自己的親孫女罵得缺氧,根本沒氣息回嘴。
陸家的名聲是徹底完了。
不過,陸鴻菱在這個時候依然還有理智。她說了很多,罵了很多,所有內容裏,陸景行和陸哲都是和她一樣,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
她不想死,她清楚這個時候不能得罪陸景行,因為選擇權真的有可能在他手裏。
陸景行懶得再聽,挑了挑眉對拿槍指著自己的桑瑜說:“你的持槍許可證,隻在M國有效。”
桑瑜:“你不說,就沒人知道。”
陸景行不緊不慢道:“我之前,經常去歐洲打獵,摸過各種槍。”
桑瑜笑:“可你現在手裏沒有。”
電話又撥了過來,桑瑜幫他點了接聽,用嘴型告訴他:做出選擇。
麵具男:“聽到了吧,做出你的選擇吧。”
陸景行緩緩開口:“我剛才提示過你了,遇事不決,找警察。”
說話間,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左手抓住手槍筒向左推,右手擊打桑瑜內手腕。腳尖勾住桑瑜的腳腕,往前帶。
快的不到一秒,嚴粟和杜仲還沒反應過來,槍已經在陸景行手上了。
桑瑜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詫異了片刻,舉起雙手。
“你把它抵在我額頭上時,我就聞到打火機的機油味道了。”
陸景行站起身,從桌上拿起桑瑜的煙盒,抽出一根。用桑瑜那把槍型打火機點燃,然後丟進桑瑜的茶杯裏。
刺啦一聲,火星熄滅。
桑瑜拍手:“厲害。”
陸景行把打火機丟給一臉憤怒的杜仲,騰出的右手猝不及防一個勾拳,正打在桑瑜臉上。
趁桑瑜被揍得身子不穩,抬腳朝著他肋骨就是重重一腳。
麵具男問了幾句沒聲音,便直接把開著免提的手機扔到了鏡頭旁。
於是,直播裏傳來清晰的揍人和挨揍的聲音。
祥雲公關的副總裁室裏,所有人都豎著耳朵聽著。
小白經驗豐富:“老板按著桑瑜在地上摩擦。”